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

蚩媚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地牢里烛光昏暗,面前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蚩媚眨了眨眼,她这才看清,高的那个是苏禾,矮的那个是正坐在太师椅上的宋知书。

“宋知书,你答应了我什么!”蚩媚回想起自己妹妹死前的惨状,嘶吼着,“你说了放白棠一命的!”

宋知书用鞭子遥遥一指,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白棠正昏睡在角落里,缩成小小大一团。蚩媚这才想起苏禾与另一名男弟子都对话,那天被杀的是傀儡。

苏禾早在抓到二人之后,就喊来江逾白趁人不备调换了白棠与傀儡了。

蚩媚回头去看宋知书,她面露窘迫,但是宋知书和苏禾二人并不在乎蚩媚现下的想法。

“蚩媚,你妹妹,我保了下来,你答应我们的东西,该交出来了。”宋知书开口,手中的鞭子又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地上,蚩媚却冷哼一声,说:“你先放白棠走。”

“放她走?”宋知书站了起来,“我可以放她走,但是——”宋知书话音一转,“天下之大,哪里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呢?”宋知书笑蚩媚的幼稚和愚蠢,蚩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趴在地上,扒着宋知书的靴子,恳求:“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了只要我把阿长生引过来,就保白棠的!”

“承诺这种东西,空口无凭。”宋知书后撤一步,俯视着蚩媚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宋知书掌门怎么可能被一个承诺给困住,更不用说面对的是这种穷凶极恶、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苗疆圣女。

蚩媚不可置信地抬头,瞳孔剧烈地震动着。宋知书一步一步后退,他又坐在了太师椅上,手里的鞭子软趴趴地趴在地上,宋知书面带笑意,缓缓说出了他这一盘棋,是从何时开始。

白棠一行人来到临歧城门前时,宋知书的这一盘棋便开始下了,白棠身世的秘密在那一刻便暴露在无殇所有师尊面前,调查白棠身世的人也在白棠的家乡,听到了那句“先生福星,后至孽灾。”但是太公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阿长生带走的是孽灾,那无殇不可能太平这么久。

宋知书知晓了太公的意思:白棠才是那个孽灾,被带走的蚩媚是姐姐。

说到这里,宋知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阿长生那个蠢货,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宋知书的面上浮现出一份轻蔑,对他原来的至交与姻亲毫不掩饰地嘲讽。苏禾在他身后,默默低着头。

“但是,他知道你是姐姐之后,怎么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呢?”宋知书自言自语,又自顾自回答,“他在你身上耗费了不少心血,你也真是走运。”宋知书看着蚩媚,后者紧紧握着拳头,脊背弓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宋知书接着说:“我本来还想怎么能让白棠顺利进入无殇,没想到她还不错,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他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后面的事,你不也就知道了吗?苏禾带着温归年进来,给了白棠一个进来地牢救你的机会,不过这个傻孩子怎么会真的以为我无殇执法堂的地牢是这么容易进来的,也不多想想,能在地下二层看守的精卫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中了她的毒。”

“所以,没有人死对吗?”蚩媚问,“当日你放我走,独独扣下白棠,也是早就打算好的?”

“不错,白棠知道你在地下二层,又救你出去,自己却不幸被抓住,都是我计划好的,蚩媚,阿长生都闯不进来的无殇,你认为凭你真的能来去自如吗?”

“但是,白棠和我说让我给爷爷偿命,你对她说了什么?”

“自然是,一些略带更改的真相,不然,她为什么会帮我们设圈套,哄你进来,又在紧要关头,给予你关键一击。”宋知书如实道来,“你白家人都被阿长生杀了干净,他为了找到真正的孽灾不择手段,你爷爷不愿意说出白棠真正的下落,逼问不出,于是痛下杀手,我只是伪造了一封信而已。”宋知书摊手,把那封信甩给了蚩媚。

蚩媚不用看就知道宋知书捏造了些什么浑话,她痛骂:“你简直,不择手段。”

“对付你们这些人,讲什么手段。”宋知书不在乎蚩媚怎么骂他,他示意苏禾上前,把蚩媚拖了过来。宋知书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东西在哪儿?”

“在——”蚩媚的声音很小,宋知书却没有上当,他捏着蚩媚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了嘴,宋知书伸出两根指头,从蚩媚舌头下面揪出来了一只蝎子。

“蚩媚,你也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吧。”宋知书一语点破,他松开手,蚩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宋知书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白棠初入无殇的时候便布下了这一盘旗,他故意放走蚩媚,又诱导白棠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但是蚩媚何尝不是望向利用宋知书,她明知是圈套还毅然与阿长生一同归来,只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与宋知书谈判的资本。

“你早知道我没那的东西的下落了吧?那为什么还不杀我。”蚩媚瘫坐在地上问。

“因为我无殇可不是阿长生那种歪门邪道。”宋知书说,“蚩媚,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你想借我的手,摆脱阿长生,保住自己的妹妹白棠,所以跟我扯谎。”宋知书拍了拍手,道,“如果你手中没沾那么多人命,我还真想让你来我们无殇。”

“不必多言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蚩媚留恋地看了眼白棠的背影,心死如灰,她就像是一只蚂蚁,被庞然大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竟然临死前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宋知书看在眼里,她像个跳梁小丑,最后什么都没落得着。

“当然要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你可是苗疆的圣女,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宋知书伸出鞭子指了指白棠,“蚩媚,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便送白棠下山,让她当个普通人,安稳一生。”

蚩媚本来暗淡的眼中迸发处期冀,她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苗疆圣女,血液也是不可多得的毒药。”宋知书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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