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晏垂眸,盯着自榻上坐起身的人,未着衣物,长发散乱,身上犹带情痕,揪着他衣袖的力道却大,半点瞧不出半个时辰前缠着他时的迷醉无力。

“你要去哪儿?”萧珺又问了一遍。

“你可记得你问过我什么?究竟什么叫,‘喜不喜欢这一世?’”萧凌晏俯身凑近,对方不闪不避,却也不答不理,只仰脸直勾勾望着他。

又不开口。萧凌晏面色一沉,直起身,抽回衣袖,冷哼着掸了掸衣角褶皱,“我要去何处,还得向你禀告?”

言罢他转身朝外,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他余光瞥去,方才还在榻上的人已跌坐在地,显然是急着追下榻,却高估了自己如今酸软得使不上力的腰腿,刚踩着地就狼狈跪倒,卷着榻上的被褥一起摔了下来。

萧凌晏是不会放过这个么笑话他的好机会的。如今伤他是下不了手了,起码得过过嘴瘾,他讥诮一笑:“这么想跟着我?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萧珺环顾榻周,目光掠过凌乱被褥,又望向不远处一片狼藉的衣物。

萧凌晏眉头一挑,散漫靠在桌沿,好整以暇看着他在衣堆里头翻找。

“想捡件衣服穿?地上可只剩破布了。”他在这种事里少有耐心,轻而易举能撕开的衣物,为何要费力剥下来?尤其是这人还总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件件脱得到何时?

萧珺从一堆无法着身的衣物中收回手,披着被褥愣坐在地,神情瞧着有些迷茫,迟疑片刻,又看向他。

萧凌晏唇角一勾:“看我作甚?”他这是明知故问。身负术法时好办,衣物碎成何样都不打紧,动动指头便焕然如新,但于如今被封了术法的萧珺,显然是无计可施,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也只是幸灾乐祸看着,全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萧珺垂下眼,默不作声扯了薄毯做外袍披着,扶着榻沿站起身,朝他走来。

薄毯长及地砖,也被他扯得严实,奈何里头什么都没穿,萧凌晏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对方行走时衣下若隐若现的腿。

当然,他觉自己这么盯着看断无旁的意思,不过是想,这么个极重仪容,一丝不苟的人,平常断无可能穿成这副模样见人的,前些时日可还裹着被褥不放,叫嚣着要他给他拿干净衣服穿呢,如今倒是什么不管什么不顾了。

人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他跟前,依旧直勾勾盯着他,一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出门的架势,他喉结滚了滚,忽俯身将人堵在案边,伸手探入毯下抚了一把,送到对方眼皮子底下:“都顺着腿淌出来了,你半点没感觉?”

他一如既往喜欢把人弄成这样,烙最醒目的痕迹,留在最难处理的深处,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人蹙着眉头,浸在池中一脸厌恶地自行清理,却如何都洗不去周身叫人一瞧便知其此前被人如何激烈对待过的糜乱,说不清是这事儿本身更叫人快活,还是看对方的反应更让他兴奋。

萧珺垂眸,扫了眼他掌中稠物,神情毫无波动,仿佛被翻来覆去灌得满满当当的另有其人,他于是又掐着他的脸,逼他扭头望向殿中落了灰的镜:“你自己看看,这副模样,也出得了门?”

萧凌晏很快又不悦地收回了手,这人压根儿一点反应都不给他,被迫望着铜镜的目光漠然至极,任人摆弄又怎样?变个玩偶出来都比他更生动活泼。

他不免有些怀念那个听了几句荤话便恼羞成怒,甚至同他大打出手的萧珺,虽回回折腾起来都像是要脱层皮似的麻烦,稍有不慎还可能增伤挂彩,但起码那更像个活人,而眼前这个,明明还有呼吸心跳,还能走动言语,却僵冷得渗人,相较之下,连萧珺曾几度甩他脸上的耳光都有可夸之处:火辣辣的,比这人热乎。

对这么个家伙,他实在连气都生不出。

萧珺却主动握住了他的胳膊,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儿?”他的声音甚至听不出什么波动,像是这话早含在他舌尖,嘴一张便倒出来了似的。

萧凌晏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知会你?”

“你要去哪?”对方却像听不懂人话似的,四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重,身子也逼近了他,与他咫尺之间,呵出的气同他的呼吸交缠,手掌抚上他的胸膛,唇似有似无地在他颊上、颈间游移,如斯暧昧,萧凌晏却头一回对着这张昳丽姿容生不起半点情欲:如此空洞的眼睛,如此刻意的挑逗,他瞧不见半分情,只看见了平静下的暗潮涌动,看见这对眸中的坚冰下,有什么东西正逐渐腐烂消散。

他一把将人甩开,面沉如水:“你到底是谁?”

萧凌晏没收着力道,萧珺脚步本就虚浮,又受此重击,登时被掀翻在地,膝上的尖锐刺痛却叫他混沌的意识忽稍稍清明。

他短暂怔愣,旋即伸手探入身上披着的毯褥底下,在剧痛着的膝盖上摸到一小块扎手的碎片。他辨出这是不久前滚落在地,摔得稀碎的玉质发冠,尖利的碎片悄无声息铺在地上,好巧不巧,他跪倒时便叫这枚碎片嵌入了膝骨。

碎片扎得很深,往外拔时甚至能感觉坚硬石块与骨头摩擦时的诡异触感,碎片完全离开后,殷红的血方慢慢淌出。

血色扎眼,他却很轻地舒了口气,反而开始挤压伤口,迫使血留得更多更快。他说不明原理,但就他所知,流血受伤是他为数不多得获片刻清醒的方式。

但他这“好弟弟”炼制这副身躯时显然是花了些心思,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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