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携王妃走进正殿,见康正帝姬松欲离开水晶盆,忙摆手阻了,快步来到条案前。
“皇叔,皇婶!”
见姬松一脸疲惫,没有丝毫喜色,安亲王夫妻便知道,古井法师生前预测的那个人,定是还未出现。
安亲王尚能沉得住气,而安王妃则没了寒暄的心思,默默俯身查看水晶盆里的画面。
那把决定儿子生死的小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依然是倒伏的状态!
安王妃颤声问姬松:“皇上可在所有路口,都安排了人手?”
姬松沉声道:“皇婶放心,进京城的所有道路上都安排了人,不止南方一途。由京城向四周延伸三天的车程,路上所有的茶棚、酒肆和客栈,都安排了人手,由禁军统领樊将军亲自上阵指挥!”
姬松目露坚定:“世上若真有那个人,朕相信,樊将军漫天撒的网,一定不会漏掉他!”
安亲王一手捻须,微微颔首。
以他对自己这位皇侄姬松品性的了解,还有姬松与自己儿子打小就建立的深厚情谊,安亲王相信,只要有一线生机,姬松都不会放弃!
隆山距离京城10里左右,皇宫别院丹若宫就建在隆山脚下。
丹若宫的规模虽不及皇宫宏大,却胜在细小精致。每年的八月下旬,就是中秋节之后,彰国的历代皇帝,都会率众到这里举行秋狝,为期十天。
因为今年是康正元年,朝廷加了恩科,考期正在八月底,所以,今年的秋狝压后至九月。
黄文羽一行五人来到隆山路口,被一拨守卫挡住了去路。
远志冲上前,理直气壮地跟守卫们理论:“不是说,当今圣上特谕‘丹若宫开禁三日,与民共赏’的吗,今天是第二日,为何不让进?”
一名守卫肃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圣谕的?”
桑黄忙道:“我们在一家茶棚听人说的!”
守卫:“你们从哪儿来?”
远志:“南边的江州城!”
守卫:“来京城做什么?”
桑黄:“我们公子要参加恩科考试!”
守卫立刻换了一副笑颜:“除了车马,各位都可以进!”
旁边一个守卫解释道:“这条道,是用青砖砌成的御道,车马行走在上面,一来是对皇上大不敬,二来也会毁掉路面!”
既然来了,总要进去看看的。
于是,黄文羽吩咐寇勇、老焦和远志三人绕道先行,在前方的路口处等待,会合后再一起进京城。
远志本欲同行,被自家公子拒绝:“你又不喜花草!”
见路上来往的行人稀少,桑黄好奇地问:“公子,今天是开禁的第二天,怎么不见几个游人,难道京城里的人,都不爱赏花游玩的吗?”
黄文羽边走边说:“恐怕圣谕并未在市井间公开,所以,京城里的人恐怕多有不知!”
“那为什么?”
黄文羽轻轻摇头,他也猜不透,不过,他觉得其中一定有古怪!
此时他发现,脚下的青砖并非随意排列,而是刻意砌成了“人”字形!
怪不得称“御道”,果真是“万人之上”啊!
御道两旁修有沟渠,应该是雨季排山洪所用。在沟渠与山坡之间,扎着密密的篱笆,看上去颇有些野趣。
隔着篱笆,放眼望去,满山坡盛开着红彤彤的石榴花,果然如那淡绿色袍衫男人所言,美若天边的云霞!
“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
黄文羽身后的桑黄,快步赶上自家公子,吟诵了一句前人的诗句(唐·韩愈的《题榴花》),感慨美景当前,居然路上行人稀少。
黄文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又不是不知,无车马,是怕马蹄和车轮踏坏路道,不是无人来欣赏。”
恰巧有三位书生,手摇折扇,谈笑风生,由二人身旁漫步而过。
“呶!”黄文羽睨了一眼桑黄,意思是,你不是抱怨没人欣赏吗,这不就是!
桑黄赧然一笑。
突然,桑黄指着篱笆下方,惊道:“公子,快看!”
黄文羽顺着桑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沟渠旁的篱笆下,每隔五、六步,地上就扎着一把小伞,仿佛一朵朵的小蘑菇。
他走过去,俯身查看。
伞面如茶杯口大小,材质竟是昂贵的绢布,时下每匹绢至少卖到二两银子。
小伞的颜色,鲜艳夺目,赤橙黄绿青蓝紫......总有十几种之多!
黄色?
黄文羽惊叹!
这可是皇家的御用颜色啊!
黄文羽心下推测,路边篱笆下面五颜六色的小伞,说不定是来自皇族!
一眼瞥见桑黄跨过沟渠,弯腰去拔地上扎的一把小红伞,连忙出声呵止:“不能拔,那是为亡灵引路的引灵伞!”
桑黄及时缩回手,“公子,我见人家引灵,不都是插的白旗子,撒的白纸钱吗?”
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拔掉,否则,那亡灵万一跟在我们身后,那就倒霉透顶了!
“你说的是平民百姓家引灵。”黄文羽站在路中央,望着那些顺着御道绵延不尽、色泽鲜艳的小伞,不禁在心头感慨,“美则美矣,只是透着一些诡异!”
驻足凝神片刻,缓缓道:“这个人,生前应当很年轻,深受父母爱重,且家境优渥,所以死后,家里才会不惜花费重金,为他制作了这些精致的引灵伞。”
随后,又轻轻摇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对!这里是皇家别院丹若宫的地界,即便是皇族,也该埋进皇陵里,哪会把墓地选在此处!可若是一般贵族,把孩子的墓地选在这里,岂不是犯了杀头死罪!”
“是呀!”桑黄也回过味来,满脸疑惑,“前后路口,两边都有守卫,怎么会让办丧事的人进来!”
引灵,是民间有人死去,家人恐灵魂在世间游荡,故在安葬那日,从起灵开始,一路上在路两边遍插小白旗,漫天撒白纸钱,引着亡灵一路到墓地,令亡灵安息于此。
“走吧!”黄文羽道,“想不透,就别费脑子了!”
丹若宫正殿里。
安亲王妃已经对着水晶盆看了一个时辰了,而那把特殊的小伞,依然是倒伏的状态。
她难掩心中的悲伤,失声道:“只剩明儿个一天了,如果那人再不出现,我们彦儿......难道真的就没救了吗?”
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此刻正无声无息地躺在床榻上,如同一个木偶人一样,不禁悲从中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安亲王妃的脸上滑落,径直掉进了水晶盆里!
“皇婶!”姬松见状,连忙高声阻止,却已晚了一步。
只见泪珠落进水晶盆里,无根水面陡然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清朗无云,逐渐变成了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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