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太晚，闹钟第一遍响都没听到，直到第二遍响言列才腾出手，去关掉闹钟。而怀里的那个人纹丝不动。
他拨了拨她的头发，没动；亲了一口，还是没动，掀开被子起了身。
他才刚起身，床上的人就霸占了他的被子，团成一团压在身下。
“小白眼狼。”他轻哼了一句。
地上堆着拆防撞条的垃圾，小茶几上还有两个未清洗的杯子，沙发的抱枕全部掉在了地毯上，他清理好这一切，又回了几条工作消息。
大部分都是昨晚发给他的，他少见的隔天才回。
屋里的人还没醒，他留了张便签在饮水机旁，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结果回来时，有人还没醒，只好又把便签撕掉。
无奈一笑。
宋存悄无声息地起了床，悄无声息看着穿着T恤和长裤的男人在厨房里忙活。
“桌子上泡了润嗓子的水，去喝掉。”昨晚她嗓子就有点哑了。
言列擦干平底锅的水，架在电磁炉上，准备煎吐司。
宋存坐在餐桌边喝水。
胖大海干瘪的果核已经绽放，一缕缕极淡的茶色从玻璃杯里溢出，水温也是刚刚好。厨房里溢出黄油煎吐司的香味，她托着腮望着窗外偶尔飞过去的几只鸟，觉得没有比这更静谧的清晨了。
两个人喝着牛奶闲聊，她吃了一整个简易版的三明治。
言列问她在国外都吃什么，她给他说起了和余亚佳的同居生活。
“余亚佳很会交朋友，交的每个朋友都会做菜，我觉得我俩之所以能合租那么久，就是因为这个。”回忆让人愉悦，“以至于我下定决心要开拓国内事业，就是因为她走了，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东北菜。”
言列喝了口牛奶，笑，“那她岂不算我们的媒人。”
“？？？”
“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回国开演奏会，也不会撞我的车。”
“额~”宋存咬了一口三明治，好像是这个逻辑。
烟熏火腿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宋存嚼到一半时抬头，“你终于承认是你的车啦。”
“要不然呢？”言列指尖轻敲桌沿，悠悠道，“你以为别人会轻易放过你。”
“就你最难搞好吗？”宋存反驳，“别人早就完事了。”
言列姿态闲散地往后一靠，目光不经意掠过她吃东西的嘴。
要怎么说呢？尽管那时候和她之间已经够陌生了，也不太想更陌生一点。
吃完早餐，两人去医院做手指的康复诊疗。从诊疗室出来，言列在车上认真看着诊断记录，车门半开着，六月的河柳垂下发辫，浸透光芒。
她捧着一杯咖啡，眼睛弯弯地看他专注模样。
确定在预期的恢复效果内，两人又去了趟超市。言列七七八八买了一大堆生鲜水果，她五五六六地跟在后面退了一大堆，言列单手撑着推车，垂眸盯着她。
“真的太多了，顶多买一个星期足够了，不新鲜了。”她小心辩解道，一是她压根不怎么会做，二是她大概率也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是她不想现在说出来煞风景。
“要不都别买了，你去我那儿吃饭算了，还有阿姨给你做。”本来只是想堵堵她，没想到宋存在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她倒是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看他总是来来回回的跑确实挺麻烦的，还不如她就在家里等他。她住的地方早高峰很严重，过夜的话他必须要很早就起床。
而且她现在是个闲人嘛，在哪里休养不是休养。想到这里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终究还是活成了老妈的模样吗？怎么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老妈以前就说过，当你站在那个人身边时，很多事就会不由自主的。
内心挣扎间，她被另一个人圈在了推车和自己中间，他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撑着推车，“你说真的还假的？”
她用柚子挡住他的脸，故意道：“肯定是假的啊，这你都听不出来啊。”说完钻身出去了。
言列跟在她身后，把她有些别扭的背影投射到瞳孔里。
中午的午餐就在超市的大卖场解决，走出超市时，阳光有些刺眼，宋存抬了抬手，看见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睁大了眼睛：“你买的东西呢？”
言列：“....忘了。”忘在吃饭的地方了。
他把车钥匙扔给她：“去车上等我，我去拿。”
宋存：“.....”
车就停在地面的停车位上，车里温度高，她开了窗和空调先散热，又放下遮阳板，想着刚才的事发笑。
视线里，穿过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路欠欠的，黑色骷髅头T恤外面套一件铆钉皮夹克，这个街头风混搭看得她蹙了蹙眉。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被人注目着，刚要抬起头，就被言列叫住了。宋存这才反应过来，一秒钟钻到了座位底下，还拿帽子盖住了头。
外面在聊什么，她压根听不见，就是感觉白放挺热情的。这小子大概没有看见她，不然肯定这会儿堵在车门口了。
言列往车里看了看，只有一顶米色的鸭舌帽在悄悄移动，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宋存躲得很专心，有人从窗户伸手拿掉帽子，她才猛然抬头，言列赶紧用手挡住她额头：“你慢一点。”
宋存看他一个人，松了口气，“看见我了吗？”
“谁？”言列一笑，“我哪知道，你怕他看见啊。”
宋存：“.....”
言列没等她的回答，东西放进后备箱，坐上了驾驶室。宋存还在懵懵地揉着额头，其实没撞到什么，她就是在想刚刚为什么要躲。
确实没必要躲的，连她爸妈都知道了，其他人无所谓了吧。应该是因为白放嘴巴太大了，她担心他乱说。
一定是这样。
言列送她回家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晚上又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来接她，宋存半晌没吱声。
倒是也不用这么急吧。
对面抱怨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宋存咬着草莓周旋：“....明天吧，明天来接我。”
挂掉电话，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带点什么，总不能真的把家都搬过去吧。按照短期行程带？那是带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
就带点必需品就可以了吧，缺什么再回来拿。
在另一张床上躺在他身边时，她有一点失眠。
她不算一个择床的人，大部分时候失眠都是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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