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徐蜜缃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舒服,意识回笼时翻腾了一圈,抬起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唔嗯唔嗯地吧唧着。
忽地,她伸出去的手像是碰着了什么,徐蜜缃半眯着眼往阻碍物上摸了摸。
“别摸了。睁开眼。”
熟悉的男人声音里少了一丝黠趣,多了一种历尽沧桑的冷静和铁面无情的冷漠。
徐蜜缃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呛得直咳,咳得她眼冒泪花一脸惊恐地睁开眼。
男人坐在她床榻旁的圆鼓绣凳上,手中捏着一张纸。
似乎一夜未睡好的男人眼下多了一丝乌青,与之而来的是他俊美的脸庞上难得出现的困惑。
男人将手中的宣纸晃了晃,纸张晃动的哗啦声犹如给徐蜜缃判了死刑,她绝望地闭上眼,手指拉着被子,将自己悄悄缩回被子里。
这是梦,她睁错眼睛了。
死死闭着眼的徐蜜缃又一次被晃醒,明玉泉将写着字的纸塞到徐蜜缃眼皮子底下,认真的求问。
“告诉本王,这纸上丑陋不堪入目的……鸡爪体,是路过老鼠蘸了墨不小心按的脚印,对吗?”
徐蜜缃委屈地抬手盖住了眼睛。
“殿下这张嘴,到底在哪里开过光?比刀子还锋利。”
明玉泉看着掩耳盗铃的某人,冷笑:“本王的嘴开没开过光不知道,但本王可以让你的手开光,开个血光。”
这是真躲不过去了,徐蜜缃放下手一双眼又倔强又怂地瞪着明玉泉。
“殿下太过分了,怎么能悄悄去翻我写的字!”
越心虚的人声音越大,徐蜜缃明显做到了震耳欲聋。
明玉泉不得不往后仰了仰距离声源远一点,待耳朵撑过高音耳鸣,才明白字对徐蜜缃来说是不能提的痛点。
他低头看了眼一两银子一张的纸上,那惹得他眼角抽搐的几个字。
可这也太不像话了!
“半个时辰后,带着你的大作来西厢房见本王。”
明玉泉扔下那一张纸,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甩袖而去。
徐蜜缃在床上捡了半天,一张纸她抖着手足足捡了一炷香时间。收拢起来后,绝望地一头栽在其中。
“完了……”
晨起洗漱用膳,不用妆点的小女娘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才不过辰时,折柳已经悄悄提醒徐蜜缃好几次,王爷派的人在门口候着了。
徐蜜缃哭丧着脸,捏着她的著作,耷拉着脑袋拖沓着脚步,一步一步犹如上刑走向西厢房。
隔着庭院不过门对门的关系,此间空气却像是跨越山海人间,从阴间地府冒出来的一样。徐蜜缃扭头盯着庭中青松,皑皑白雪才将将融化了一层又被覆盖新雪,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埋骨处,她悲惨地短鸣了声。
西厢房里早早烧起了地龙,掀开帘子进去一股热气涌来,徐蜜缃却丝毫感觉不到,她心已经凉透了。
暖阁里,徐蜜缃的书桌跟前这会儿坐着另一个主人。
明玉泉大马金刀坐在那儿,双手抄着眉头紧锁,盯着桌案上的目光苦大仇深,听见拖拖沓沓的脚步,也懒得抬头,只扬起下巴:“坐过来。”
早有机灵的小厮搬来另一把交椅,徐蜜缃捏着裙子踟蹰了半天,还是心一横上前,坐在了明玉泉的身侧。
“不知你学识几何,本王派人寻的,大都是幼儿启蒙到入学初期的书。”明玉泉指了指桌上垒着的一套书,又指向笔墨纸砚,“不想亏待你,本王派人给你选的文房四宝皆是上上品。”
“也不指望你才高八斗,但……”明玉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扭头迷茫地看向低着头的徐蜜缃,“字写成这样德行,你真的不是故意想折磨本王吗?”
徐蜜缃脑袋根本抬不起来。
“我,我才启蒙没多久,就被我爹关起来了。”
“你九岁被关起来,儿童启蒙在五到六岁,算你七岁,两年时间书可以读得少,字不能练的少吧。”明玉泉丝毫不给徐蜜缃留面子,“启蒙两年写成这样,你还有理由了?”
徐蜜缃真没话说,她慌得心跳加速,想编造别的理由想半天脑子都是混的,一张嘴只发出毫无准备凄凄惨惨的一声‘呜呜呜’。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让明玉泉沉默片刻。他扭头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行,重头学起罢了,本王有的是耐心。”
麟王殿下从书堆里翻出最简单的儿童启蒙读物翻开。
“字认识吗?”他问出这句话时,荒唐到他无语叹气。
徐蜜缃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回答:“字都认识。”
“院子里没有纸笔,休闲的方式也只有读书,书我看过很多遍。遇上不会的就问阿彤。”
这个回答让麟王殿下稍有回暖。
“还算有上进心,今日温书,若有生疏不懂的,问本王即可。”
明玉泉起身将位置让开,自己在暖阁的卧榻落座,短时间内两个小厮抱着厚厚的信笺堆到小几上,给麟王殿下搬到卧榻旁。
徐蜜缃自己翻开书一行一行看下去,期间悄悄偷看一眼明玉泉。他在阅信,一目十行似的看完一份扔一份,没有任何回信的行为。
她收回视线,艰难地啃读手中的千字文。
读书时不觉时光流逝,徐蜜缃慢吞吞默读完《千字文》后,脖子长时间低头到酸疼,她转动着脖子活动,一抬头发现窗边的卧榻已经空了。说是有不懂的可以询问的麟王殿下,此刻早已不见踪影。
徐蜜缃攥着书脊莫名有些失落。
此后一个时辰里,她自己在西厢房温书,安安静静的,直到侍女来请她去用午膳。
正院里用膳一直是分开的。徐蜜缃也照例回到东厢房用膳。
偌大的一张桌子难得摆满了菜肴。只是徐蜜缃一一看过去,用筷子扒拉过羊腿,又划过熊掌,见桌上另外几个菜分别是鸭掌鹅掌和猪脚,她咬着筷子气饱了。
许是猜测到徐蜜缃这顿午膳用的会不顺畅,东厢房外有个侍卫来传话,说是有事禀告。
徐蜜缃请了人进来。那是一个脸生的侍卫,进来行了个礼后,将一份纸卷递交给了徐蜜缃。
“徐姑娘,这是徐员外郎的签字画押,请您过目。”
徐蜜缃立刻翻开手中的纸卷,那侍卫自觉复述了一遍今日的成果。
“早晨散朝过后,属下和同僚假扮贩夫撞到徐员外郎,将他拖至小巷揍到求饶。按照要求令他自称‘二孙子’,并在过程笔录上签字画押确认。”
徐蜜缃盯着纸卷最后那炭笔写下的‘徐世平’三个字,以及红通通的一个手指印,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笑得嘴角都裂开了。
二孙子,好熟悉的词,好像是昨夜麟王殿下随口说的话。
“多谢。”徐蜜缃和侍卫笑眯眯道了谢,待人走后自己把纸卷摊开来,看一眼吃一口,胃口大开,顿时看一桌子脚都顺眼了。
“裱起来!”用过膳后徐蜜缃大手一挥,请侍女帮忙寻人来把这幅纸卷装裱起来,她要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有了二伯被人欺负到只能自称‘二孙子’的乐事,徐蜜缃回到西厢房读书时人都神清气爽的,见麟王殿下早先她一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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