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楚念声心想，这梦境果真不讲逻辑。
他就站在她面前，却还要问她把他当成了谁。
好没道理的怪话。
她仔细观察起面前的人。
仍是那张脸。
但因为散开束发，拔去素钗，又洗净了敷在脸上的薄薄脂粉，使他看着更像个淡雅清隽的郎君了。
就是她上回梦着的人，她敢万分确定。
于是她将手臂一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你怎么净说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连柯玉沉默着，指节却已攥得发白。
这里自然没有别人，可她却将他错当成谁。
是裴褚崖，还是迟珣？
想到她对那两人的态度，他渐有决断，从心底翻起一阵抹不去的厌恶。
他压下涩意，语气平静道：“想来长姐是被那狐妖迷了心智。”
他突然岔开话题，楚念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连柯玉冷声说：“所谓婚事也不过是口头之言，那半妖却仗着这尚未板上钉钉的关系，人前装出副亲善正人的模样，人后又是副淫狐作派，实为下贱淫/浪，还望长姐别被蒙蔽了去。”
楚念声震愕，须得片刻不移地盯着他，才敢勉强确定刚才那番话是打他嘴里蹦出来的。
好啊，这梦简直离谱到有些荒谬！
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的人，竟会在她的梦里骂人，还骂得这么难听。
这情况太过荒唐，以至于她有些发懵，根本没去想他骂的到底是谁。
“你骂什么呢，谁要和你说这些？”她道，“要是不亲，那就快走！”
总归是在梦里，她大可以再梦见别人。
这样想着，她转身就往外走。
不过刚迈出一步，她忽感觉到手腕上拢来一圈湿冷。
是连柯玉拉住了她的手。
她偏过头，看着那衣衫半敞的人如何垂下眼帘，静静望着她。
他的眼神似与往常无异，底下却又暗藏着一些叫人看不清的东西。
许是瞧出她想离开，他问：“你要去找谁。”
又问：“倘若依长姐所想，那可算是私通？”
不等她回答，他便自语般道：“不，并不是……亲事未定，他也只是耍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他平静地挣扎着，生出一些困惑，眉眼间也偶有茫然划过。
但最终，在心有不甘的怨怼里，他将楚念声拉至身前，手一点点收紧，垂下的眼界映出片浅浅的影。
“为何总是这样，”他喃喃着诘问，“为何你总是这样？”
使了坏，发过脾气，再将难题抛给别人。
这样肆无忌惮，丝毫不将旁人的感受放在眼中。
他想，他定是被压抑得太久，才会这般憎恨、恼怒她的为所欲为。却又着了迷发了痴般，渴望着那份任性底下的自在。
仿佛离她越近，他便能挣脱束缚裹缠在身上的网。
最终他微躬下身，与她平视。
湿漉漉的几绺乌发垂落，在半空轻晃着，有冷水滴落，在衣衫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水迹。
他稍抬起那双洞黑的眼，幽幽望着她。
“那要我怎么亲你？”他道，“长姐理应告诉我。”
楚念声大为不解：“你竟还要我教？明明上回你——”
连柯玉的脸又轻轻抽动了下，他站直了身，一张脸掩在暗色中，显得有些冷漠。
楚念声没将他放在心上，因而也不曾注意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
他道：“上回……可我记不得。”
她思索着。
也是。
这毕竟是两个梦。
其实她的记忆也已经模糊，像是蒙了层纱，并不真切。
楚念声犹豫片刻，终是叫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往前一步，抬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人往下一拽。
她审准了他的嘴。
之前她从未仔细观察过，眼下才发觉他的唇形很好看，唇色也恰若涂朱，还沾着湿浸浸的水色。
“别动，不然我咬掉你的嘴！”她威胁一声，这才靠近了些，蜻蜓点水般啄吻了下他的嘴。
比起吻，这更像是简单的触碰。
轻而又轻，转瞬即逝。
楚念声退开些许，不顾神色逐渐僵凝的连柯玉，咂摸了下嘴。
他的嘴唇湿润，微冷，没那么柔软。
刚才亲上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唇在轻轻发颤。两人温热的吐息缠在一块儿，似乎比密谈私语要更亲密。
可这事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新奇有趣。
她又摸了摸肚子。
也没有上回那样酸纠纠的感觉。
是哪里出了错吗？
比起她表现在明面上的失望，连柯玉却已经僵硬到动弹不得。
淡淡的绯色顺着他的颈子往上蔓延，转瞬间，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
被她啄吻过的嘴唇在发烫，面颊热，眼皮子也仿佛被火炙烤过，烫得他仓皇眨着眼。
惊怔过后，他又感觉到无所适从的愤恨。
她会这般亲他，是因为裴褚崖曾这样对待过她吗？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
狐妖善媚，裴褚崖又会将她引诱出怎样一番情态。
他稀里糊涂地思索着，眼前的人却突然松开他。
“好没意思，也没什么新鲜的。”将最后一点湿意抿净，楚念声陷入前所未有的失落。
可连柯玉又拉住了她。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同样苍白的嘴一张一合。他道：“你不能这样。”
又问：“与我没意思，和旁人便有么？”
楚念声嗤笑，刚想说和他有什么关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欺近一步，俯身吻她。
与方才一样生涩的吻。
又有不同。
他没有即刻退离，而是在短暂的触碰后，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她的下唇，再轻轻一咬。
楚念声倏地抬起眸子，恰对上那双低垂的凤眼。
他在亲她，也在咬她，还会用偶尔探出的一点舌尖，似有若无地舔她。
他做得有些生疏，但很快就变得熟稔，时不时挤出难耐的轻哼喘息。
一点微弱的酸麻从舌尖溢散，楚念声稍张开嘴，开始缓慢地回应他的舔吻。
而当他收紧拥在她腰间的胳膊时，她陡然发觉了更为新奇的怪象。
她按着他的胸膛，将他往后一推，再垂下眼帘。
在他低促而压抑的喘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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