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地势复杂,越往内路越多,弯弯绕绕不知通向何方。加上各种暗道机关,若没有人带着,很容易被困死在某个角落,更别提摸到玉霄阙了。
身后传来高呼,领头似是没想到真有人这么胆大,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声叫着“抓住他”。毕竟是混到这种地位的魔侍,开口一呼百应,身后很快传来追逐的脚步声,有人甚至一跃而起,飞到了旁边的屋檐上。
凌云渚没敢回头,想也知道被抓是个什么下场,但他着实放不下段驰龙。光靠这凡人身躯怕是跑不过,凌云渚心一横,随便选条小路钻了进去。
利刃裹着劲风刺来,铮一声钉在墙壁,凌云渚狼狈避开,几乎称得上抱头鼠窜了。这条巷子狭小昏暗,后边的人看不清,只能乱打一气,霎时间灵流与暗器齐飞,火光共符纸一色,好不精彩。
这身衣服太过累赘,朱钗配饰叮当响,偏偏还是红色的,衬得逃命像逃婚。幸亏有前世记忆加持,他拎着衣摆东躲西闪,像一尾灵活的游鱼穿梭在海底,好歹没将这条命搭进去。
等彻底甩开那群追兵,新买的红装被划得破破烂烂,上边的配饰也掉得差不多了。凌云渚干脆脱了外罩,只留一件内衫,探头往外瞟了几眼,确认安全后才敢出来。
十方魔域很暗,天上总是拢着一团紫色迷雾,只有日头极盛的时候才会漏下一点光斑。此刻已是傍晚,道旁悬着照明的法器,往来之众手执宫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凌云渚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若无其事地混进了人群。鬼城就宛若人间的皇宫,若非当值日,侍者还是有穿衣自由的,因此他走在路上也不突兀。只是逃跑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这会儿估计大范围都是追捕他的人,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到玉霄阙,看看段驰龙的情况。
作为城主的寝居,殿外自然有守卫层层把守,但凌云渚压根不惧。前世被囚禁的那些日子,他嫌这地方沉闷,磨着段驰龙去各处密道走了一遭,对暗门熟得不能再熟。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好歹还留了个印象。
凌云渚选了条还算干净的通道,轻车熟路摸了过去。毕竟是重逢后的初见,他可不想沾得一身腥臭。
入暗道,躲巡逻,摸方向,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身红衣太惹眼,一不小心叫个守卫瞥着了,对方脑子一抽竟喊了声“抓刺客”。
这下可好,一顶黑锅直接扣在了脑袋上。凌云渚暗骂一声,也不躲了,铆足劲儿奔向玉霄阙。
反正那地方被段驰龙下了死令,等级不够的人谁进谁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届时他往里一钻,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拦?
都是在这地方混口饭吃,没必要把命也搭上去。
不得不说,凌云渚对他们的心思摸得很透。临到玉霄阙,后边追逐的脚步声果然少了,但不知哪个脾气暴躁的仁兄不愿被这般戏耍,竟拿了支弓箭,嗖一下窜过来,听声不到半寸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凌云渚当机立断,一个跳跃攀住树干,三两下爬上去,抓着围墙扑通滚落,骨头都快摔散架。一墙之隔,有脚步声来回踏了片刻,渐渐远去,耳畔总算清净了。
凌云渚喘着粗气,将手臂挡在眼前,头重脚轻。那老和尚还真不是夸张,换掉命格之后他明显感到体力下降了,三步一喘五步一摔,这会儿不过是跑了几步,竟然都开始眼底冒星星了。
这里是玉霄阙后院,骨生香已经谢了,鼻尖只剩凛冽的霜雪味,夹着隆冬特有的梅香。
凌云渚本就穿得少,方才还将外罩去了,没待一会儿便觉得冷。他扶着墙站起来,按记忆中的路径向室内去。大咧咧走正门是傻子才会做的事,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身份见不得人,因此悄悄绕到窗边,用手扒开帘子偷看。
屋内很安静,不见段驰龙的身影,玉苍等人表现得那般着急,竟然到得比他还晚。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轰出去了。
片刻后,床帘上的铃铛晃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团起的被褥往上鼓了鼓,被人一把掀开,烛火映在帐上,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人影交叠,是个很亲密的姿势,像拥抱,也像亲吻,随着烛火颤巍巍地晃,透出浓重的暧昧。地上凌乱地铺着几件外罩,玄黑金纹,是段驰龙一贯的风格。
凌云渚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险些没喘上气。
没事的,没事的。
他告诉自己。
只是两个人影而已,凭什么断定这就是段驰龙?凡事得用眼睛去看,万一是个误会,那不就……
安慰的话才念了一半,屋内便传出轰隆一阵巨响,循声而望,却见床帐不知何时掀起了一半,段驰龙垂着脑袋,一手撑床,一手捂着额头,看不见神情。
他已经坐了起来,穿着中衣,衣领大幅度敞开,露出蜜色胸膛。不远处的矮桌被灵流轰了一遭,已光荣祭天,上边的东西乒铃乓啷碎了个干净。
凌云渚面无表情,许久才眨眨眼睛,暗自疑惑,方才那一箭真的没射中他吗?可心口怎么会疼成这样。
不,不只是心口,是浑身都疼,简直像被放进绞肉机里绞了一遭,完事后还得哈哈笑两声,说自己好得很。
屋内,段驰龙转过身,小心地替另一人掖好被角,落下一个吻。凌云渚踮起脚,想看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可床帐很快放下,将沉睡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又起风了,满院簌簌响,寒风宛如利刃,几乎要把他扎穿。
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种可能,但亲眼确认的那一刻,心口还是会涌起闷疼,鼻子还是泛起酸涩。
没事的,没事的。
凌云渚麻木地劝慰自己。
毕竟三年过去了,自己没资格要求段驰龙守身如玉。他是鬼城城主,未来会有相伴一生的妻子,子嗣。要怪,只能怪自己来晚了。
更何况,他来到中岳,原本也没要求什么,只是想再看一眼昔日的爱人,仅此而已。
两人亲密的画面是这般刺目,凌云渚用力滚了一下喉结,有些狼狈地移开眼,打算先行离开。就在这时,殿内陡然传出一道闷哼,像痛到极致的呻吟,凌云渚下意识偏头,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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