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于山林之间的河流缓缓流淌过,冲刷着河底的碎石,马蹄踏过归于尘土的枯叶,几人快马加鞭赶到河滩处。
死者因泡在水中,尸体已浮囊,令人干呕的腐臭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仵作验尸后禀报说这具尸体七窍流血,呈中毒迹象,经脉尽断,血爆而亡,推测死亡时间为三日前申时一刻至三刻之间。
纪宁萱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看了一眼死者,死者上半身的衣裳应是被撕裂,身上的衣裙虽染了血,依稀能辨认出那罗裙的布料,色彩鲜艳,而那裙摆上绣着牡丹绣花,应是个年轻女子。
一官差认出那牡丹绣花:“禀大人,这女子应是香月楼的,其衣裙以及裙摆上的绣花均是香月楼特有的。”
官差又想起什么,仿佛有重大发现,语气隐隐有些激动:“卑职想起来了,香月楼有一点很奇怪,我有次喝醉走错了方向,差点走去那后院,几个大汉硬拖着我把我往外丢,那后院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青汐一听这个来了劲,趴在纪宁萱耳边悄声说:“萱宝,香月楼可是风月场所,我们是不是要去偷偷查看一番?”
纪宁萱对香月楼略有耳闻,听闻香月楼的女子是卖艺为生,可听戏,听曲,里面皆是貌美如花的娇软女子。
陆宜检查之后,忙吩咐人将白布盖上,推回陆青汐想要偷看的眼,“给我老实待在府里养伤,哪也不许去,别给宁萱添麻烦。”
闻言,纪宁萱神色微顿,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
江砚珩走至纪宁萱身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闻闻这个,好受一些。”
纪宁萱接过,打开瓷瓶,清凉的薄荷气味飘出,驱散了鼻尖萦绕不去的腐臭味,“谢谢殿下。”
江砚珩笑笑:“不客气,夫人。”
“夫人”两个字说得极慢,像是在提醒她改口一般。
纪宁萱看着他,机灵地回了句:“谢谢夫君。”
官差又仔细将现场勘探一遍,没有新发现,便命人将尸体运回大理寺,纪宁萱又将所有案宗看了一遍,让陆宜先不要去香月楼审问老鸨。
日落山头,金色余辉挂在飞檐翘角之上。
回府路上,路过济世堂,纪宁萱命落雪去采买来最好的药材,江砚珩的眼睛终归有碍查案,快些治好才是。
马车内,纪宁萱靠在车厢上,目光放空,柳眉紧紧蹙着。
江砚珩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女子一动不动的身影,“夫人是在想观内一事?”
纪宁萱看向他,他怎知她在想什么?
“我找到你那晚,落雪和我说了洛云观一事。”
这样一说纪宁萱便明白了,她顺势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观内有名假道士名为庄三,我怀疑此人潜伏在观内目的不纯,且我遭遇追杀之事,我猜测也是因雪翎无意撞破观内有人离奇死亡。”
“今日出现在河滩的女子与观内瀑布边的女子出现时间相差七日左右。若是那条河流是与观内瀑布相连,或许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洛云观我们不能随意搜查,而且经过雪翎那次,我们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
江砚珩垂眸思索,说出口的话莫名令人心安,“此事交给我,夫人不必担心。”
“今夜夫人可有别的计划?”
纪宁萱眼眸滴溜溜地转,粲然一笑:“嗯,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夫君记得替我打掩护。”
江砚珩扬眉一笑:“自然。”
落雪买了药材后,出来时嘴里嘀嘀咕咕的,纪宁萱掀帘问了一句,落雪说没什么,一行人回了景王府。
金轮隐去山后,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墨空中。
唯有月光察觉到纪府墙头处闪过一抹黑影,紧紧跟随那人的脚步,进了屋,不多时,又出了屋,一直跟到景王府。
凌云扛着一包袱金银财宝,纪宁萱提着一把宝剑,迈着欢快的步子回了竹韵苑。
用过晚膳后,纪宁萱散步消食,顺道去后罩房,雪翎和落雪的住处取今日的药膏。
她走到时,落雪和雪翎正争执着。
纪宁萱问:“发生何事了?”
雪翎:“萱姐姐,落雪居然质疑我的医术,气煞我也!她非说今日那个什么济世堂有神药,吃了令人容光焕发,精神矍铄,这种药肯定有猫腻。”
神药?
落雪解释:“我今日买药材时,旁边有一个瘦瘦弱弱的男子,那药行老板说得了一味新药,吃了保管那男子力大无穷,还说仅此一家,效果极佳。”
恰在这时,刘嬷嬷从外面回来,怀里还揣着一本书,接话道:“这药一听就是那档子药。”
落雪问:“什么药?”
雪翎突然反应过来,清咳了一声:“壮阳药,就是治男子不举的……”
话落,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雪脸红的像醉了酒,纪宁萱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匆匆拿了药回房去了。
还未回到房内,刘嬷嬷追赶上纪宁萱,把书塞给了她,还再三嘱咐她一个人看,最多两个人,她和江砚珩一起看。
纪宁萱满脑子都是查案之事,没放在心上,随手将书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
翌日一早,纪宁萱醒来时,沉默了许久。
她昨夜让落雪又抱来一床被褥,为的就是防止自己睡觉不老实和江砚珩抢被子。
结果一睁眼,她盖的那床被褥被她踢到了地上,而她,钻到了江砚珩的被窝中。
为此,她还特意向江砚珩解释了一番,说如果他介意的话,两个人还是分房睡。
江砚珩慢悠悠喝着粥,半晌才回答:“我若和夫人分房睡,母亲定会以为我欺负夫人,新婚没几天就冷落夫人,把我驱逐出府,为了一家和睦,我不介意夫人睡姿的问题。”
“况且府里杂物众多,母亲气我随老师去各地巡察,把我的院落用来堆放杂物了,院内没有多余的空房,我总不能睡到小晗房里。”
凌云站在一侧挠挠头,殿下常住的院子澄歆院在东侧,距离竹韵苑不远,几步路的距离,回府时,他去看了眼,院内每一处房间都堆的满满当当,下脚的地都没有。
但殿下想住的话,府中下人手脚利索,收拾出一间房不是难事,心里这样想,凌云总归是没说出口,殿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纪宁萱点点头,不无道理,若景王妃误以为两人不和,与江砚珩发生争执,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笑:“我尽量控制自己的睡姿,不过,小晗去哪里了?”
江砚珩:“她去外祖父家住几日,这段时间不在府中。”
江思晗,江砚珩一母同胞的妹妹。
纪宁萱只记得在一场马球比赛上见过她,那时她正拉着江砚珩的手撒娇。
那场马球比赛由皇后举办,最后是纪宁萱力挽狂澜,带领她那一队赢了,奖赏是一个白玉雕的狸猫,栩栩如生,通体透亮,极为可爱。
想来当时江思晗便是求江砚珩替她赢过来,结果被纪宁萱夺了去。
散场时,小姑娘特地跑到她面前哼了一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又问了纪宁萱的名字,最后撂下一句“我讨厌你。”,跑走了。
纪宁萱兀自笑了笑,这样一想,她与这兄妹俩都有点小恩怨,命运弄人,最后自己还和他们成了一家人。
早膳后,何兰玥来了一趟竹韵苑,又送来了许多罗裙和胭脂水粉,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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