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来看看我画的画。”
书房里,外公躺在章女士给他新买的按摩椅上,手里还握着本书,但人有些困乏。
听见外孙女的呼唤,他一瞬清醒,笑呵呵地从椅子上起来。
“来了,看看我们囡囡画什么了。”
从去Y国读书开始,江晴笙就很少画国画了。
国画色彩注重神韵和意境,常用淡雅柔和的颜色,但油画却不是这样的。
江晴笙虽说跟着外公学了很久的国画,但以她的个人性格,最后还是喜欢画色彩浓烈的油画。
回国以来,画展开过了几场。
外公每每站在她受人展览的作品前,也会略带愧疚地对章知雨说:
“我之前是不是不该逼着她学国画?”
章知雨被他的愧疚搞得莫名,笑着回:
“你什么时候逼她了?国画当初是她自己要学,出国后学油画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只是在她人生不同阶段的决定里,充当托举她的那个人。”
此刻,章正则站在江晴笙久违的国画前,静默着欣赏。
细腻的笔触,清丽的色彩,她的画作还是像以前那样,注重意境的营造。
欣赏许久,章正则才发出一声满意的感喟:
“我还以为你画油画以后,对国画的技巧运用都要不扎实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有灵气。”
“那怎么会。”江晴笙放下手中的画笔,“跟外公潜心学那么久,要是不进步反退步,说出去还不得砸了外公的招牌呀?”
外公脸上带着笑,自我调侃式地说:“我哪有什么招牌。”
江晴笙倒是想起了些什么,歪头一笑,调皮地问外公:
“外公,你知道以前我在美院读书的时候,给我们上课的教授是怎么介绍你的吗?”
外公一贯宠她,知道可能是一些非正常脑回路的答案,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怎么介绍的?”
“说你是字和画都能被卖出高价的老头。”
一句话逗得章正则真就开怀大笑起来:“那你没跟老师讲,那个字和画都被卖高价的老头是你外公?”
“我哪有那么高调。”江晴笙嘟囔道。“我要真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我多爱炫耀呢。”
不过那个时候,江晴笙一个人留在画室完成剩下的部分时,教授回来拿落下的课本,私底下夸过她:
“江晴笙同学,你的国画一看就是基本功很扎实的,且色彩和技巧的运用都有点章正则老师的感觉,当初是专门临摹过章老师的作品吗?”
江晴笙心里想,她哪还需要临摹,小时候就算不小心毁了外公的画,外公也能乐呵呵地夸“囡囡帮我上色了”。
章知雨来书房的时候,看见祖孙二人聊得不亦乐乎,她也笑着问:
“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外公复述江晴笙刚刚的原话:
“咱们笙笙说了,以前听到自己的教授称呼我是字画都卖高价的老头。”
章知雨跟着一起笑了:“说得有点道理啊。”
话音刚落,章女士的视线就被书房里一幅已经装裱起来的书法吸引。
——“晴日笙歌近画梁,木兰舟上紫罗香。”
是岑淮予之前来看外公时写的。
不是章正则的笔迹,但却写得很好,叫人眼中有惊艳之色的那种好。
“这是谁写的?写得真好啊,铁画银钩,冠绝古今。”
章正则听完后,视线随她一起望过去,旋即拨出点诧异的笑容。
“要不怎么说母女连心呢,上回笙笙来我这里,看见小岑的这书法,也跟你一样的形容,铁画银钩,冠绝古今。”
章知雨说:“心有灵犀嘛。再说了,小岑这字写得确实好,而且啊——”
她略带调侃地笑了下,才补充完后面的话:“这诗句里还藏着咱们笙笙的名字呢。”
章正则:“现在年轻人就爱搞这种暗戳戳的浪漫。”
想了想,章正则又想起江逾白之前那幅书法,已经被自己扔在不常打开的书柜里了。
他问章知雨:“我这儿还有一幅你儿子练的书法呢,你要看看嘛?”
章知雨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看。”
她儿子的水平几斤几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真写得好,章正则书房里就不会只挂岑淮予一个人的字了。
江晴笙看热闹不嫌事大:“外公,江逾白那么丑的字你都能忍着没扔掉啊?你放哪儿了呀?”
章正则指了指最里边的书柜:“那儿。”
“哦,那跟扔了也没区别。”
章知雨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江晴笙:“因为那个柜子里基本都是外公用来放废稿的。”
章知雨:“......”
母女俩留下来陪章正则吃晚饭。
中途江砚之打来过一个电话,问章知雨去哪儿了。
一听母女俩都在吟花巷,江砚之也很积极地说要过来。
结果自己的老丈人说:“砚之啊,都这个点了,就别大老远到我这儿来吃晚饭了,你过来太赶了。”
江砚之一个劲儿说“没事”:“爸,我开车过来,很方便的。”
章正则发觉他是真听不出好赖话,于是用直接的口吻说:
“我的意思是,家里没做你的饭,你就别来了,你不麻烦,但是我有点麻烦。”
江砚之哽住,嘴上呆呆应着“好”,心里却想着怎么这么多年了,老丈人对自己还是不太待见的样子。
挂了电话,章知雨正憋笑望着自己的老父亲。
“爸,我和砚之都结婚几十年了,孩子们都该谈婚论嫁了,你怎么还是不太待见他?”
章正则:“我有吗?”
江晴笙和章知雨一块儿点头。
章正则神情傲娇得像个小孩:“你们不懂当爸的心,就拿砚之对小岑来说吧,肯定像我一样的心理。”
一听这话,章知雨结合曾经江砚之对岑淮予的警惕与嫌弃,一下就觉得父亲讲得有道理。
但江晴笙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才开口。
一开口就吓到了父女俩——
“外公,你以后对我爸好点吧。”
章知雨心想,这江砚之听了不得感动死?不愧是小棉袄。
章正则倒是很疑惑地“啊”了声。
江晴笙小声解释:“我怕你一直不待见我爸,我爸生出仇视心理,以后也会用你对他的方式对岑淮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淋过雨还要把别人的伞扯烂,我担心我爸是这种人。”
章知雨哽住:“......还好你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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