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室内,老嬷嬷给常瑛梳发上妆,“老太太昨晚一夜都没睡,若不是眼睛看不见,还要亲自给小姐梳头呢。”

只是老嬷嬷也发愁。

老爷去了,小姐也没个嫡亲兄弟姊妹,此番又算是高嫁,虽说姑爷人不错,但也难保不会受委屈。

常瑛看着铜镜里娇美的面容,念起祖母,眼眶不由一红,视线挪向门外。

一道纤细劲瘦的身影映在窗格纸上。

“宁宁?”

常宁回头,“姐姐,是我。”

“快进来,”常瑛道,“怎么来这么早?”

常宁推门进来,笑笑:“姐姐,你今天真好看。咦,姐姐,你不高兴吗?”

常瑛眼角愈发红,“不是,姐姐是舍不得你和祖母。”

常宁眨眨眼:“好说嘛,姐姐,往后我常去看你。”

常瑛从妆奁里取出一个玉镯,塞进常宁手里,“这是高祖父留给我祖父的,祖父临走前留给了我。我用不着,宁宁你收着。”

传家的宝贝,常宁不肯收,“叔公留给姐姐的,怎好割爱呢?姐姐不必挂怀,也不要对我愧疚,我知道叔公是被冤枉的。你要是伤心了,害叔公的人才开心呢。大喜的日子,姐姐高兴一些嘛。”

常宁触目所及,到处是喜庆的红,表姐的口脂也是红艳艳的,泛着水润的光,“姐姐,你喜欢姐夫吗?”

常瑛脸颊微红,羞涩地点点头。

常宁眸中盛满好奇:“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老嬷嬷笑了:“小少爷,小姐脸皮薄,再问下去,老奴连腮红都不用上了。”

常宁挥手:“不问了不问了。姐姐,我去给你看门。”

天光渐渐明亮,等族里的姊妹们来了,常宁就退到院子外守着。姜夫人也过来了,看见常宁很是稀奇。

常宁歪头一笑,凑近道:“娘,你给我姐姐准备的什么呀?”

姜夫人拿团扇遮唇笑笑,不理会常宁。

族里的老人陪着叔祖母来看望表姐,常宁听到叔祖母和表姐搂在一起依依不舍分别的话语,还有叔祖母和族人对表姐的叮咛。

吹吹打打的声音愈发逼近,也愈发热闹,常宁靠墙站着,有些高兴不起来。

等轮到常宁上场,常宁腿都站麻了,小跑着过去蹲下。

两边人笑着,目送姐弟俩先行,坠在后面跟出去。

常瑛道:“今天怎么穿绿色衣服?”

常宁骄傲:“红配绿!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别哭嘛,姐姐。”

“你累吗?”

“姐姐又不重,我当然不累。”

“宁宁,你慢点走。”

“好!”

但不到一刻钟,依旧到了门前。

常宁送表姐上了花轿,落下轿帘。新郎官面容俊秀,身前的红花更衬得他有几分英气。

小厮在街前放长鞭,洒喜糖、喜果、喜钱。围来的百姓捡了后,变着花样说些讨喜的话,祝新人永结同心、瓜瓞连绵,称赞新郎的一表人才和新嫁娘的蕙质兰心。

刘长瀛满面春风,向叔祖母和族人们行过礼,正要吩咐人起轿,忽然被常宁一掌拍在肩上,险些震得倒下去,得亏常宁收着力。

族老面面相觑,不由望向姜夫人。姜夫人微微摇头,不清楚常宁拦着轿子做什么。左右是自家晚辈,众人心下再思量,面上也都笑着,配合就是了。

常宁站在轿旁,笑眯眯道:“新郎官,知道我是谁吧?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我不但不讲道理,还认死理。别看这是我表姐,可我常宁没有亲姐姐,表姐就是我亲姐姐。我姐姐最是善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俩闹了矛盾,我不问缘由,我只找你,听到了吗?”

刘长瀛是个十足的书生,哪里受得了常宁这一掌,“小生既娶了常小姐,定会对小姐好的。”

百姓总算弄明白了,一时新奇。

“哟,岳丈不训女婿,改成小舅子训姑爷了,反了天了!”

“反你的天,别反我的天!这家小姐是独女,少失双怙,前些日子祖父也走了,家里只剩一个老祖母,好欺负呢。”

“切,我要有这小舅子,我就不娶亲了。横就是横,说出花来也是横!”

“要你说?没看人家族里那么多人都站着没动,说不定这出就是族里特意为小姐安排的!”

常宁点点头,笑看刘长瀛,继续道:“我姐姐带着我的令牌,凡是认识我的人呢,见了都会卖我个面子。大家伙都见过我,认人也人脸,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刘长瀛拱手:“知道。”

这小舅子,果然是横得很。

“我还挺喜欢你做我姐夫的,往后要去你府上多叨扰了,你不会不同意吧?要是到了你府上,见我姐姐落一滴泪,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不问缘由,少不得要你明日上不了朝。别问我敢不敢,御前的板子我都挨过,不差这多一顿少一顿的。”

刘长瀛自然连连应是。

常宁满意了,顶着姜夫人的目光夸了他几句,俯身在轿上敲了敲,轻声道:“姐姐,保重,有事派人知会我。”

常瑛白皙修长的指节攥着冰凉的令牌,一遍遍摩挲着纹路,珠泪一颗颗砸在青铜牌上。

一路吹吹打打,绕城走了几圈,到刘府时,已经近黄昏了。

姜夫人陪着常宁叔祖母,在亲家那边交游。常宁在席上,和刘家的小辈闲聊。

“常家哥哥,这世上真有你说的那种宝贝?”

“自然,”常宁摇扇笑笑。

一群还没常宁腰高的小孩,常宁哄着他们说几句话,把自己搜罗来的宝贝分给他们些,他们看常宁的眼睛就亮亮的。

“你们要是敢欺负我姐姐,我就再过来,把这些都要回去。”

小孩已经投在常宁麾下:“放心,小弟小妹们保准盯好大哥哥。”

常宁笑弯了眼,“不错,上道。”

刘家父母听说了儿子被训,自然是心下微愠。常瑛家里是白身,但英国公品阶却大得多,常宁也有名气,又沾亲带故的,忍下不提。

刘父是正五品翰林院侍读,此刻正与常氏族人相谈,和几位随英国公一同赴宴的朝中大员论道。

说来也是父子相类,英国公年轻时,玉树临风、性情洒脱,学问也做得好,尤其喜好交游,是庆和帝的伴读,还传出过小孟尝的美名。可惜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如今也是不复往日威名,只知钓鱼养花。

正说话间,小厮来报:“老爷,云将军府上的公子来了,要参加大少爷的婚宴。他说、他说……”

刘父忙问:“说什么?”

素不相识的,他家可没给云将军府上上请帖呀!虽说云将军品阶没有英国公高,可英国公是声名在外,云将军是掌着兵权,得皇上重用,自然各有妙处。这样的大人物,他们家是请不来的。

小厮:“云公子说,他母亲稍后也要来。”

刘父养气功夫不错,虽不知云公子为何来,面上却含着淡定得体的笑,“好生招待云公子。”

小厮道:“老爷,小的还没说完。宋御史家的少爷、礼部尚书家的公子、龙禁尉……都来了。”

刘父险些捻断胡须,定在那里,一边眼睛瞪大了。

英国公捧起茶盏,吹了吹茶雾,笑道:“亲家,可要去前厅招待些?”

……

云策打量着常宁,“我从没见你穿过这身衣裳。”

宋念辞紧跟着点头。

常宁切了一声,竖指摇了摇,“没见识,这不就见到了?”

湖绿长衫,同色发带,腰佩白璧,愈发衬得常宁肤色雪白,一举一动飘然带风,仿佛山野中钟天地之精粹修成的小仙。

常宁这块席案,本就不大,给常宁一人备下的。御书房众人一来,刘府小厮便急急加了几条案,众人却不去,围着常宁这小案乐呵。

云策得意洋洋:“我把我娘也给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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