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莉莉就像一阵红色的旋风般从客厅冲到了门廊,眼睛里盛满了急切和担忧。
“佩妮!”莉莉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压得很低,但语速快得像爆豆子,“你见到他了吗?西弗他怎么样?妈妈说他看起来糟透了,艾琳阿姨也很担心……你和他谈过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莉莉几乎要掉下眼泪的样子,佩妮的心先是一紧,随即被一种更为坚定的保护欲所取代。她反手握住莉莉冰凉的手指,声音放缓,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定。
“嘘,莉莉,别慌。”她拉着妹妹的手,带她上楼,“我见到他了,我们好好说。”
走进房间,关上门,佩妮让莉莉坐在床边,自己则拉过椅子面对她。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莉莉的脸色——苍白,写满了担忧。
“他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佩妮开口,“在斯莱特林的压力很大,这让他做了一些……不太明智的选择,试图让自己感觉更强大、更安全。”
莉莉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们又欺负他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从来都不肯告诉我具体……”
“听着,莉莉,”佩妮打断她,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重要的是,现在艾琳阿姨和我都已经知道了情况。我们和他认真谈过了,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以及这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自己想清楚。”佩妮继续安抚,轻轻擦去莉莉脸颊的泪水,“但我向你保证,我和艾琳阿姨都会看着他,不会让他真的出事。你不需要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明白吗?”
然而,莉莉的反应出乎佩妮的预料,她没有因为这句安慰而放松,反而猛地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水光,但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坚定。
“不,佩妮。”莉莉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这不是我需不需要负责任的问题,西弗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看着他不让他出事,这不只是你或者艾琳阿姨的事情,也有我的一份。”
她握住佩妮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告诉我,我能做什么?也许我无法理解你们说的那些危险的方式,但总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对不对?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站在旁边,只是看着,只是等着。”
佩妮看着妹妹眼中那熟悉而耀眼的光芒——那是格兰芬多的勇气,是莉莉永不退缩的核心。
在这一刻,佩妮意识到,她无法,也不应该将莉莉完全隔绝在外,绝对的保护有时反而是一种轻视。
佩妮沉吟了片刻,终于做出了让步,也是真正的信任。
“好。”佩妮点了点头,“那么,你能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保持和以前一样,不要用怜悯或恐惧的眼神看他,不要让他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对付’他,或者把他当成一个脆弱的病人。你的存在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一种鼓励。”
她看着莉莉,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但这需要你非常坚强,你可能会看到他的反复,他的阴沉,甚至他的抗拒。你能做到吗?”
“我能。”莉莉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要我知道我们都在为了拉他回来而努力,我就能做到!”
佩妮看着妹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但更多的是骄傲,她轻轻抱了抱莉莉。
“那么,我们就是同盟了。”佩妮低声说,“我们一起看着他。”
这个“我们”,让莉莉终于感到了一丝踏实,她重重地点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恐慌被目标感取代,她不再是局促不安的旁观者,而是重新成为了那个可以为了朋友而战的、强大的莉莉·伊万斯。
安抚好莉莉,佩妮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前。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仪器指示灯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着她毫无波澜的脸。
此时,陪你的内心正在进行着高速运转。
西弗勒斯拒绝了她的正式合作提议,这是一个挫折,但绝不能成为她停止风险管理的理由。风险模型依旧亮着红灯,数据表明干预的必要性没有丝毫降低。既然对方不配合主动防护,那么她必须启动被动监测与应急预警方案。
佩妮的目光扫过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纸、各种材质的胚料和闪烁着微光的导能墨水。
一个清晰的行动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她需要构建一个主动防御网络,这是最理想的方案。
佩妮划过一张绘制了一半的图纸,上面是一个结构精巧的臂环设计,核心结合了镜木的导能性、秘银的能量通路以及她基于黑魔法能量特征反向推导出的几个中和符文。
这个臂环不仅能够持续稳定佩戴者的精神场,更能在检测到特定频段的黑暗能量剧烈波动(如施展黑魔法或遭受强大黑魔法攻击)时,自动激发一个短促的、高强度的宁神护盾。
设计思路已经完备,核心符文逻辑也已验证。只要给她一周,不,也许只需要四五天不受打扰的时间,她就能将原型制作出来。
有了方向,佩妮立刻开始清点手头所剩的镜木胚料和秘银丝的库存,大脑已经开始规划制作工序和耗时。
然而,就在她拿起一块质地均匀的镜木,准备进行初步打磨时——
“佩妮!莉莉!快下来!”
伊万斯夫人兴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穿透了门板。
“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马上就要去法国度假了!”
伊万斯夫人的呼喊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工作间的寂静,也搅乱了佩妮脑中刚刚构建成型的行动计划。
佩妮停滞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镜木,叹了一口气。
楼下,已经传来了莉莉惊喜的欢呼声和父亲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显然他们正冲向客厅。
佩妮站起身,没有立刻下去。她先是将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纸仔细地卷好,放回专用的图纸筒内。然后,她把那块关键的镜木胚料和几束秘银丝收回材料架的特定位置。
做完这一切,佩妮离开房间走下楼梯。
客厅里的氛围已经变得热烈而欢快。伊万斯先生挥舞着宣传册,脸上洋溢着喜悦,伊万斯夫人搂着兴奋得脸颊通红的莉莉,同样笑容满面。
“佩妮,快来看!”伊万斯先生热情招呼道,“公司年度大奖!法国南部,阳光海岸,三周!所有费用全包!我们两天后就出发!”
莉莉冲过来抓住佩妮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佩妮你听到了吗?是法国!我们可以去看真正的薰衣草花田了!”
佩妮接过那本色彩明丽的宣传册,指尖拂过上面蔚蓝的海岸和灿烂的阳光。
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一次旅行,她看到的是父亲被工作重压后难得的放松,是母亲眉间细纹的舒展,是莉莉能够暂时抛开霍格沃茨烦恼的、全然明亮的笑脸。这是她的家人,是她用尽一切努力想要守护的、世界的核心。
一股强大的、柔软的暖流冲刷掉了之前因计划受挫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朋友的困境至关重要,但此刻,家人的幸福同样真实且不容辜负。
“这真是太棒了,爸爸!”佩妮抬起头,笑容真切而明亮,“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奖励。”
她伸手拥抱了兴奋的莉莉,感受到妹妹身上传来的雀跃的颤动。“是的,我们一起去看薰衣草。”她在莉莉耳边轻声说,语气温柔。
在家人欢庆的氛围中,那个关于黑魔法、风险干预和未完成方案的世界,暂时被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收进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一个角落。它没有被遗忘,更没有被打败,只是被赋予了新的优先级。
她爱她的朋友,愿意为之冒险和奔走。但她更深爱她的家人,愿意为之暂停和分享喜悦。
理性在告诉她,西弗勒斯的情况不容乐观。但那更深沉、更原始的情感则在告诉她:此刻,在这里,与你的家人一同欢笑,同样是正确且必要的事。
她将宣传册递还给父亲,目光扫过行程日期:几天后出发,三周行程。
好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最优计划必须放弃。但这不代表放弃那个身处困境的朋友。她还有时间,在行李打包的间隙去构思一个降级的、但依然有效的计划。
家人的快乐是她力量的源泉,而非阻碍,她会找到办法,在履行对家庭的爱的同时,也不辜负对朋友的关怀。
台灯的冷光笼罩着工作台,佩妮凝视着桌上那张几乎完成的设计图——一个结合了镜木核心与秘银导能回路的便携式护符,结构精巧得像一件艺术品。这是她最初的计划,一个能主动干预、提供强大精神防护的解决方案。但此刻,这张图在她眼中已然作废。
佩妮没有懊恼,情绪是效率的敌人。她的目光扫过材料架,大脑飞速运转。最终锁定在几样最基础、最容易获取的材料上:一叠纸张,一台机械打字机,以及一些用于制作简单电子原型的现成元件(微型振动马达、纽扣电池、基础传感器)。
行动立刻开始。
第一步,做一份《高风险魔法实践者心理状态自评量表》。
佩妮拉过打字机,铺上一张厚实的白色卡片纸。房间里瞬间响起清脆、急促、富有节奏感的“咔嗒”声,如同在演奏一首充满紧迫感的进行曲。
这不会是一个温和的心理安慰问卷,而是一份基于行为心理学与病理学模型构建的诊断工具。
佩妮列出的问题,每一个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旨在剥离表象,直指黑魔法可能引发的核心症状:
“近期,在未进行魔法练习时,出现无法解释的烦躁或愤怒的频率(请以每周次数估算)。”
“练习结束后,回忆并感知‘愉快’或‘满足’等正面情绪的清晰度,与一年前相比,是否出现显著衰减?(请用百分比估算)”
“对非必要社交(包括与既往关系良好者的互动)的回避意愿,是否呈上升趋势?”
“是否出现针对其他人的、新的、且难以自控的负面联想或情绪?”
“在练习间隙,脑海中是否会出现与练习内容无关的、带有自我否定或自我伤害倾向的念头?”
她不是在关心他的“心情”,而是在监测他的心理功能的完整性是否遭到侵蚀。这份量表本身,就是一个冰冷的提醒,强迫使用者用理性的尺度,去丈量自身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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