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梨!”她回头,是齐妙在身后喊她。

齐妙搭上她的肩膀:“你怎么走这么快?”

上午颁奖,校领导在上面长篇大论了一小时,接着教师代表和教官代表以及学生代表发言又花了一小时,最后才轮到各班的军训之星上台领奖。

学生们虽然是坐着的,但时间一长,屁股也都变得半死不活。值得庆幸的是,没再让获奖学生发言了,不然不知道又要花多长时间。

陈如桂穿着校服站在领奖者中间,老老实实地举着奖状拍照,班主任点评说他人看着都规矩了不少。

他准备的获奖台词成了绝版,除了他们仨,再没其他人听见。

虽然不同的人分别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差不多的话,但说完也才十点钟,还没到平时放学的时候,高一生可以直接离校回去。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卢月梨问:“你怎么也走这条路了?”

她回家应该是走另一条路。

“我搬家了,”齐妙说,“之前住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而且楼上的邻居特别喜欢周末吃饺子,早上一剁馅我就脑子疼,所以干脆就搬到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了。”

卢月梨木木地点头:“这样啊。”

齐妙吹了口气,于是她额头的齐刘海被邪恶地吹起。下一秒,她伸手轻轻捏了下卢月梨的臭脸:“对啊就是这样。”

她已经学会了,卢月梨吃这一套。

齐妙新搬的家在桂悦府,就在卢月梨每天都会路过的,那棵树冠茂密的桂花树后面。

齐妙挥挥手和她告别:“拜拜啦。”

卢月梨也挥手:“拜拜。”

搞不懂,怎么齐妙也变得怪怪的了。

今天门没锁,卢月梨推开门,里面没人。

高三的电瓶车哥在学校上课,姑父应该是去了附近的棋牌室,卢敏霞在超市上班,中午下班会顺便买菜回来做饭。

她放下包,衣服早上已经晾过了,厨房的水池里放着早上没刷的碗,卢月梨快速地刷了碗,又打扫了客厅和她睡觉的房间,其他房间的门是锁的。

她在这白吃白住,做点家务压根算不上什么。除了上次的疏忽,卢月梨从来都是手脚勤快,不用说就主动做的。

况且她不做,就是卢敏霞做。这是事实,可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琐碎的家务天生就该落在女人身上。

做完这些,外边传来卢敏霞开门的声音。

中午只有她们俩在家吃饭,姑父会和牌友们一块下馆子,电瓶车哥的午休时间不多,每天在学校吃。

卢敏霞工作的超市中午有员工餐,她每天坚持回来自己做饭,是因为这样可以每个月多发四百块钱。

饭是每天早上就放在电饭煲里定时煮的,炒完一个菜再打一个汤,差不多就都好了。

两个人坐在桌前相顾无言,吃完饭卢敏霞会在家里休息一会,卢月梨洗完碗后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写了会作业。

……

晚上七点钟,姑父拎着包回来了,他垮着脸,看来今天是输了,所以没能下馆子。

卢敏霞和卢月梨并不知道他会回来,现在已经吃过晚饭,连碗都洗了。

晚上他是一定要喝酒的,喝酒就要配下酒菜,卢敏霞让卢月梨出去买一点卤菜回来。

卢月梨提着袋子往回走,在心里祈祷他今晚喝多了能倒头就睡。

赌鬼输了钱,心情当然不大妙。他手里的酒杯一次次地空掉,又一次次地满上。没一会,桌前的中年男人就喝得脸色潮红,浓烈的白酒味在整个屋子弥漫。

卢月梨趁着他还清醒时,快速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她打算等洗好了就立刻回房间,只要不在他的视线内,应该就不会受到攻击。

“卢月梨,过来。”那男人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喊住她。

“…”

不妙。

他已经醉了。

身后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催促:“怎么还站在那不动?我让你过来给老子倒杯酒!”

卢月梨转身顺从地拿起酒瓶,给他面前的酒杯倒满酒。

他端起酒杯,卢月梨正要走,他又问:“你怎么不喝?是不是瞧不起我!”

卢月梨后退两步:“我不会喝酒。”

但是醉鬼怎么会听人说话。

他脸红得吓人,站起来暴喝道:“不会喝?什么不会喝!你就是瞧不起老子!你凭什么瞧不起老子!”

醉鬼姑父变成了她梦里的那个红脸怪兽,他伸出爪子,带起一阵混着恶心的酒气的风,毫不留情面地落在了卢月梨的脸上。

头发被打散,耳边出现嗡嗡声,脸颊瞬间发热,散落的发丝擦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伸出手即将要打第二下,卢月梨却不知道躲,她头有些发昏,半边脸都麻了,只下意识闭上眼睛。

“你喝多了。”

卢敏霞拉住他,未收回的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到她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转头对着卢月梨说:“还不回房间去。”

卢月梨不知道怎么走回的房间,她在床边坐下,脑子还有点茫然。

她刚刚被扇了一巴掌。

意识到这点茫然后,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好几个想法。

第一个是,她没有尊严,可以被随便打。这很正常,她在这里白吃白住,怎么能有自尊呢。从她住进来的那天起,她的那点自尊心就该烟消云散了。

一个卢月梨忍不住怪罪起突然出现的自尊心来:真是的,你这时候冒出来凑什么热闹?要是当时把酒喝了,说不定就不用挨打了。

另一个卢月梨说,才不会呢,他打人才不需要理由,只是看我好欺负而已。

第二个是,要报警吗?他这样应该犯法了。不行,卢月梨摇摇头否定掉这个答案。

姑父不会关多久的,如果她报警了就不能住这里了,那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只剩最后一个了。

那告诉李婉清,有用吗?没有用,她不会管的,她有自己的新小孩了。

怎么办才好呢?

卢月梨忽然想到那天李婉清给她的一百块,一直被她放在书包最里层。她把那张纸币从书包里拿出来,攥在手里。

一滴水落下,那是她因为疼痛而无意识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这恰好提醒了她。

卢月梨问自己,我现在要哭吗?

然后她又回答自己,不要哭。哭有什么用,攒攒等下回一块哭吧。

但她现在好像有点不那么平静。

不要哭,卢月梨。你不要哭,卢月梨。不准哭,卢月梨。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直到情绪完全恢复平静。

旧旧的纸币被握在掌心,却只能给她一丁点安心。卢月梨想,这点钱不够,她需要多一点的钱,足够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钱。

不知道卢敏霞怎么才处理好发飙的醉鬼,总之现在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卢月梨从房间走出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夏天的自来水也是温的,冲在脸上有微微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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