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忌迟疑一下,仍是跟了上去,到拐角时,只见那人影逐梯而下,已经到了下面一层。

左忌蹙眉,不知道孟春枝深夜出来,不找自己还要找谁?放轻脚步继续跟上。

但等他来到下层时,已经不见了孟春枝身影。

这层很多房间,左忌正沿着走廊慢慢向前踱步,忽然看见前面一间原本漆黑的房间里,烛火忽然明亮了起来。

是许太医的房间。

左忌无声的靠过去,见门虚掩着,孟春枝的声音幽幽传来:“冒昧来此,打搅前辈休息了。我有一事深埋心中郁郁成疾,想请求太医为我解惑。”

“看在同道之谊,郡主想知道什么,老夫必定知无不言!只盼郡主能开阔心胸,早日痊愈。”许太医挑亮烛火,影子顺着虚掩的门缝投落在走廊和墙壁上。

左忌屏息听着,两句客套话后,房内却陷入了沉默,忍不住凑向虚掩的门缝朝里面望去,这个角度却看不见孟春枝,只看见许太医侧坐桌边,耐心地望着对面。

“我想知道关于我小姨的一切事情。”孟春枝终于迟迟开了尊口,语气满是忧虑,“实不相瞒,自上次岳后遣使招我入宫,便唤起了我心中久远的噩梦,我自幼没有见过我的小姨,但是记事起,也知道小姨在赵国为妃,与我娘亲是一对孪生姐妹,似乎时常通信,九岁那年,母亲就是接到了小姨的来信,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便不顾我和王兄的阻拦执意要冒雨去往虞山外祖家,结果遭遇山崩,死在路上……我因此病了很久,直到两年多以后,我才听说原来我的小姨早已经因病暴毙在了赵国的后宫之中……”

左忌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心里微微一惊。忍不住联想起弥泽宫变那日,梁妃曾脱口说出孟春枝之所以会被赵国册妃,是因为她小姨“祸乱宫闱,作孽在先。”

“不知许太医可知道当年宫中的隐情?我那小姨真是因病暴毙?还是做了什么错事得罪过谁?我无别意,只是自己马上也要进宫了,倘若贵人们有何忌讳,还望太医能指点一二……”

难怪她一路走来如此忧虑,原来早有亲人死于赵氏后宫之中!左忌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替她捏汗。

许太医像是早料到了她必有此问一般,气定神闲地捏了捏胡须,才道:“若非因为同门,有关宫贵妃的一切便是打死老夫,老夫也绝口不能再提,岳后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宫贵妃?

这三个字如同炸雷轰顶,勾起左忌满怀心事。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抓住。

只听孟春枝的声音急切道:“多谢太医慷慨赐教!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左忌屏息静听。

许太医笑:“郡主不必见外,郡主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小姨,但是既然知道她和你的母亲是一对孪生姐妹,想必也知道,郡主的模样,同长辈们很是相似吧?”

“我自幼,的确听好多人都说,我长得更像母亲。但说来惭愧,我九岁因为失母大病一场后,忘记了很多事情,就连我娘亲的模样也只在梦中,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许太医叹了一声,道:“郡主冰雪聪明!该怎么做必定心中有数。老夫今夜言尽于此,全当多谢郡主慷慨赠书。”说罢起身送客。

左忌正听得入神,没想到许太医突然便要送客,唯恐自己被他们撞见偷听,情急之下,快走几步,推开张川的房门直闯了进去。

室内漆黑一团,张川正鼾声如雷,但是在左忌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拔剑弹起直刺过去,左忌闪身避开,低低道了声:“我!”张川这才收剑。

张川一身酒气,狠狠搓把脸,问他:“你干什么?”左忌嘘了一声,张川便也禁言,又学他的样子凑眼门缝朝外观瞧,很快,便见孟春枝一身黛色长裙,提着灯笼在他们面前飘然而去。

张川站直身体,盯着左忌,眼神意味深长:“你,你们两个……?”

左忌见孟春枝走远,便也站直身体:“写信给沈从之,让他帮我打听个事。”左忌告诉张川,“七年前,赵氏后宫里有位暴毙的宫贵妃,我想知道此人来龙去脉,越详细越好。”

张川瞪大眼睛:“赵氏后宫里的……宫贵妃?”心中忍不住疯狂腹诽,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咋偏爱研究起皇帝的女人了?一个孟妃还不够,又又又多了一个宫贵妃!

左忌:“怎么还不动笔?”

张川麻溜把火折子一拔,点燃蜡烛,扑纸研磨。

左忌在他房中踱来踱去,船舱里面房间本就狭窄,几圈下来,就把张川绕蒙了。他一边把信塞入竹管漆好封蜡,绑到鹰腿上,一边道:“要不是外头下着大雨,真恨不得把你赶外头去绕!”

左忌猛地停下脚步,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突然道:“外头下了这么久的雨,怎没见巡夜换岗的弟兄进来穿蓑衣!”

张川听完猛然一惊,立即拉动了房间通音绳,铃铛在各个船舱陡然响起,所有听见的人,均在最短的时间内手持利剑冲出房间,再朝各个角落分头巡查。

而左忌,也在第一时间直奔孟春枝的房间,楼梯上到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夹板上死了两个兄弟!”

左忌推开走廊窗户朝外观望,看见死尸,又看见跌宕的水域之间漂浮着七艘木筏,船沿处挂着爪钩绳,心知必有水匪趁雨夜的掩护上来劫船!大跨步冲上楼去。

刚一上来,迎面两个闪烁寒光的飞镖朝他头面袭来,被左忌甩剑打飞,随即便与一蒙面人杀做了一团。

孟春枝本就没睡,听见外头传来打斗声音,立即推门去看。

虽然走廊光线昏暗,来者又是一袭黑衣,但是因为彼此太过熟识她一眼看出,那与左忌打成一团的不是别人,正是兄长手下刘将军之女,女扮男装的刘娥!

孟春枝心都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怎么会在这里?

兄长派她来的?

他们已经知道左忌改道,所以追到这里来了?

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只是劫船可比山路设伏复杂许多,不搞得你死我活极难收场,兄长亲自登船了没有?刘娥和左忌,到底谁会赢呢?

只一瞬间,便见左忌挡开刘娥迎头劈来的一剑,一脚猛踹她肚腹之上,直把刘娥踹得飞退三四丈远,左忌顺势前冲,将孟春枝的房门护在了背后,孟春枝双手颤抖地,将门落了锁。

常嬷嬷的声音惊问:“郡主,外面怎么了?”

“船上进贼了!谁也不许出去,快将窗户关好!”孟春枝扬声吩咐!

左忌听她这样吩咐,更加放下心来对付眼前这人!

刘娥自小到大,从未输给男儿,心里也憋着一股蛮劲,背靠墙壁努力站直,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左忌嗤笑一声,大跨步过来与她剑劈一处,火星四溅之间,刘娥力量不敌但又退无可退,听见左忌隔着刀光剑影飘来一声嗤笑:“你今日,刚落草?”

刘娥脑袋一蒙,还没反应过来左忌何意?对面已经横扫一脚,刘娥痛呼一声,膝盖脱臼单膝跪地,左忌正欲一剑解决了她,突闻孟春枝房里的女人齐声惊叫!

左忌内心猛然一凛,一念之间剑一偏只捅了肚子,故意留下活口,反身朝孟春枝房间冲了过去,哪想刘娥腹虽中剑,仍趁左忌转身扬手甩出三枚飞镖,左忌一脚踹飞了落锁的木门,同时甩剑打掉两镖,后背中了一镖。

他顾不得刘娥冲入房内,只见窗户洞开,常嬷嬷倒地不醒,两个丫鬟抖做一团:“将军,郡主被人破窗掳走了!”

左忌两步奔至窗边,四下里却茫茫然,根本望不见孟春枝的身影!他心急如火纵身跳下甲板,飞追去船尾木筏处。

在他跃出窗去的一瞬间,秋霜立即按孟春枝的吩咐藏身衣柜之中,醉蝶拿了她的一身衣服飞跑出去,胡乱套在刘娥身上,去掉蒙面,散开长发,一个睡梦中被惊醒的女子便出现了,醉蝶飞快道:“郡主安排好了,小姐装成秋霜快跟我来!”

刘娥用腰带扎紧伤口,捂住腹部一瘸一拐的被醉蝶搀扶着沿楼梯向下走去,急切道:“郡主在哪?我是来带她一起走的!”

醉蝶道:“郡主的船明日停经临江镇,她叫奴婢转告小姐,你不该离开世子,郡主很好你们不必担心,千万别再为她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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