灊县。
县令府。
县令颤颤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强撑着的笑容,还时不时舔舔嘴唇,嘴唇竟还在微微颤抖。
“听闻……”姬昤嘴里刚蹦出来两个字,县令就被吓得不轻,差点没坐住摔了。
姬昤盯着稳住身子的县令,继续说道:“听闻林大人这父母官当得极好,一路过来听到了不少,所以过来瞧瞧。”
县令擦了擦额间的汗,笑道:“不过分内之事,竟让殿下亲自来一趟,下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特备下晚膳,望殿下能留下用膳。”
姬昤看了眼屋外正在飘落的白雪,好笑地问道:“外面冰天雪地的,怎的林大人还热得流汗了?”
县令额间冷汗更多了,擦拭的动作一下接着一下。
“肝火旺盛,实在是旺盛,热得不行。”县令眼神飘忽,还总是在清嗓子。
“哦?林大人怎么印堂发黑啊?正好,我身边带了个学道的,不如给大人算上一卦?”姬昤话音刚落,不等县令反应过来,姜定安的手指就开始飞舞了。
县令一愣一愣的。
“大凶大恶,不到两息,必死无疑。”姜定安说罢又放下了手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安安静静地坐着。
县令人都傻了,不到两息必死无疑?!
“咚”一声,县令人头落地,不可置信的双眼随着脑袋在地上的滚动一直大大地睁着,连接的脖子处鲜血四溢喷洒得到处都是。
姬昤抹了把脸,无奈道:“下次先说一声,我躲远些。”
秦良玉收回佩剑,郑重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卫子夫先是拿出帕子给姬昤擦拭干净脸上沾染的血迹,接着再擦自己身上沾着的,顺手还递给一旁坐着的姜定安一个帕子让他自己擦擦。
“多谢。”姜定安说了句,接过帕子自己擦起来。
他明明看不见,却能清晰地知道每一处被血溅到的地方,擦得一干二净。
刚端着热茶准备进来的小厮见着眼前这一幕手一松,茶水全被泼洒在地上,地面上满是碎片。
小厮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却见那几人身上沾着血齐齐转过头来看向他,他一个没站稳摔下台阶,还滚了好几圈。
“噔”。
“噔”。
“噔”。
……
小厮揉着摔疼了的屁股看着落在眼前的鞋子,他缓缓抬起头看去,那女子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你怕什么?”
小厮身子发颤,怕什么?平日里服侍的大人此刻尸首分离——脑袋滚在地上,身体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凳子上。
他怕什么?
他不该怕吗?
“他平日里那般欺辱你,如今他死了,你不该高兴吗?”女子又说。
小厮突然就不抖了,眼神都清明了。
对啊!不该高兴吗?
该!
一直欺他辱他的人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他怎能怕?
“起来吧,通知下去,让灊县所有当官的都到县令府来。”女子又道。
“喏,喏,那小的要如何说?谁下的令?”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询问道。
“雍王姬绥英。”
雍王初到灊县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灊县。
雍王再到灊县谈笑之间就砍了县令的脑袋。
灊县大大小小所有当官的都聚集在了县令府。
姬昤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县令的尸身躺在院子的雪堆上浸染一片红,秦良玉和卫子夫二人站立姬昤身后两侧,姜定安坐在姬昤身边安安静静。
“如今县令身死,县不可一日无县令,你们谁想自荐?”姬昤笑着看向底下众人。
安静如鸡……
无人敢应。
姜定安动了动手指。
“殿下,灊县县令此刻不在此地,三日后便会出现。”他说。
底下众人虽然不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瞎子在干什么,但也听懂了他的话,他们这些人不会成为灊县县令。
真是……
太棒了!
不会有下一个被砍头的了!
“好,便再等三日。”姬昤说着摆了下手,“都回去吧,莫让我抓到杀你们的把柄。”
众人回头看了眼院子内的血红色,连连尬笑着擦冷汗点头。
姬昤等人暂时就在县令府住下了,县令府的下人们一开始还战战兢兢,后面就放松自如了。
“姜郎君,您能帮小的算一卦吗?小的什么时候能当阿耶啊?”
“孩子一事急不得,且再等半年吧。”
“姜郎君,奴婢今年二十有一了可还未嫁人,奴婢这辈子还能嫁出去吗?”
“……不嫁比嫁好,安稳此生吧。”
“姜郎君,您和雍王是什么关系啊?听闻殿下已经娶了亲了,您这算是做小吗?”
“……不可胡言。”
“姜郎君……”
……
一阵风吹过,树杈上堆起的白雪落了下来,贴在脸上、手上冰冰凉凉的。
“殿下穿得单薄,不冷么?”姜定安站在姬昤面前,伸出手接过飘落的雪花,感受着融化在手心里的冰凉。
“习武之人,这点冷算什么?”姬昤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姜定安笑了笑,并不打算戳穿。
“这里下人们胡言乱语,你莫放在心上。”姬昤又道。
“什么放在心上?殿下已经娶亲,而我要做小的事吗?”姜定安问。
姬昤看着他那如常的神色、好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般的淡定有些无奈。
但姬昤话音一转,打趣似的问道:“那你愿意做小吗?”
却听姜定安回答:“我此生使命不在于后宅而在于天下,若说我最大的用处,便是那个孩子了。”
姬昤愣了愣,她只是想看看姜定安有没有其他表情——因为他总是云淡风轻的,好似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结果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
“那个孩子?我们的那个孩子?”姬昤又问。
虽然对这件事她持怀疑态度,但姜定安“玄妄道人”的名声实在有些响亮,加上说什么中什么,所以她不得不相信。
“是。”姜定安应声。
“那……是女儿还是儿子?是我多大的时候生的?”姬昤好奇地问道。
“待时机成熟自会知道,殿下如今不必放在心上。”姜定安。
姬昤还想说些什么,卫子夫走了过来。
“主公,这几日排查全县有了结果,玄妄道长所言之人应是出现了。”她说。
姬昤按下所有好奇,随着卫子夫离去。
姬昤绕着一身材矮小、满脸满身泥土、头发像是炸了似的人走了好几圈,她愣是想不到此人竟就是姜定安口中的那个未来灊县县令。
“你……”姬昤不敢想此人遭受了什么,好像被打劫了似的。
那人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出了声:“听闻雍王殿下在此处我便赶紧赶来了,就为了见到殿下一面。不曾想路上那条河面上结的冰突然裂了,我就掉进去了,爬上来后换了身衣裳从一座小山经过,一个没注意被石块绊倒摔了下去滚了好久,脑袋都滚得昏昏沉沉的,结果刚爬起来就发现我滚到了山洞里冬眠的熊跟前,我怕吵醒了那熊就赶紧爬起来准备跑,但是我腿又摔着了,只能就近找了根木棍杵着跑,好在那熊没醒。但……”
那人话还没说完,姬昤赶紧让卫子夫给人上了杯热茶。
这人太倒霉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喝不上热水,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后面的内容肯定也很倒霉,她都快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
那人接过热茶说了句“多谢”,“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也不觉着茶水太烫,接着又说道:“熊是没醒,但我又遇见了出门打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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