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柔神色一动,看向旁边的谢瑜。

谢瑜立在殿中,静立片刻,从容道:“多谢太皇太后,臣定会好好教导公主。”

太皇太后闻言甚是满意,点点头:“那便如此说定了……好,本宫也该回去了。”说罢便慢悠悠起身。

“恭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踱着步子往外走,经过言敬史身旁时,忽然定住,转头道:“言大人可方便送哀家一程?”

言敬史原本还想发难,此刻被太皇太后点名,哪里敢拒绝,看了一眼萧玉柔,便连忙上前道:“是……”

待众人目送太皇太后一行人离开,大殿上便冷了下来。

谢瑜将清冷的视线从萧玉柔身上移开:“诸位同僚,此事尚有疑点,待查明后再断,待诸位可还有意见?”

太皇太后身份贵重,她表了态,谁还敢多说什么?便都散了。

萧玉柔见事情已了,便拉着莺儿着急离开。

谢瑜在人群中看着萧玉柔的背影,转身吩咐道:“墨竹,派人跟去看看。”

·

萧玉柔拉着莺儿往外走,道:“林佑宁抬去哪里了?”

莺儿:“回殿下,在栖凤宫的偏殿。”

萧玉柔:“好,她果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莺儿惊喜道:“我方才按照您的吩咐,在殿外跟她说,若是被逼的,就找机会在殿上装晕,没想到她果真这样做……那您就不怪她了罢?”她试探着看着萧玉柔的脸色。

萧玉柔皱皱鼻子:“怎么可能,正是找她算账的时候!”她伸出一双利爪,在空中虚抓了两下,恶狠狠道,“你就等着看,待会我怎么向她讨回来的吧。”

莺儿看着萧玉柔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奴婢可没看出来您生气。”

萧玉柔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我帮她也是在帮自己,此事棘手,你看殿上那帮言官的嘴脸,即便证据摆在面前也要疑三分,不过若是林佑宁肯亲口翻供,那便是破除谣言最好的法子了。”

莺儿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殿下英明!”

莺儿忽然想起一事:“方才在大殿上,太皇太后赐了宅邸,要谢太傅住您隔壁,还要打通公主府……日后您怕是要常常跟他打交道,这抄写一事也被发现,那课业以后都得您自己写……”

萧玉柔想起此事虽不痛快,但方才的情形也只能用这种‘严加管教’的说辞来堵一堵其他人的嘴,便叹气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他若是安分守己,不过来为难我便相安无事,若是他不做好人,那本公主有的是法子,哼哼!”

莺儿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为太傅大人祈祷。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了栖凤宫。

萧玉柔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便直奔偏殿而去。

主仆二人迈步进门,便看见太医在诊脉。

那太医见萧玉柔二人,连忙起身行礼,寒暄过后,萧玉柔便随意问道:“宫太医,怎么样了?”

那宫太医须发皆白,却声如洪钟,回道:“回殿下,这林姑娘并无大碍。”

萧玉柔知这林佑宁在装晕,便点点头,示意莺儿拿赏银。

宫太医却皱着眉头道:“可姑娘这脉象奇怪的很,像是用了少量的某种迷药,且看应该连用了一月有余。”

萧玉柔心中一动。

宫太医乃是太医院半隐退的国手,因年迈只专门负责太皇太后的栖凤宫和皇帝的寝殿,换做其他人,怕是想请都请不来。

她对宫太医的医术毫不怀疑,他既然说了,那便可以确有此事。

但一个昏迷的病人,为何会用迷药?

萧玉柔忽想起谢云澄曾说,他当时见林佑宁久久不醒,便要去求太皇太后将最好的太医请来为林佑宁诊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林佑宁忽然就醒了。

再加上谢云澄话中的蹊跷……萧玉柔便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萧玉柔问道:“宫太医,您能辨别出来她用的是哪种药么?”

宫太医闻言道:“臣方才靠近她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气,只是不敢确定,劳烦殿下取一样她身上的东西来,给老夫仔细瞧瞧。”

萧玉柔给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便将林佑宁身上的荷包取了下来。

宫太医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皱起了眉头。

萧玉柔紧张问了几句,却也不见他回答。

宫太医再三确认,面带忧色地开口:“这熏香,老夫若是没猜错,便是产自南疆的一种巫香。”

“巫香?”

宫太医颔首:“正是,老夫年轻时,曾随兖国公的军队去过南疆,此香在大周极为罕见,在南疆却很常见,是由南疆数十种能致幻的草药制成,此香点燃后味道极淡,轻易察觉不出来,效果却极好,只消一点点,便能让人昏睡上好几个时辰。”

萧玉柔难得面色严峻:“兖国公?”这不是林家主母钱氏的生父吗。

宫太医抚着花白的长须,回忆起往事:“正是,那时公爷刚封了将军头衔,老夫随他出征数载,研究过南疆的药理,还用过此香助公爷在战场立功,不会认错。只是此物不能多用,时间久了,恐会伤了神智。”

萧玉柔皱眉看向林佑宁,郑重道:“此事烦请宫太医保密。”

宫太医一把年纪,自然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这个道理,了然道:“殿下放心,老夫下去开一副解药,让林姑娘服下便可无碍,只不过,之后就别再接触那巫香了。”

宫太医拱手:“老夫告辞。”便迈步出去了。

待人走远,萧玉柔便冲床榻的方向道:“都听见了?”

床上的林佑宁睁开了双眼:“回殿下,臣女听见了。”她缓缓起身走进,倏地跪在萧玉柔面前,抿唇,“此次臣女被逼无奈,求殿下责罚。”

萧玉柔撅着嘴,不去看她:“你如实招来,不然本宫可不会饶了你的。”

林佑宁双手攥拳,眼中溢满了泪水:“公主殿下恕罪,她们……林采珠母女,给臣女下了蛊虫,此蛊按时发作,若是臣女不听她们的,她们便不给臣女解药,若无解药,不出半日就会殒命。”

萧玉柔折眉:“撒谎,宫太医医术高明,若是真中了蛊毒,方才为何没查出你体内的蛊?”

林佑宁抹着眼泪,颤抖着道:“殿下明察,此蛊非药,而是一种毒虫,此虫吸食血肉为生,每日必会觅食,每每觅食时,就会泌出毒液,此毒能使人剧痛……”

提及此事,她面色肉眼可见地发白,似是回忆起什么极为可怕的事,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此、此蛊并非是把人毒死的,而是把人痛、痛死的。”

原来,那日避暑宴,林佑宁在林间散步时捡到了萧玉柔的玉牌,正打算给萧玉柔送去时,有人从背后推她,将她推向山崖。她摔落时亲眼见到推她的人正是林采珠。

她后来中途醒过一次,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有人争吵,可不知为何又稀里糊涂地睡了回去,等她再醒来,便得知,自己体内已有蛊虫。

林佑宁满脸泪痕,道:“臣女醒来之后,林采珠便警告臣女,说让臣女与谢世子断交,还说要臣女污蔑您,说是您将臣女推下去的……”

萧玉柔蹙眉,戒备地看着她。

林佑宁见状语气急促,连忙解释:“臣女自是不会那样轻易相信她!便只当她说的都是吓唬人的谎话,谁知、谁知……”话还未说完,她又似回忆起了什么,恍惚一阵便哭了起来。

“臣女糊涂,可这毒虫发作起来,当真撕心裂肺一般疼痛难忍……”

萧玉柔看了她一阵,思虑片刻:“你今日服过解药了吗?”

林佑宁脸色发白,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哀声道:“尚未服过……林采珠说,要等此事无恙之后才肯给我解药。”

萧玉柔:“此事你为何不向云澄表弟说明?”

林佑宁垂下眼睫,失落道:“臣女一醒来便是如此,根本就没机会跟世子说……”

萧玉柔沉吟一阵,这事远比她想的还要棘手。林佑宁蛊虫在身,若是轻举妄动必死无疑,按照钱氏母女的做法,恐怕这林佑宁死了还反要栽赃在她头上,说她杀人灭口,为今之计……

萧玉柔道:“你先回去,你我之间说的这些话,半个字都不要透露,就说太医看了并未察觉,休息了一阵便好了,你先拿到今日的解药再说。”

萧玉柔忽然皱眉:“你父亲呢?他在府中,不可能半点也不知道吧?”

林佑宁苦笑两声:“我自小在叔父家长大,我与父亲并不亲近,况且他……从来都不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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