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书中自有黄金屋（三）
“抱歉。”青杏果断拒绝，“今日太晚，下次吧。”
在各种学堂里坐了一天，她浑身都僵硬着，若是此时再来打上一场，恐怕还没等回到听雨苑，她的身子骨就先行散架了。
被拒绝的弟子静默一瞬，似是不甘心，他直接将战书往青杏手中一塞，随即快速跑开。旁边相同目的的弟子知道自己大概也没希望了，遗憾离场的同时纷纷效仿他做法，不消片刻，青杏面前立马空了大片地方出来，而她的包里，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挑战书。
“啧啧啧。”端木听竹抱臂站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他调侃着，“师姐，声名远扬啊，接下来这段日子，可有你忙的了。”
青杏没回应他的话，只瞥他一眼，提醒道：“明日早课，别再迟到。”
“我今早只是睡过头了，又不是日日都迟到……”端木小声嘟囔着，忽听耳畔响起风声，他抬头，却见青杏坐着不尽木，正快速向夜空飞去。
“喂！师姐不载载我？”端木朝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青杏大喊，“你走了，我怎么办！”
青杏没回头，轻飘飘落下一句：
“自己坐传送阵回去。”
因为太过疲惫，想早些睡觉，她飞行速度直接快了往常好几倍。等终于回到齐云峰，她打开听雨苑大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巨型水珠——咕哒正急速朝她面门飞来。
青杏微微偏头，轻松躲开把自己当弹珠使的咕哒，她右手同时往前一揽，揪住咕哒脸颊一侧，将它放在了桌上。
“你还好意思回来啊？”咕哒倒没再反抗，只是看着她，语气里都是幽怨，“你知道我一个人……不，一个书灵在这小小一间屋子里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无聊么？你知道没有吃的，我有多苦么？”
还没等青杏回答，它又开始自己否定：“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言毕，它还吸两下鼻子，抬手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端的是一副矫揉造作姿态。
“别装了。”青杏将布包放到桌上，转头去拆发带，“书灵都不吃东西，只有你嘴馋。”
“怎么，你见过其他书灵啊？”咕哒轻哼一声，不屑道，“就算见过又怎样，我可是高阶书灵，那些食物中的杂质影响不了我。”
“见过，高阶卷轴书屋里有很多。”青杏对镜梳了梳头发。
咕哒闻言惊讶道：“很多？我怎么不知道？”
青杏将东西收拾好，随即走到榻边，“扑通”一下仰面躺倒，这才慢悠悠接着道：“你一直在睡觉。”
“呵呵。”咕哒单手撑着躺在桌上，顺脚踢了踢青杏背包，没想到它这一碰，背包带子一松，里面树皮纸洪水一般，“哗啦哗啦”泄出来，直将它整个淹没。
它惊恐地扑腾着，好不容易才探出个头。面前树皮纸什么色的都有，红的绿的蓝的……咕哒大致扫了眼，随后深吸一口气，质问青杏：“我说主人，你就上了一天学，收这么多情书？”
“你再仔细看看。”青杏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道，“那是战书。”
“嗯？战书？”咕哒随手捏来一张，仔细看着，果真发现内容里皆是“请战”“求指导”等字眼，它将这堆树皮纸划拉开，飞到青杏耳边，笑嘻嘻道，“看来我们青杏主人，除了财富榜以外，还要再上一个‘实力榜’喽！”
“可能是吧。”青杏都快听不清楚它在说些什么，却还是趁着自己还未彻底坠入梦境，叮嘱道，“年底前我都得补习，起早归晚。无字天书太重，我不想带着，你自己找点乐子玩玩吧。”
末了，还补充一句：“别闯祸。”
咕哒有些不服气，心想自己何时闯过祸？正要狡辩，转头却听见青杏渐趋平稳的呼吸声，它只得无奈地撅撅嘴，跑去翻看青杏那一堆战书了。
翌日清晨，青杏依旧早起，她看了眼今日的课目，临走前将高阶书屋钥匙放进包里——她已许久未去过，今日没有晚课，正好可以去看一看。
端木听竹今日倒是没迟到，青杏到时，他正瘫倒在后排位置上，还不忘给青杏也占了个座。
“先生来了。”青杏将布包放下，伸手捏住端木鼻翼，后者立马吸不上气，瞬间从睡梦中清醒。
他头发是乱的，眼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凑近一看，眼白中还布满了红血丝。
“哪有什么先生？师姐撒谎不打草稿。”他向周遭扫视一圈，又开始闭眼趴下。
“我没骗你。”青杏瞥了眼后方姗姗来迟的年轻修士，没再强行拉起端木，而是询问道，“你昨夜没睡好？”
“不是昨夜，是今早。”端木声音嘶哑，他紧紧皱着眉，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闻人师兄寅时就传音于我，叫我随他去藏经阁报道。我都还在做美梦呢，那一纸传音符烧起来，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真的有些服气，谁家好人这个点上工？真是天理难容！但看在五百灵石的份上，我忍了。结果一到藏经阁，你猜怎么着？”
青杏顺着问：“怎么了？”
端木听竹：“总监工竟然是大师姐！”
近日发生的事太多，青杏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大师姐”陈默来。
她是今年内门测试魁首，辈分又高，再加上修体术，被掌门派去帮忙很正常。
“你是不知道，那些体修有多吓人。”端木继续喃喃，“一个个长那么高，跟几座大山一样往哪儿一杵，我被衬得宛若一只才破壳而出的小鸡。”
“而且那么早喊我去，也没派什么活儿，净让我甩符纸炸石头去了。”
终于吐槽完毕，似是再也支撑不住，端木直接头一歪，沉沉睡去。
青杏看他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恰好挡住他漆黑头顶。
她又将放算筹的笔筒移到前方，这才放心地翻开书，认真听起课来。
这节是算数课，讲课先生很年轻，但他和史学课先生一样——只顾自说自话，丝毫不管下方学生们听没听懂。
今日他们还算幸运，先生一整节课都待在书案前，并未下来巡视，且有青杏掩护，端木硬是安稳地睡满一个半时辰。
青杏叫醒他时，他脸上都睡出一个大大的红印子。
“饿了。”她轻叹口气，一边想着自己该考虑辟谷的事了，一边问端木，“你去膳房么？”
端木恹恹看她一眼，有气无力道：“不去，我可辟谷了啊。”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补觉。
青杏点头，二人就在学堂门口分别。
午休时间较长，膳房也不远，青杏干脆选择了步行的方式。她伸了个懒腰，一跳一跳地沿着山路行进，心里想着：待会吃什么呢？
羹汤？
青杏摇摇头：不行，这个不顶饱。
红豆年糕？
她又直接否定：这个太甜。
……
直到走到膳房门前，青杏都没想好自己要吃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按着“第一眼看到什么就拿什么”的想法，推开了面前木门。
不过，这个午饭，到底还是没吃成。
因为她甫一进去，就立刻被一群弟子包围。
“青杏师姐，今日有空否？在下是木生长老座下二十弟子，在此请战！”
“师妹，我也是阵修，不如我们来切磋一番，如何？”
“师妹别听他们瞎讲，来与我比！”
……
他们叽叽喳喳地叫着，青杏被吵得脑仁疼，看眼前这架势，这群人估计在这儿蹲守已久，就等着她呢。
也不知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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