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心惊肉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热红茶再次端走。

放在桌面另一边。

估算离棠悔那截苍白的细瘦手腕大概已经有二十公分远。

才微皱眉心,在棠悔正对面落座。

“怎么了?”

大概是对她的行为有所感知。

棠悔轻声细语地问她。

也有些茫然地将手从桌板上抬了起来,像是对刚刚发生的危险状况一无所知。

“红茶差点被碰倒了。”隋秋天解释。

“是吗?”棠悔微微蹙紧眉心。

像是迟来地为这件事感到忧虑,也对自己的莽撞行为产生不快,

“我没有烫到你吧?”

“没有的棠小姐。”隋秋天迅速回答。本想叮嘱棠悔以后要多加注意。

但仔细一想。

可能也只是自己大惊小怪。

况且,为她排除生活中的危险状况,本来就是保镖要做的事情。

没必要在事情结束后还让棠悔担惊受怕。

于是她说,“没事的,棠小姐。”

又盯着棠悔始终悬起来的手腕,将声音放得极轻,

“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棠悔好像对她有很多信任。

将手放下来,平放在桌面,舒展眉心,眼尾微弯,

“谢谢。”

隋秋天抿唇,“不用谢的棠小姐。”

棠悔停了半晌。

又说,“其实你是个心很细的人。”

隋秋天愣住。

棠悔微微垂着睫,像是在沉思,

“像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可能为我处理过不知道多少次。”

过了片刻。

她稍稍抬眼,目光落到她脸上,也落于柔声细语的一句,

“隋秋天,我很感谢你。”

隋秋天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很少直面感谢和赞扬,只好缩了缩手指,有些木讷地说,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棠悔为人一向通情达理,大概知道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便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略微散的目光落到舱外,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隋秋天看了她一会,也看了会桌上的红茶,又在心里暗自决定——

等回去之后,要将“注意雇主的红茶是否过满”这一事项,也加进保镖守则中。

飞机准备起飞。

隋秋天端正坐姿,将双手掌心撑在膝盖上,等待起飞。

这个过程有些难熬。

她将呼吸节奏放慢,将脚放在桌子下面,面无表情地抓紧膝盖。

“隋秋天。”飞机开始滑行时,棠悔突然喊她。

隋秋天心一颤。

但也尽量平复呼吸,给出应答,“我在的棠小姐。”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呼吸平稳,语气也和平时无异。

但棠悔像是有所察觉,在这时将失焦目光落到她身上,半晌,有些意外地问,“你恐高?”

隋秋天愣住。

棠悔怎么会知道?

她张了张唇。

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飞机离地。

失重感瞬时袭来。

她心间猛然一颤,已经没有办法说出话,也不得不闭上眼睛。

黑暗并没有给她更多安全感,反而加重一种仿佛来自身体内部的呼啸。

她无法适应这种黑暗,却也无法睁开眼。

以至于唇部缓缓失去血色,手指发僵,用力扣住膝盖的手背也慢慢泛白。

冷汗无休无止地下落。

她手心湿滑。

耳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钻进去。

可能只是过了短短的几秒钟。

她觉得已经过去很久,试图从黑暗中掀开眼皮,也试图劝服自己并不是在飞行。

却慢了一步。

因为就在下一秒。

有人摸到她湿滑到几乎抓不住膝盖的手。

没有嫌弃她手上的汗。

也将她僵直的手指牢牢握住,再度紧紧放在膝盖上,轻轻地说,

“后背尽量不要靠着,将重心放在双脚上试试。”

是棠悔。

意识到之后,隋秋天有些慌乱,动了动手指,想要抽离。

但下一秒。

手指又被握得更紧。

飞机仍在上升。

她也还没能完全缓过来,也不敢太用力反而弄伤棠悔。

只好呼出一口气,照做。

但她努力平复自己,也并没有缓和。

便努力稳着声线开口,

“我没事的棠小姐,过一会飞机上升结束就会好的。”

棠悔顿了片刻。

大概是注意到她并没有好转,放轻了声音,

“把我的手抓紧些。”

隋秋天低头,“我,我没关系的棠小姐。”

棠悔及时将她发颤的手指抓住。

大概是怕她害怕。

温热掌心包住她的手背,声线放得格外柔低,“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也没办法让你相信我吗?”

隋秋天一下着急起来,“不是的棠小姐。”

“那就抓着我。”

棠悔接她的话。静了几秒,大概是怕吓到她,又轻声补充,

“隋秋天,你别怕。”

声线温柔,却听起来极为可靠。

或许是因为她喊她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像个年长者。

或许是这种时候,让隋秋天在茫然间想起总是处于黑暗中的棠悔。

她试着蜷了蜷手指。

也被棠悔柔软的掌心裹得更紧,于是也听到棠悔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别怕。”

失重感下。

隋秋天用力抿紧平直的唇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说了一句,

“谢谢棠小姐。”

大概是注意力被转移,不知过了多久,隋秋天心跳稍微平复。

她从僵硬中缓过来,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便听到棠悔轻声喊她,“隋秋天。”

“嗯?”她仍旧唇色发白,也始终恍惚。

却还是第一时间将手从棠悔掌心抽出,看清棠悔腕心的皮肤被自己攥得轻微泛红,便十分慌张地道歉,

“对不起棠小姐,我刚刚没有注意……”

棠悔停了半晌,安静将悬空的手收回,抬起睫毛,目光延迟半拍,落到她眼底,

“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隋秋天怔住。

实际上。

她是在第一次乘坐棠悔的私人飞机时,才得知自己恐高。

那是一架空间比这架飞机更窄的直升飞机。

和她们现在乘坐的这架,以及停在私人停机坪的另外一架都一样,都配备了最高级别的安全系统和飞行员,也都是棠悔从棠厉那里收到的十八岁成年礼物。

除此之外。

棠悔的成年礼物还包括国外雪场、新港口的某一艘轮船、寸土寸金曼市的某一处马场,以及她这个姓氏下与生俱来的集团股份。

而这些,也都是隋秋天在成为棠悔保镖之后才得知的。

在此之前。

十九岁的她没有得到过成年礼物,也没有坐过飞机。

起飞时闹出的动静颇大。

她们中间隔着后排其他人好奇的视线,和雇主和保镖之间应当要隔着的距离。

隋秋天仰起被冷汗浸满的脸。

看了眼后排的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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