风和日丽,灵雀绕梁。

因着还没到正午,阳光偶然曳入云层,暖而柔缓。

池边栽着几棵垂柳,女子坐在竹编小凳上,风一吹,翠色的柳条飘起,她发间系着的两条粉色发带也飘起,桃腮杏面,神清秀骨倒影在水面,滟滟逼人。

“扑通”一声。

鱼钩被人急躁地砸进水里,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等了好半响,水面却毫无动静,祝曜的耐心耗尽,终于忍不住将鱼竿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放,烦躁道:“晏迁,你是不是耍我?鱼呢?”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腮帮子也微微鼓起。

早知道钓鱼这么无聊,就去找谢简知玩了。

正懊恼着,目光不小心瞥见晏迁脚边的竹筐。

那竹筐半敞开,好几条灵鱼在里面扑腾,鳞片在阳光下银闪闪的,灵鱼吃的都是水底的灵草,身上没有寻常鱼的腥味,只有灵池的清冽水汽,每一条都体型匀称,一看就养得极好。

祝曜越看越气,自己坐了半天连鱼影都没见着,这人倒好,偷偷摸摸钓了这么多条,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被耍了。

差评!差评!

“哼,你自己钓吧,我不钓了!”

祝曜攥起裙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晏迁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又弯腰将旁边的竹椅往自己的位置挪,直到两把椅子紧紧挨着。

“曜曜。”他语气带了点无奈的笑:“我见你钓得认真,便没有打扰你。”

“你坐过来,我教你钓可好?”

祝曜嘴上还不乐意地哼唧两声,身体却诚实地坐了过去。

等她学会了,势必把这里的鱼钓完,让晏迁钓不到鱼。

“鱼不会随抛竿就来。”晏迁轻笑了下,拿起鱼竿,递到她手里,声音缓缓响起:“有时要等风过、等水静,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要耐得住寂寞,不能急。”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要靠在她耳边,“这样,才能在机会真正来临时,稳稳抓住。”

掌心覆在祝曜的手背上,晏迁抓住了她的手,帮她调整着握竿的姿势。

祝曜被他圈在臂弯里,能闻到男人身上淡雅的气息,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竹筐里鲜活的灵鱼,最终还是没再挣开。

水面又静了半晌,祝曜指尖无意识地松了松鱼竿,又被人重新按牢,她眼底有些按捺不住的无聊。

晏迁依旧平静地坐在她身侧,从上往下的角度,恰好能瞥见她泛粉的耳尖,秾长的睫毛,以及微微嘟起的唇……

须臾,他的目光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重新落回两人之间的水面:“等鱼习惯了鱼饵的存在,慢慢放下对你的防备,才会敢靠近。”

祝曜侧头看他,刚想开口问“要等多久”,却见他忽然轻笑。

“你看。”

水面的漂忽然晃了晃,幅度极浅,速度极快,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祝曜眼睛瞬间亮了,眉毛一扬,正想提起鱼竿,晏迁握却着她的手往下压了压。

“别急。”他耐心解释道:“鱼吃饵,会先碰两下试探,确定没危险才敢吞。”

果然,没过片刻,鱼漂往下沉了沉,又猛地往上浮起。

鱼咬到了钩。

祝曜颇为着急:“现在呢现在呢?”

晏迁没让她动,反而轻轻将她的手往后带了带,轻声哄道:“钓到大鱼时,硬拽只会断线跑鱼,要顺着鱼的力道放线,该退一步时退一步,等它力竭再收竿。”

祝曜听得有些头晕,烦躁地竖起眉头来。

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真不知道是在钓鱼还是在做什么。

放线到一定程度,鱼竿被鱼拉得弯起个漂亮的弧度,显然是条不小的鱼。晏迁还在顺着力道慢慢放,下一秒,水里的鱼像是没了力气,鱼线的拉力也渐渐弱了下去。

晏迁握着祝曜的手,轻轻往上一扬:“现在,收竿。”

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比晏迁之前钓到的都大,带着水花落在竹筐里时,尾鳍还在不住扑腾。

祝曜看了眼筐里鲜活的鱼,又看了看晏迁眼底的笑意,猛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来,连脸颊的梨涡都显了出来。

她站起身:“夫子!你看这鱼好大啊!”

然而动作太急,祝曜往旁边的湿泥上一滑,身体貌似顺势往池面倒去。

眼见即将掉入池中,她眼睛瞪圆,慌乱地惊呼大喊:“啊啊啊救命!”

晏迁果然立刻皱起眉,眼里的笑意瞬间被担忧取代,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扶她:“小心!”

可手刚碰到她的胳膊,祝曜却借着他的力道,脚腕往后一勾,再往前猛地一踹,刚好踹在他的小腿上。

她的动作又快又轻,晏迁没防备,霎时重心不稳。

“扑通”一声,他掉进灵鱼池里。

水花溅了祝曜一裙摆,染上水痕,她却稳稳蹲在池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毫无方才的惊慌模样,连钓到大鱼的喜悦都被这恶作剧盖过。

“夫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呀?”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无辜得似不带分毫恶意。

池中的晏迁已被浸透,额前几缕湿发垂下,被他伸手捋到头顶,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

水珠顺着他的下颚线滚落,竹色衣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衣料半透,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此时的他不复往日夫子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狼狈。

他望着祝曜的眼睛,却难以窥见她眸中真正的情绪。

冷着脸沉默片刻,晏迁没立刻从水里起身,反而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祝曜眨了眨眼,没有否认。

她的确是故意的。

但这难道不是他教她的吗?

钓鱼的时候,不断试探鱼的底线,让他慢慢放下防备,漏出最真实的面目和渴求。

她只是很好奇,他能容忍她到哪一步,何时才会卸下那层温和的假面?

“是又怎么样?”她微歪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轻轻点着下巴,语气像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夫子,难道这不比枯坐着等鱼上钩好玩得多吗?”

她指尖顿了顿,眼底闪过丝促狭:“而且,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傻。”

她甚至没有用灵力,若晏迁想躲,凭他的修为,又怎么可能躲不开呢?

祝曜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看,鱼上钩了。

抬眼时,晏迁已从池子里爬出来。

他没急着拧干衣袍,反而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祝曜身边的草地上。

湿冷的布料贴在身上,他却像浑然不觉。

直到阳光挣脱云层,透过头顶的柳叶缝隙的洒在他脸上,晏迁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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