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随着甜美稚嫩的语声,一袭粉红襦裙的朝宁小跑向贺兰悠。

贺兰悠的视线从花丛移到女儿身上,笑问:“下学了?”

“嗯!”朝宁到了母亲跟前,仰着白里透红的小脸儿,“刚刚见了爹爹,他说下个月带我和弟弟去打猎。”

“没错,昨日商量好的。”贺兰悠捞起女儿,把她抱在怀里,握一握她的小手,暖烘烘的,意味的是不冷。

朝宁用小胳膊圈住母亲的颈子,鼓了鼓小腮帮,“可是,娘亲不去。”

贺兰悠耐心解释:“皇宫这么大,得留一个人看家,而且娘亲没法儿打猎,不能陪着你们四处看景儿,去了也只觉得无趣。”

“但是,娘亲以前是最厉害的女孩子,文武双全呢。”

“嗯?”贺兰悠扬眉,“听谁胡咧咧的?”

朝宁笑不可支,用小手捂了捂母亲的唇,“诶呀,是爹爹说的。”

贺兰悠也笑了,“爹爹捧着我说话罢了。不过没事,再将养三二年,我就可以带你们出去玩儿。”

“真的吗?”

“真的。”贺兰悠抱着女儿走到花丛间,指点着小宫女采摘鲜花。

“娘亲又要亲自给我们插花?”

“对,花香好不好闻?”

“好闻,等我大一些,也跟娘亲学插花,然后经常给你一大束特别好看的花。”

“好啊。”贺兰悠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

“娘亲累不累?”朝宁和弟弟一样,对母亲体弱乏力的印象根深蒂固,时时担心累到她。

“不累,如今体力与常人无异了,逮住机会就抱抱宝贝闺女,再大一些就算抱得动,只怕你也不肯了。”

“怎么会呐。”朝宁爱娇地蹭了蹭母亲的面颊,笑靥如花。

嫔妃随行的名单,上午就定了:丽贤妃、方慧嫔、高敬嫔、李婕妤、吴婕妤、唐才人。

贺美人没学过骑射,可毕竟生于贺家,骑术不错,贺兰悠本来也将她打算进去了,但让星玉去问她的意思,她说不去了,去年才随着皇后娘娘省亲,这次再得恩典未免太显眼。

贺兰悠赞了句懂事,从善如流。

她能给人的好处比比皆是,但除了至交,别人还是都像贺美人这样识相些、为她斟酌着行事为好。

她只是不拘小节,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大度,没闲情常做好人。

随从方面,除了朝宁暮安身边的枫林、霜叶等亲信,贺兰悠还让卢久安跟去:“你是昭阳宫大太监,又与常久福熟得不能再熟,跟到行宫,方便照顾俩孩子的衣食起居。”

卢久安本就有此意,领命时笑逐颜开。皇后是他死生相随的主子,而这主子的命根子是两个小主子,几岁大的小主子要出远门,他可没皇后那样心大,跟过去心里才能踏实。

消息早早地放了出去,慢悠悠地筹备了半个多月,皇帝终于起驾出宫。

当日一早,暮安拽着贺兰悠的手说:“陈先生和张先生也要去,我们还要每日上课吗?”

贺兰悠四两拨千斤:“这不是跟我小时候一样么?我小时候去找你外祖父的时候,恩师也会陪着我。”

“真的?”暮安抿嘴笑了,继而就是不舍,“娘亲不能去,太可惜了。”

“爹爹、姐姐、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舅母都去了,你还想怎么着?”贺兰悠跟儿子没正形已成习,“要不然我们换换?你替我留下来看家、处理宫务,我替你出去开眼界。”

暮安又笑,服气了。

“看到有趣的东西,可以写信告诉我,学到的字要是不够用,就画给我。”贺兰悠给儿子打气,“你不是学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回来时兴许就成真了。”

“我是去玩儿,又不是要学人家少年老成,才不稀罕谁对我刮目相看。”

“德行。”贺兰悠揉了揉他的小脸儿,又拍拍他的小肩膀,“别矫情了,快走吧。”

“可真会煞风景。”暮安笑起来,勾低母亲,在她面颊上亲了亲,然后一溜烟跑远。

送行时,留在宫里的嫔妃大多数都恼恨得不要不要的。

随行的那些人不管有没有侍寝过,心思压根儿不在皇帝身上,皇后却把那些人一股脑推了出去,她们这些对皇帝心心念念的,却要饱尝相思之苦。

还有比皇后更缺德的人么?

一帮人满腔怨气,不敢与皇后发作,却能找别人撒气。要知道,越是钟情皇帝的嫔妃,越不大可能抱团儿,除非谁引发她们的公愤。由此,后宫人少了六个,掐架拌嘴的事情却多了起来。

杨淑嫔、贺美人平添了许多热闹可听可看,倒没谁瞎了心找她们的茬。

只要没人找到面前,贺兰悠就不会管这种事,一概当做不知道。

临安长公主没跟去猎场,她对打猎没兴趣,而且很享受在宫里住着的日子。

说来可怜,到如今她才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不需担心被皇帝指婚给谁,不用防着太后使绊子,也不用害怕谁在皇帝面前给她上眼药,有兰悠给她撑腰,谁轻易都不会跟她过不去。

要说烦心事,不过她六哥那一桩,但他自己都不愁,她又能愁到哪儿去?

在宫里的日子真的太享福了,她要是乐意,把自己当猪养都行。

打猎的人走了之后,她得空就到昭阳宫盘桓大半日,要么山南海北地闲扯,要么学学琴棋书画的精髓,棋是打死也不肯下了,这要归功于暮安。

暮安去年跟他娘学棋期间,总抱着棋子罐跑去玉福宫,拿她练手——贺兰悠以为的儿子进益明显,也不单单是小脑瓜灵的缘故。

临安并不大喜欢下棋,何况输了赢了还得掂量着来,对她来说太累心了,却又狠不下心拒绝那个眼巴巴求自己的小崽子,只好次次奉陪。

陪得尊贵的大皇子下棋有模有样了,她也快一看到棋具就头疼了。

这日午后,姑嫂两个相对坐在软塌上,一面享用一起做好的点心,一面扯闲篇儿。

“庞才人倒是没跟谁掐架拌嘴,忙着跟邢选侍来往呢,两个人总往一块儿凑,比我们走动得还频繁。”临安说。

贺兰悠颔首,“她们两个要是细算账,渊源不浅,是该亲近些。”

邢乐山为萧灼与南越那边牵线搭桥,初衷自然与庞雨若无关,但促成的结果是多了庞雨若这一节,怎么说都有了些干系。

临安道:“两个都挺招人烦的。”

“庞才人就不需说了,邢选侍么,只管随她去,找死不需拦着,认命了老实了就任她熬着。”

“放到外面是千里挑一的样貌才情,偏想不开进宫。”临安对这种人很无语,却也不会忘记祸根,“也怪臣妹那个二百五的皇兄,邢选侍一来就连续侍寝三日,搁谁还能沉得住气?”

贺兰悠笑起来,“这才是真作孽。”她记起了萧灼说她作孽那一茬。

临安不明所以,用力点头,“可不就是。”顿了顿又问,“庞雨若是皇嫂最厌憎的南越人,进宫至今也没办过人事儿,皇嫂不想除了她?”

贺兰悠一派云淡风轻,“本宫也厌憎太后,但太后薨了没?”

临安听出了些苗头,眼睛亮晶晶的,“臣妹拭目以待。”

邢菲那边,实际情况并不是与庞雨若走动,而是如孙美人一般被威胁了。

邢菲曾订过两次亲。

小时候订过娃娃亲,以男方夭折告终。

十二三时邢夫人看中了一个富商之子,找人牵线交换了信物。而自三四年前起,付家便摸清楚了邢乐山的人脉,开始着意与邢家来往。

邢家名符其实地攀上了外戚,还是对于皇帝而言情分很深的门第,哪里还肯把女儿嫁给商贾之家。私下里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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