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祝新蕴早早睁眼,出门漫步。走至河畔,见穆迩坐在那里,背影寂寥。

“早啊。”祝新蕴在他左手旁坐下。

穆迩一僵,没想到她也会这么早出来,一动不动回她:“早。”

“你的手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所敬仰的人就在眼前,祝新蕴面对穆迩的心境和以往大不同,总有些忐忑。

“你那天,为何不用行风诀?”祝新蕴还是想知道,这可是平白损伤了右手。

也不知史书上他右手受伤的原因是什么。

“忘记了而已。”穆迩只以为她不记得昨日莫顾问过,企图用相同的理由搪塞。

“没有说服力,莫顾肯定也不信。”祝新蕴注视着他,后者却始终不和她对视。

“我总感觉,你自昨天回来后,一直在避开我的视线,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无礼了?”祝新蕴生怕自己做了什么惹大将军不快的事,被偶像嫌弃,很难受的。

“没有。”穆迩赶忙否决。

“那是为什么?”

“我……”穆迩沉默片刻,终于转头,不再回避她,“你真的觉得,我是穆迩吗?那位大将军?”

“肯定啊,山河朝月怀城穆迩,只此一位。”祝新蕴向他投去仰慕的目光。

“可我现在只是军中一个小卒,我自己都不相信。”

此前作战失利,他和队伍走散,由于被迫和莫顾捆绑,他本打算送他回莫家后就返回军中,谁知竟到了异世,回不去了。

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祝新蕴忽而意识到,他和清引一样,对之后的事不知情,就像自己,也不知道什么预知者。

“你来这里之前,是在哪场战役?”

“攻打曼西。”

“就是曼西!”祝新蕴欣喜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与你讲过你的事迹。”

穆迩点头,依稀记得那时的祝新蕴绘声绘色同他介绍——

“他简直是个奇迹!你知道吗,当时国家根基不稳,内忧外患,他还是个小卒,所在的队伍因将军决策失误几近覆没,将军也被俘了。

“是他领着仅剩的五百人深入敌营,斩下敌方将领两名,救出将军,一战成名。那时的穆迩,年仅十八。”

——

“曼西一战,就是你的成名之战!”

“真的?”穆迩哪里知道自己在此战中有如此大的作用。

“嗯!”祝新蕴重重点头,“说起来,曼西就在怜丘湖以西数百里,或许你途经怜丘湖发生什么意外,才穿越过来,否则,你现在一定在领着五百铁骑踏碎敌营。”

祝新蕴双手比划着史书中的丰功伟绩,引得穆迩目不转睛,不经意一笑,恰巧被祝新蕴捕捉到。

“这下信了吧。”

“嗯,信了,”穆迩仍看着她,“那你呢?”

“啊?”祝新蕴被问得一愣。

“遇见你时,你坠湖了,是不小心么?”

“我……”祝新蕴犹犹豫豫,终是坦白,“我其实是离家出走被人追,一个不小心没看路,掉湖里去了。”

她手指卷着衣角,好生局促。

“为何离家出走?”

“我爹娘要把我嫁给一个花花公子,就因为对方家里有钱,明明家里也不缺钱的。”最后一句,祝新蕴是嘟囔着说出来的,满是抱怨。

“所以你才不想回家。”

“嗯。”

又是一阵静默。

“那天拿到羡云剑的时候,你们和我说它是穆迩大将军的佩剑,我以为莫顾是故意耍我,拿这么厉害的剑来羞辱我。”穆迩仰头,清早云天一线,分外清爽。

“我本想弃了那剑,可心底又想,若我能驾驭这柄剑,是否说明我不比那大将军差劲?而后你们告诉我,穆迩大将军是风云朝人,谁能想到,你们说的人,原来就是我自己。

“所以后来徐家人追我时,我想用羡云剑打败他们,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剑。可惜是我不自量力,驭剑不熟,缠斗许久还是败了,这才催动行风诀。”

穆迩转头看向祝新蕴。

“回来后,我确实不敢看你的眼睛,因为,我不是你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个所向披靡的人,如果你知道我败了,大概会很失望吧。”

现在的他,没有史书笔墨赋予的光芒,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卒。她还会钦佩这样的穆迩吗?

因此才逃避她么?祝新蕴一眨不眨接住他的目光,从中看到了惭愧,不安,挫败。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

“我敬仰穆迩大将军,不仅仅因为他功勋赫赫,所向披靡,更因为他保家卫国,生死无惧,丹心一片,天地可鉴。”

祝新蕴灿然一笑:“不然你以为,穆迩为何受人如此推崇,大肆歌颂,即便到现在,仍然是‘千古第一将’。”

莫顾所说“千古第一将”的称谓,她没有听过,想来历经岁月洗涤,英名不朽,后人尊崇更甚,故有此名号。

穆迩的瞳眸逐渐澄明。

“所以你不失望?”

“当然不,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此受挫,那才不是穆迩了。”

“好,我不会的。”

穆迩心中郁闷终于解开,与她相视一笑。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姜清引的呼唤:“新蕴姐姐,早膳好了!穆迩,早上要换药!”

“来了!”祝新蕴起身,小跑过去。

穆迩看她的身影如蝶舞蹁跹,慢步跟上。

饭后,姜清引埋在草药堆里挑挑拣拣,眸中盛满惊喜: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药材!

从前所见药材,都是她自己一株一株采来的,族中仓储向来存不住多少;昨日她到处翻找,也不过找的散货。方才莫顾带她去药房给穆迩取药,里面排排药柜装满了各色药材,有好些她未听过未见过的。

莫顾说,这里的药材她可以随意取用,这于她而言,简直如临天堂。

祝新蕴看她眉眼弯弯,笑着到一旁帮忙,对照着药柜上的药名一一转成古文字写下,供她辨认。

“清引,穆迩的伤大概要养多久啊?”

“嗯……顺利的话,一月就能好。”

“一月啊……”还好,不算太久。

“新蕴姐姐。”

“嗯?”写完手边字条,祝新蕴放下笔墨抬头。

“去莫家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诶,”她还没考虑这回事,“你呢?”

“莫顾说,他家里的药房比这儿还要大,所存药材比这儿还要多,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想也许能在那儿跟着学医术。”姜清引摇头晃脑畅想。

学医术——那她是不是可以学法术?祝新蕴想起先前穆迩答应教她引气入体,莫家肯定也有专门教习之所。

对,跟莫顾提,他会答应吧。

“那我就学法术!”

祝新蕴并起右手两指,转身向空中一挥,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

穆迩和莫顾正好过来,走在前面的莫顾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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