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临安麻木地吃完果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泥像,双手捧着,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泥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粗糙。
她环顾山洞,最终选了个背风的角落,她将泥像放在地上,面对着洞口地阳光,然而解临安凝视许久,始终觉得缺点什么。
她想了想,跑到洞外,开始寻找合适的石头。
解临安每找到一块,都要仔细观察,太大的搬不动,太小的不稳当,形状不规则的也不行。
终于凑齐了七八块大小合适的石头。
她费力地把石头一块块搬进洞里,累得满头大汗,背上刚刚干涸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可解临安全然不觉,专心致志地垒着石台。
底座要稳,中间要平,顶上要宽敞,每搭好一层,她都用力晃晃,看看石台稳不稳固。
垒好后,解临安退后几步端详,觉得还是矮了些,又跑出去搬了两块石头加高。
如此反复,直到石台快有她人高。
解临安端详了许久,随后郑重地将泥像放在石台顶端。
放好后,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泥像上,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那暗淡得快要消散了的光点从解临安身后飘进来,悬浮在泥像前,随后如流星一般,划过空气,光点在碰到泥像的瞬间,消失殆尽,泥像周身此刻萦绕一层淡淡的荧光。
那一刻,粗糙的泥像仿佛真的有了神性。
就这样过了三天。
每天清晨,解临安都要先给福公公换药喂水,然后出去寻找食物和柴火。
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爬树也不再摔跤,甚至能分辨出哪些野菜能吃,哪些有毒。
第四天清晨,她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
她连忙爬起来,只见福公公正费力地想要坐起身。
“殿下……”福公公的声音虚弱沙哑,“老奴这是……”
“您终于醒了!”解临安激动道:“您昏迷了好多天,我还以为……”
她把这些天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多亏了神明大人庇护,带我找到水和果子,还有草药!您看,您的伤口都快好了!”
福公公听完,老泪纵横:“殿下受苦了……老奴何德何能,竟让殿下如此照顾!”
说着,他挣扎着起身,爬到石台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神明大人在上,多谢您救命之恩!老奴这条贱命不值什么,但求您继续保佑殿下平安!”
磕完头,福公公才环顾四周,打量着洞穴的环境,随后眉头紧锁:“殿下,这里不能再住了。”
“为什么?”解临安不解,“这里很安全啊,这几天都没有野兽来过。”
福公公摇头:“殿下可知为何这几晚相安无事?”
“因为……因为这个山洞很隐蔽?”
“不。”福公公看向石台上的泥像,“是神明大人在保护我们。”
解临安错愕。
原来这几天晚上一直听见狼嚎,但从未有猛兽来此,是神明……
福公公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殿下,这箭伤正中要害,深入肺腑。就算在宫里,御医也未必有把握能治好。可老奴只靠着些草药,竟然能醒过来……”
解临安呢喃着:“所以您能醒过来,也是神明大人在帮您续命……?”
“殿下……”福公公叹了口气,“照您所说,这位神明已是将要消散,如今,老奴还靠着他续命,神明也会累的。况且山洞潮湿,几月之后,殿下如何过冬?”
“可是您的伤……”
“老奴没事。”福公公挣扎着站起来,“走吧,我们去找个安身之所。”
本想收拾东西,结果事到临头,解临安才想起来,那日从寝宫仓皇逃出,什么都没带,就连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常在寝宫穿的那套,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红了眼眶,解临安抹了抹眼睛,转身小心地把泥像包好放进怀里。
在山中寻了一整天,翻过两道山梁,他们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一座破庙。
庙很小,只有两间房,屋顶破了几个洞,墙壁也有些坍塌。
但比山洞强多了,至少有门有窗,还有个完好的灶台。
福公公花了半天时间清理,用干草铺了地铺,又去山林里找来些木板修补屋顶。
庙里原有的神龛虽然积满灰尘,但擦干净后还很完好,解临安郑重地将泥像请上神龛,又去树林里找来野花供奉。
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之后,福公公开始思考生计。
第三天一早,他让解临安留在庙里,自己拄着根木棍进了深山。
福公公年轻时曾跟宫里的御医学过些医术,认得不少药材。
此山偏南,潮湿多雨,深山里药材最多,他仔细搜寻着,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发现了一片野生的何首乌。
“好东西!”
这种药材城里人最喜欢,说是能延年益寿。
福公公小心地挖出几株,又在附近找到了些黄精、天麻。带着这些药材,他下山寻找人烟。
走了大半天,已是傍晚,终于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小村落。
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都是靠山吃山的猎户和药农。
福公公装作进山采药的老人,拿着药材去找村里的郎中。
“老伯,您这何首乌品相不错啊!”郎中眼睛一亮。
“山里偶然找到的。”福公公谦虚道,“能换些米面吗?”
“当然好啦!”
一番讨价还价,福公公用药材换了些糙米、面粉,还有盐巴和油。
临走时,郎中叫住他:“老伯,您既然识得药材,不如常来。我们村虽小,但这些东西总是需要的。”
福公公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新朝还在四处搜捕前朝余孽,他们如今的状况必然是不能靠近城镇的,躲在深山里避风头是最好不过。只是在深山里,解决了住所,没饭吃可不行,福公公此番又是寻找药材,又是找人烟村落,就是为他们能长久躲在深山中,谋求一个生存之道。
回到破庙,福公公生火,用今天带回来的食物,煮了一份热腾腾的晚饭。
这几日全靠果子果腹的解临安总算喝上了口热汤了。
饭饱后,福公公对解临安说道:“殿下,这深山之中,药材最为丰富,明天老奴教你认药材可好?”
解临安点点头,若是她能早点认识各种药材,前些日子被困在山洞中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从那天起,福公公每天都带着解临安进山认药。
“殿下,这是党参,根部肥大的最好。”
“这是白芷,要挖三年以上的。”
“殿下要记住,采药不能竭泽而渔,要留些种子,这样来年才能更盛。”
解临安学得很认真,她天资聪颖,很快就能独自分辨大部分药材。
福公公又教她如何炮制:“何首乌要九蒸九晒,黄精要酒蒸……”
后来解临安学的七七八八后,福公公还教她与村民打交道的技巧:“殿下,我们是进山避世的爷孙,你叫临儿,不要说太多话,言多必失。”
渐渐地,他们与村民熟悉起来,村民们都以为他们是战乱中逃难的祖孙,也不多问。
福公公用医术帮村民看些小病,村民们也时常送些蔬菜山货,而解临安也和村中年龄相仿的小孩成了朋友。
就这样,他们在山中扎下了根。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秋天的山林层林尽染,美不胜收,逐渐没有了夏日的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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