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她难道用命栽赃你？
“她难道用命栽赃你？”板车上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自从那日从你黑云宗回来，我的女儿便惊发高烧梦魇，反复折磨半月，人瘦下去一半。”
“我们夫妇贫困交加，拿不出什么滋补好物，只能每日用羊奶泡精白面给孩子喝，可我孩子喝了又吐，吐了又喝，数副药材下肚，都无任何好转。”
“如今，竟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我的孩子才三岁零八个月二十天！”
集市上众人，街也不逛了，价也不还了，生意也不做了，纷纷凑过来窃窃私语。
程宁皱着眉头，一脸不适看着不停哭喊的夫妻，和他们手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她用神识去探，那孩子俨然快气绝而亡。
“你们想要我黑云宗替你们救治孩子？”程宁问，她试着将萧啸拉到自己身边来，但是板车上的男子将萧啸抱得太紧了。
萧啸只能无奈的对她摇摇头。
“哭有什么用？哭能就你孩子的命？”程宁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夫妻，“你现在站起来，和我们回宗医治，说不定你的孩子还能活。”
许浩嘉接替输出，“你家孩子在我宗吃糕点都多久的事情了？怎么刚开始的时候你不哭到黑云宗山脚下去，现在反而哭到我跟前来？看我年轻，以为我没有我母亲那样的手段？”
“我年轻，好欺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由你拿捏？”
许浩嘉讥笑出声，萧啸掰开男人抱住他的手，走到许浩嘉和程宁身后，悄悄说：“孩子可怜。”
程宁回望他一眼，将手反到身后，在萧啸掌心画字：千万不能让脏水泼到身上来，这是黑云宗的脸面。泼上来，就难洗掉了。
萧啸不再表示。
换程宁继续问：“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宗门吗？”
妇人犹豫，“可……”
“可什么？现在找医修看，你孩子还能活。”萧啸还是看急了。
“我名门大宗，还能故意害你一个孩子？”许浩嘉不满，“我图什么啊？”
妇人牙一咬，说：“一月前，你们莫名诬陷我孩子给你身边的蓝衣仙人塞了张纸条，唤我母女两人前去问话。我提心吊胆，孩子也受到了惊吓，最后是你们实在审问不出什么，才放我母女两人离开。”
“之后，我的孩子便出事了。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妇人对面的三人全被她这番言语气得鼻子哼哼出气。
“我害你图什么？”程宁不解的问，“我要什么没有？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吗？”
“对呀，仙人要什么都有了，可我连我唯一的女儿都要失去了。”妇人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人群讨论的声音不减反增，不少外地修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妇人身前站着的，显得格外高大的程宁三人。
“回宗再说吧。”许浩嘉见解释不通，摆摆手朝着人群说：“诸位心中有疑虑的修士，皆可随我一同前往黑云宗，见证事情的真相。”
人群声音更大，不少胆大的修士纷纷响应号召。
黑云宗内，一群医修围着小女孩，纷纷摇头。
“这孩子是突发恶疾，不是中毒。加上缺食少药，渐渐拖到了如今，已无力回天。”
许浩嘉的母亲许泓也来了。
许泓的气场压盖了全场，程宁拽着萧啸想往人堆里扎，却被许泓一个眼神锁定。
“徒侄儿，到婶婶这来。”
程宁乖乖听话，与许浩嘉一左一右分立许泓两侧。
“你何时来过我这儿？”许泓开始盘问妇人。
妇人坐在一旁的青木纹花梨椅上，说：“一月前，少宗主派巡防队将我母女二人抓来。”
“哦。”许泓的目光扫过许浩嘉，许浩嘉则一直低着头。
“之后她又为何将你们放走？”许泓又问。
众目睽睽，尖着耳朵听。
“她没能问出她想要的答案。”妇人答。
“嘉嘉，既然你没问出你想要的答案，那就应该将他们母女留在宗内，不该放走。知道了吗？”许泓话音才落，许浩嘉还未来得及回答，妇人便着急说：
“宗主，您要为我主持公道，不应偏袒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还危在旦夕。”
许泓眯紧眼，厉声说：“山下农户今年来收成不好，我宗专门派出修士帮助各位农耕。各别农户家中余粮不足，也由我黑云宗补齐。”
“我记得领粮的人家中就有你吧，余氏。”
“是。”妇人又落下泪来。
“我为何害你女儿呢？舍不得那点粮食？”许泓声音不大，刚好够所有人听见。
议论声一直都有，像蜜蜂在嗡嗡叫。
“可我的女儿……她确实……”
“半月前你曾来求药，那时候你的女儿就要不行了，为何如今才来闹？”许泓继续说。
许泓以一女子之身，执掌大宗，稳坐四大宗门之列，个人气场绝对不虚。
她轻飘飘的语言下面是整个宗门的威慑，许浩嘉和程宁站在她身侧，就像猫见了老虎，又像两个鸵鸟只会埋头。
萧啸更是淹没于人海之中。
妇人说不出话，只是哭，嘴里细微喊着：“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许泓不再多说，站起身来面向众位：“诸位也看见了。我们绝无理由害她，但此事我小女处理方法确实存在过错，不应简单将他们母女送走。”
“对于那孩子的伤情，我表示遗憾。同时承诺我黑云宗会尽心医治。诸位修士愿意留下来的，我准备客房，想走的，我也有好礼相赠。”
人群最终散去。
到最后剩下程宁、许浩嘉、萧啸、和哭泣的男人女人。
哭声隐隐约约的出现，压抑着。
许浩嘉被她的母亲先叫走了，程宁和萧啸还在原地看着。
萧啸上前扶起地上的妇人，拍去她身上的灰尘，说：“你这样做没理由。”
他对着妇人轻轻摇头。
妇人却坚持说：“我有理由的，只是你不知道。我有理由的！”
程宁不悦，拉开萧啸与妇人的距离。本想对妇人谴责几句，但想着萧啸在身边，她要是话说过分了，萧啸又会在日志本上记上她的坏事。
“我们走吧，回瑶迦阁等嘉嘉。”
许浩嘉回来的时候一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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