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最近很头疼,养的宝贝花似乎在极速衰败,原因不明。
脸色憔悴,食欲下降,情绪低落。频繁按压眉心和太阳穴,好像头痛得厉害。
撬不开河蚌的缝隙,问起便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装作无事发生,只说春天好冷。
仿佛为证实这一点,他的唇瓣浮起层白霜,神经质般颤动,挣扎得如同搁浅在岸边濒死的鱼。
教室窗外的春光不留情面,穿透玻璃大片笼罩进来,时渝无处可躲,整个人浸在金色里,卷翘浓密的羽睫像是折翼的蝴蝶,美丽而脆弱。
姜满清晰地看见,他在发抖。
这很不正常。
不用触碰,也知道他一定手脚冰凉。扯笑的样子太勉强,没能改变下撇的嘴角。他的目光总是黏在姜满身上的,却不再与她对视。
姜满左思右想,也没猜到合理的答案,只能一遍遍地问他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上什么伤心事儿了?善变的青春期,还是执拗的叛逆期?
时渝低头垂眸,安静又僵硬,金色暖光铺洒发梢,有种小动物般奇异的柔软。紧咬的唇瓣漫上血色,让他看起来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没事。”
嗓子眼里堵了团棉絮,呼吸之间都是闷痛,他必须很费力,才能往外吐出连贯的字句。
还是一样的回答。
早年林清欢有一句话没说错,时渝会缩进壳里,把难过憋在心里,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
可是,十年过去了,就算抛却那些约定,他们不是彼此最忠实的听众吗?这十年的相伴时光难道都是虚度吗?
姜满无法道尽此刻的心情,是心疼多些,还是生气少些,是难过多些,还是埋怨少些。五味杂陈,理智摒弃分辨孰轻孰重。
或许,我们都该冷静一段时间,多留些个人消化的空间。
下午例行班会,高敏翻开记事簿,那上面记录着每周班里情况和需要重点关照的对象。她极少有好脸色,向来都是直切主题。
“最近有些同学异性交往过密,不管是出于青春期的悸动,排解孤独,还是攀比心作祟,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早恋百害而无一利。或许在座的各位有人嗤之以鼻,认为青春无价海誓山盟真爱至上,早恋的苦不吃不痛快。”
一中培养教师的方式很野性,入职先带最闹腾不服管的班级,目标是整顿治理提高平均分,过程则各凭本事。能适应的就留下升职,承受不住的也无法强求。
高敏虽然年轻,也称得上资深教师。针对高中生早恋的主题班会,尤其是面向成绩最优异的学生们,她没有用ppt或是小游戏导入,直白扼要才能直扎心窝一针见血。
“我曾经带过届学生,有个女孩成绩非常好,性格乖巧,踮踮脚就能够上北城大学。可她却在高二那年不顾家长和学校反对,沉溺早恋,最后分手堕落一场空,连最普通的大学都差得远。”
“真心投入的感情没有结果,浪费的时间回不来,好的大学也不会在原地等待。前途尽毁,得不偿失。”高敏眼神扫过,隐隐落在几人身上。
“考虑过吗?在16岁遇见钟爱一生的伴侣的概率有多大?比蝉联中高考状元的机率还要低得多。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氓》是高一下的选修,更是人生的必读,你们不陌生,尤其女生,更应该牢记于心。”
讲台下的大多学生低着头,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接触过无数学生,处理过各类棘手问题,这回却有些特殊。从未有过差错堪称天才的优秀学生,难道也会头脑发昏陷入情网?
“你们这个年纪,不用我老生常谈,也都清楚什么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好自为之,对的人不在此时朝暮,而将站在天光大亮的未来里。” 高敏合上记事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这节班会课后,班里异常安静,似乎还在沉思。高敏的话有指向性,心虚的人会对号入座。可惜真正暗示的对象两眼空空魂不附体,只顾和内心拉扯。
冷战第一要义就是视对方如空气。姜满刻意晾时渝,不让自己心软,连视线都避开了左手边,自然不会发现时渝惨白着脸紧紧攥住腕上的手串,仿佛要将其嵌入骨血永不分离。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认同高敏的看法,有些担忧傻白甜朋友。
程思语最近在篮球部做小助理做得起劲,能每天光明正大地靠近男神早就乐不思蜀了,只把校规作摆设,将班主任的话当耳旁风。
接近陆临洲生日,她一门心思琢磨礼物,横竖都觉得不够惊喜:“唉,愁死我了。姜姜,你说我到底送什么好啊?!愁得我肝肠寸断!”
齐逸耳尖凑近:“送啥?终于良心发现要给兄弟补生日礼物了?”
程思语:“想得美!跟你毛线关系都没有!”
不等齐逸发问,正主就亲自下场了。走廊窗户“唰——”地从外拉开,陆临洲探头进班,锁定目标招了招手:“姜总、思语,周六我的生日趴,不见不散啊!”
说完就跑,姜满拒绝的言辞都没追上他的速度。空气凝固了两秒钟,周围目光齐齐射向她俩。
这丫的表演型人格治不好,肚里不知道硬塞多少本小言,趁人不备尽整幺蛾子,给姜满尴尬得脚趾抠城堡,唯一庆幸的是他没喊全名,虽然一班姓姜的只有她。
反观程思语,春色拂面,害羞得手指缩进袖口半遮脸。
姜满恍然,原来他俩还挺配。
她不想在朋友兴头上泼凉水,也懒得在休息日凑热闹,拒绝了数次,然而陆临洲不听人话,程思语不依不饶,求她当掩护:“求求你了,就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多不好意思呀!”
从早念到晚,磨得姜满没脾气无奈答应。换作往常,某绿茶早就炸毛唧歪智斗八百回合了,这次却一声不吭,誓要把自个儿憋死,早早便起身离开了教室。
齐逸总算逮着机会,忙不迭上前做贼似的:“稀奇啊,冷战了?”
姜满默认。
齐逸惊:“啊,真真真真的?”
不怪他弹舌,外加一脸天塌了全世界最恩爱的豹豹猫猫翻脸变仇家的震撼表情,毕竟从小到大他俩都如胶似漆相好如初心有灵犀的,别说冷战,就连一丁点儿争执的苗头都没冒过。
齐逸继续问:“是因为姓陆的那小子不?”
姜满想了想,还是摇头:“与别人无关。”
她下了狠心,认真晒小鱼干晒了三天,连每晚的睡前故事都变成了录音文件。时渝就像是失语的雕塑,只剩下伤心的眼睛。
周六,齐逸来到时渝家门口。
铃声响了好一阵,足够脑补完所有惊悚场面,大门才缓缓打开。
时渝看起来还行,至少活着。就脸白了点,黑眼圈重了些,死气沉沉的,好在没有任何伤痕,家里也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甚至桌角尖物都裹上了厚海绵。
装修风格基本完全复刻了他在浔水的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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