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宁被沈小姐这番话说的有些愣住,她从未想过她一个从未和沈小姐交好之人会主张她择一个喜欢她的夫婿。

她还以为沈小姐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陆宁坐在书院里自己的位子上,镂空的石窗外翠竹摇曳,竹影缤纷,窗里是聚精会神听夫子授学的学子,也是宋玉行每休沐之日便会回来给他的学生授学之时。

王陆宁却一个字儿也不曾听进去,思绪全然飘向沈小姐劝阻她的话上了。

临沈小姐下马车去找姜公子时,还告诉她句话,“宁姐姐此言差矣,若只是为了权衡利弊而选择一个人共度一生,那这一生未免太过无趣。须知一人若择的夫婿不对,自己也会慢慢消磨灵气。”

这话对吗?

王陆宁鲜少了解旁人家家事,只不过她娘亲在她年幼时离世,她独身一人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宴席,莫说旁的,就青肃、青横两位王爷所明媒正娶之妻,皆不是心爱之人,只不过是拿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棋子。

两位王爷最爱的是各自的妾室,王陆宁有所耳闻,但她也清楚,两位王爷的正妻之所以格局海阔,也因心中不喜两位王爷,她们爱的是权势,以为自己的丈夫能登上皇位,自己做拿一人之下的皇后。

可惜最终都压错了人。

我朝迎来了第一位女帝,和一人之下的皇夫。

平心而论,王陆宁想要无情爱的婚事吗?不,她甚至贪心到想要宋少府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甚至她还肖想过自己为官,和宋少府一同在朝中,做一对儿比翼鸳鸯。

王陆宁也很清楚,宋少府压根不是沉溺情爱的人,他一生克己复礼,君清如玉,断然不会爱她爱到死去活来的。

那她势必会不甘心的,可不就是消磨她的灵气吗?

由此可见,沈小姐言之有理。

可宋少府毕竟是她挑选良久,才给自己选的良婿,若王陆宁就此放弃,她该上哪儿再找一个这般合适的呢。

王陆宁轻微一叹,一手托着脑袋,漫无目的地翻书合页。

思来想去,王陆宁想到一个好主意,她也可以在汉青书院择一个,来年不是恩科吗,这汉青书院想来还有高中之人,这样一来,寒门子弟就有了她爹爹的人。

王陆宁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寒微”,天下因百姓而成天下,官因民而权力鼎盛,寒微之士出身百姓,每年都有无数寒士背着学识拜在汉青书院门下,何况以宋少府的品行,自然教不出什么坏学生。

看来这路跟着沈小姐走,前途开阔啊。

王陆宁唇角殷笑,手提笔不自觉写下“沈明央”三字。

沈明央看到她自己的名字后,也加快了自己拿石头刻“姜兰知”三字。她和兰知一进到书院,兰知便带她来了后院,院正中摆着一块大石头,上头被学子刻上了数不尽的心愿。

有希望一举高中,为民谋福的;有希望自己学识渊博回乡亭当夫子的;甚至还有和她同兰知二人一样,偷偷刻下自己和心上人名字的。

沈明央瞧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满是感慨,这小小书院当真是承载了太多寻常人的期盼,每个人都为自己所愿而负重前行。

简简单单的刻字,一笔一画皆痕迹。

姜兰知在一旁侧目看着她,一会儿看看别处,一会儿再接着刻下他的名字,明央未曾接触过这些,显然刻得慢些,但慢工出细活嘛。

他自也不着急,原本他只想刻下明央的名字,可明央也要来刻他的名讳,明央千金之躯,手中哪儿拿过什么石头刻字。

真是太委屈她了。

偏姜兰知十分清楚明央的性格,若阻挠她,只会让明央觉得二人之间不是相宜之人,而是客气之人。

是以也就默认了,只是默认的方法很多,不见得非要干看着,姜兰知腾出拿石子的右手,默默从后环过明央后腰,去小心翼翼地触碰她正刻字的右手,渐渐与她手背相扣。

沈明央手骤然顿住,她不会在石头上刻字,刻字这件事并非浑身蛮力即可的,但照葫芦画瓢她还是会的,就是刻下的字七扭八歪的。其实兰知手环过她后腰时,她便有所察觉他大抵是想握着她的手写。

只是骤然触碰,她下意识心颤一瞬,炙热的手心划过她手背与她十指相扣,这感觉还挺奇妙的,好似一盏温和的茶水,划过心田之际,留有沁香。

姜兰知的眼神不曾错过明央任何一个细腻表情,他之前日夜苦读,也不太知晓懂琢磨少女心事,更别说眼下明央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陡然的触碰,他也就当不喜欢了,他握着明央的手一下松开,“抱,抱歉。”

他右手紧握,欲抽离之时,沈明央左手迅而握住姜兰知欲抽离的手,她视线紧随其后落在兰知紧握的右手上,她感觉自己心跳很快,甚至话到喉咙,涩上心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以至于她所发之声停顿、轻稚,可她也很清楚,自己想挽留。

“我突然发现,我刻起来、的确很慢,不如兰知帮帮我。”

沈明央说罢,回头之际,鼻尖差一点碰到兰知鼻尖,二人呼吸近在咫尺,她眼神不清,眨了两下,便快速挪开了。

而姜兰知显然将愣在原地,刚——

刚明央的意思是他可以握她的手是吗?

姜兰知身子怔着,思绪却是清醒的。

不一会儿,他得了一个结论,明央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自己没经过明央同意,会惹得明央不悦呢。

原来她也是愿意的。

姜兰知旋即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他立马正了正身子,那只被明央攥住的手,重新覆在她右手手背上,他掌心带茧,却格外炙热,手带着明央的手一笔一划刻着他的名字。

这个动作很是暧昧,但也很明显,这二人做起来却十分僵硬,姜兰知环过明央的后腰,原本他整个身子应贴着明央左侧身子,可他身子明显紧绷,怕碰到她。

然沈明央站着的身子也明显不放松,甚至是紧张,可这二人耳后不约而同地红了根子。

清风悠悠吹着连着书院的竹林,风声簌簌,似谁在呢喃。

“不知雁雁有什么愿望,还未实现。”姜兰知见明央不说话,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也好让二人都放松过来。

沈明央右手明显不动,手全然被兰知带着刻字,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由紧绷慢慢松懈享受这场刻字。

其实这何尝不是她和兰知都在缓缓打开心扉,若说起始是她对兰知图谋再三,今时便是她和兰知双双芳心初绽。

“海河晏清,四海升平。百姓穿衣打扮,一日三餐,皆年年有余。”这便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沈明央敞开心扉说心里话,在兰知面前,她自也无需伪装什么。

“那雁雁知道我如今的心愿是何吗?”姜兰知握着她的右手停下,他俯着身子看她认真说话地模样,忽而鼻头有些发酸。

沈家历来高门大户的,明央身为沈氏独女,身上承载的责任是他想象不到的,走到如今想来也吃了很多苦头。

沈家和旁户不同,沈家嫡支一脉生来便要辅佐帝王伟业的,不可有一日懈怠。若说寻常人家读书苦,那明央要比他们苦辛的多。

我大虞朝历经三代,天下百姓穿衣吃饭虽不说大鱼大肉,粗茶淡饭也有的吃,旱涝大荒有国粮,沈家主放;流民无需逃难,我朝朝廷自会派人原地建屋,沈家主建。

陛下最能依仗的便是沈家,他自不知明央过往到底吃了多少苦,想来明央也不会告诉他了,不过他如今有了另一个愿望。

“我的愿望除了希望母亲安康,如今多了一个,多了想做我们雁雁的贤夫,做一个和青叔叔一样的男子。”

青叔叔名舒若青,是明央的父亲。

后院外的竹林里,偷听之人捂嘴激动。

晨学结束后,王陆宁想着事有始有终,要寻沈小姐说清楚,她打算放弃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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