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跌跌撞撞冲进亦嘉房间,声音颤抖着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见亦嘉面色铁青,胸膛起伏如风暴前的海面,小黄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神秘说道:“我刚与王书记对峙过,骗他说买卖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若因人为原因鳗鱼死亡,我们鳗场要赔收购商全部损失!他一听六十万要打水漂,脸色煞白,终于怕了!同意让鳗鱼先运走,但必须让江总在这儿‘做客’一晚上,饲料款少抵扣一些,明天再拿几万元过来,给他们个台阶下,说是给当地农民一个交代……您看,这能行吗?”说罢,他偷瞄着亦嘉,手心已沁出冷汗。
亦嘉未置可否,紧咬牙关,腮帮鼓起青筋,拿眼如寒冰般望向江总,征求他的意见。江总瘫坐在椅中,冷汗浸透衬衫,声音沙哑如破锣:“要拿多少过来才行?”
他眼中血丝密布,从惊魂未定中猛然醒悟,猛地拍桌怒吼:“操!土匪窝子!你的鳗场你却无法作主,我的饲料款竟被当成他们的肉票!荒唐,闻所未闻!”茶杯被震得在桌上打转,茶水溅了一地。
“不错,我们是掉进了狼窝了。”小黄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喉结滚动着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难堪的。我想明天再拿三五万过来,先稳住他们,再慢慢周旋。”他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镜片后目光闪烁不定。
“可是我们的鳗鱼款呢?必须得签应交给王书记他们,再由他们来分配?”亦嘉骤然暴起,一拳砸在桌上,木屑飞溅,“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当自己是土皇帝吗?”他双目赤红,如困兽嘶吼,喉间发出低吼,脖颈青筋暴起。
“事情一步一步来解决。先把鳗鱼运走,再商量鳗鱼款项分配的事。无非就是比例多少的问题,反正债务也要偿还。”小黄慌忙劝慰,声音带着哭腔,眼镜滑到鼻尖,手忙脚乱地扶住。
“鳗鱼款由他们来分配,你认为会拿回多少呢?”亦嘉忽地逼近小黄半步,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讥笑如刀,“他随意赏你三五万就非常慷慨了,而鳗场需要饲料,工人要吃饭,要发工资!没有鳗鱼款,我们如何维持再生产?这分明是让他们喝我们的血!”空气凝固如冰,他喘着粗气,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喷向天花板。
小黄被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墙,转头朝向江总,嗓音带着哀求:“江总,事已至此,先把鳗鱼运走啊!打包时间长了死亡率大,到时对公司也无法交待。明天我再让公司的人拿些现金过来……你呀,真为你捏把汗,这鳗场如何运转,简直是一场噩梦!”他镜片后的目光绝望而惶恐。
江总长叹一声,瘫软在椅中,双手捂脸,声音嘶哑如砂纸:“陈老板,唉唉……先把鳗鱼运走吧。再拖下去,咱们谁都别想好过。”见亦嘉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动,小黄如获大赦,转身如离弦之箭冲出房间,奔向王书记的密室。
小黄重回王书记房间时,王书记正阴沉着脸踱步,纪主任如忠犬般垂首立在旁。小黄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涩:“王书记,商量好了……收购商同意明天再拿三万元过来,小陈也同意款项先由企业办收着,明天再商谈分配事宜。但,但陈老板的意思是……可能需要60-70%的鳗鱼款维持鳗场……”
他话音未落,王书记猛然转身,眼中寒光迸射,阴笑一声如毒蛇吐信:“哼,还想要多少?就投那么点钱想当老板,做梦去吧!老子给你们口饭吃就不错了!”他猛甩衣袖,唾沫星子飞溅,“纪主任,听着!收走三万元,放鳗鱼车滚蛋!剩下的,老子说了算!敢再啰嗦,让他们都在这儿陪葬!”
第二天中午,在收到江总送来的款项后,亦嘉强压胸中翻涌的怒火,送江总回去。接着,他带着小黄、小刘,如赴刑场般前往企业办找纪主任“分赃”。
明明是自家鳗场的血汗钱,却得像乞丐般到企业办乞讨,拿多少全凭他们的心情,这哪是分钱?分明是分赃!胸腔里仿佛有千万匹草泥马在咆哮,蹄声震得肋骨生疼,亦嘉喉咙发紧,真想转身再干他一架,可理智如锁链般将他钉在原地。
纪主任转达王书记的“旨意”,让小陈去他办公室“商量”分配鳗款之事。亦嘉踏入那扇虚掩的门,一股腐臭的烟味扑面而来。王书记斜倚在老板椅上,指尖敲打着桌面,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假笑。
亦嘉深吸一口气,声音如绷紧的弦:“王书记,昨晚之事真对不起,您的手臂有没有问题?去医院检查下比较好。若没有小黄拦着,差点酿成大祸,冲动是魔鬼,恳请书记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们冲动的不敬之罪。晚上……好好请您去放松放松,听说最近您的子弹充足得很呢。”他字字如刀,刮过自己的良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哈哈,子弹差点打到你了。”王书记的横肉堆成假笑,眼角却藏着毒蛇般的寒光,“不过,小陈你好吝啬,一直等你一起去放松,可你却躲得远远的。听说你最近泡了个小妞,长得非常漂亮又很年轻。是吧?你小子不错,很有魅力!”他嗓音如磨砂纸,刮得人耳膜生疼。
亦嘉强压喉间的腥甜,讥笑道:“再有魅力也不如王书记潇洒。听说上次那个小姐让您揩光抹净,第二天都起不了床,您老人家宝刀未老,可要怜香惜玉呀。”他每吐一字,都似吞下滚烫的玻璃渣,恨不能一拳将那张丑恶嘴脸砸成扁平。
“哈哈哈……”王书记的笑声如乌鸦啼鸣,丑态毕露,眼睛眯成缝线,露出泛黄的牙,“等下与基金会及其他债主讨论鳗鱼款分配之事,你的意见鳗场一定坚持要60%的款项,我才好帮你说话。”他慢悠悠转动茶杯,茶汤在杯壁留下油腻的指纹,仿佛在玩弄猎物。
“才60%?我鳗场哪里够用?”亦嘉骤然拔高嗓音,额角青筋暴起,如困兽低吼。
“若能争取到60%已经是很不错了,”王书记眼皮微抬,似笑非笑,“等候再看看情况,能争取的再多要取点。”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千斤重锤砸在亦嘉胸口。
不一会儿,基金会连董来了,其他债主也鱼贯而入,企业办压抑如棺椁。王书记踱步至众人面前,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催命符:“我来说几句。今天来的都是债主,鳗鱼款项在企业办这里,因为鳗场欠外债太多,一时无法全部偿还,请大家谅解,不要提出过分的要求。小陈的鳗场要维持生产,我们基金会也要生存,民工的工资,农民的砖款,青苗补偿款……都要逐渐偿还。”他顿了顿,指尖敲着桌面,声音如寒冰,“现在你们可以提出要求,说说意见,我来安排款项,尽量做到合情合理。”
他目光扫过众人,嘴角挂着虚伪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王书记话音未落,基金会连董喉结滚动,却只能挤出苦笑:“王书记,基金会那边的窟窿……实在等不及了……”他声音发颤,如风中残烛。其他债主也纷纷附和,却无人敢直视王书记那阴鸷的双眼。
亦嘉站在角落,望着这群被榨干血汗的债主,听着王书记冠冕堂皇的“安排”,胸腔里那千万匹草泥马终于化为怒火,几乎要冲破喉间:“这哪是分配?分明是割肉喂狼!”可他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将这句嘶吼咽进喉咙。他知道,此刻若再爆发,鳗场最后一口气,也将被彻底掐灭。
“我是鳗鱼场,鳗鱼需要再购饲料以期下批早点出鳗,多出些鳗,多卖些钱来偿付以前的债务,所以我要求拿回70%的款项!”亦嘉猛然起身,喉间迸出嘶吼,手指攥成铁拳重重砸在桌上,木屑飞溅,“债务我们承认,但总得给时间偿还!若你们把款项都拿走了,没饲料喂养鳗鱼,错过夏秋两季鳗鱼成长的黄金时间,出鳗太慢,到时还债就更麻烦了!”他双目赤红,如困兽环视四周,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喷向这群贪婪的债主。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债主们如炸开的马蜂窝,指责声如利刃刺向亦嘉:“鳗鱼有没有饲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关心鳗场欠我们的钱早日还清!”
“对!你们养鳗发财,凭什么让我们饿肚子?”众人嘶吼着,唾沫星子飞溅,欠条在手中挥舞如战旗,几乎要戳到亦嘉脸上。
“我们基金会要求拿80%的款项!他们鳗场欠我们100万元,上次还有小吴签名的以鳗场作抵押贷了十万元购饲料,若没拿到款项,我们立刻起诉鳗场!”连董骤然拍桌,茶杯震得翻倒,茶水泼溅一地,他脖颈青筋暴起,嗓音如破锣,“你们鳗场投资养殖,自己不去筹措流动资金,却诓我们的钱去购饲料?现在出鳗了,有钱不还,是何道理?!”
“我们是小债主,但也要吃饭!太长时间没拿到钱了,请安排给我们一些!我这里的欠条是一万三千元,机砖款哪,一年多了不给钱!”一位老人颤抖着举起皱巴巴的欠条,嗓音哽咽,眼中闪着泪光,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亦嘉鼻尖。
“我们是工资哪!欠了三千多元,也是近二年了,安排还给我吧,我要去医院看病没钱呢!”另一位老人佝偻着腰,声音沙哑如砂纸,绝望地抓住亦嘉的衣袖。
“我们是发电机款,还欠三万七千元!”
“我们是电力公司,鳗场拖欠电费八万三千多元了!王书记,我们是根据您的指示再给鳗场供电,换了其他企业早已拉闸了!”电力公司老许猛地甩出一叠账单,纸张哗啦啦作响,他目光如刀,直逼亦嘉,“今天不把电费付给我们,我们立刻断电!增氧机一停,鳗鱼全死,你们自己看着办!”
……
亦嘉数了数,大概不下二十人债主,如群狼环伺,举着欠条咆哮,唾沫横飞,指责声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脑中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刺,喉咙发紧,几乎窒息。他猛地捂住快爆炸的头,嘶哑着喊道:“小黄、小刘,你俩去参与商讨,我休息一会儿!”他踉跄着跌坐进椅中,后背冷汗浸透衬衫,“看样子他们是想吞噬鳗款,故意安排这出戏……你们沉着应对,别让他们得逞!”
在一片争吵声沉寂的几秒钟里,空气凝固如冰,仿佛能听见众人粗重的喘息声。王书记忽然慢悠悠踱步至众人面前,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催命符。他嘴角挂着虚伪的弧度,指尖敲着桌面,声音如寒冰:“大家还有什么意见都提出来嘛。但是,意见要提,问题也要解决,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们会根据轻重缓急逐步安排还款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喉间发出阴笑,“目前鳗鱼场存塘量还有二三百多吨,那是二三千多万呐,请大家放心,有我这个书记在,不怕拿不到钱的。”他话音未落,眼角却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寒光,仿佛已将亦嘉的鳗场视为待宰的羔羊。
“但欠我们基金会的款项太多了,我要求本次偿还80%,不然我如何向全体股东交待?已经拖欠一年了!”连董骤然暴起,嗓音如雷,快速窜到王书记跟前,“今天若是不还钱,我不回去了,王书记!”他双目充血,如被逼至绝境的困兽。
“今天不把电费付给我们,我们立刻断电!”电力公司老许猛地甩袖,转身作势欲走,声音如刀,“增氧机一停,鳗鱼憋死八吨,六十万打水漂,到时谁也别想拿到钱!”他威胁的话语如重锤砸在亦嘉胸口,亦嘉瞳孔骤缩,后背冷汗如瀑,喉间腥甜翻涌。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却只能强忍怒火,脑中飞速盘算:断电?若真断电,鳗鱼必死无疑,鳗场最后一口气也将被掐灭……这分明是逼他入绝路的陷阱!
“我可是要去医院看病实在没钱才在这里等啊,总共才三千元,求求你们了,一定得帮我解决……”老人佝偻着身子,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枯瘦的手攥着皱巴巴的欠条,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嗓音哽咽着,仿佛每一句话都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四周的债主却如看戏般冷漠,无人动容,唯有亦嘉攥紧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喉咙发紧如哽着烧红的炭。
“款项是鳗场的,原该由鳗场自己安排,但为了顾全大局,陈老板同意把款项交由你们安排,王书记这是尊重你们!”小黄猛然上前一步,嗓音如刀锋般锐利,直刺众人,“希望你们以鳗场长期发展大业为重,把款项的70%还回给鳗场继续生产!若你们一意孤行,把款项都瓜分完了,鳗鱼没饲料,工人没工资没饭吃,恐怕再也没有鳗鱼款来支付任何债务了!到时大家都亏大了,你们说是不是?!”他双目灼灼,扫视全场,喉间迸出嘶吼,如困兽发出最后的警告。
王书记却嘴角微挑,转头与纪主任附耳低语,声音轻得如毒蛇吐信。须臾,他转身面向众人,脸色骤然一沉,嗓音如寒冰砸落:“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鳗场需要流动资金,前期他们也在想方设法四处筹款,包括银行贷款都去争取了,尽管没贷到,但最后他们还想办法解决掉饲料问题,这说明他们是诚心诚意的发展生产,所以我们要继续支持!
基金会是全镇人民的血汗钱,贷给鳗场也是支持鳗鱼场的发展壮大,现在鳗鱼场有了收入偿还是理所当然的!电力公司呢,尽管是国家的,但都是实行包干责任制,老许经理因此而被他的上级老大批评了多次,这我是知道的,还是我向他们的老大说了情才过关的,还清他们的欠款,再支持鳗场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任务!
其他的私人欠款,什么机砖款、发电机款、工资款、青苗赔偿费……也都是农民的血汗钱,不还行吗?若无法偿还债务,我这个当书记的坐卧不安不说,就是连当官也是不合格的!”
他喉间发出阴笑,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众人,指尖敲着桌面,声音如催命符,“现在款项有三十六万元,我看这样子分配:基金会20万,鳗场7万,电力公司5万,企业办2万,剩下的二万多,由纪主任安排那些农民工的私人债务。你们看怎么样呀?”
他盯着大家说道,环顾四周,却见众人鸦雀无声,唯有他嘴角挂着得意的假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如戏台掌控傀儡的幕后黑手。
“不同意!绝对不同意!”小刘骤然暴起,如被踩中尾巴的猛兽,猛地拍桌而起,茶杯震得翻倒,茶水泼溅一地。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嗓音如破锣嘶吼,“我们鳗场才拿回7万?只够买五吨饲料!还要支付员工工资、伙食费、药品……你们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他手指颤抖着指向王书记,喉间几乎喷出火焰,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喷向这群贪婪的债主。
“谁把你们往绝路上逼?”王书记骤然沉下脸,横肉堆成假笑,眼角却藏着毒蛇般的寒光。他慢悠悠踱步至小刘面前,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催命符,嗓音如磨砂纸刮过耳膜,“债务是要偿还的,要取得收益不投资怎么行。想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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