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内。

没了百姓的围观,陆婉容这才摘了帏帽,恨恨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杨冬雷,这登徒子背后是王府总管,他爹背后还是王爷呢,而且今番是她占理,便声泪俱下地向父亲陆弘如实道出了今日遭遇。

中秋夜梦碎的陆婉容躲在自己院中消沉了近半月,昨日收到远在京城的舅舅来信才提起了些许精气神,信中言及她已到了议亲的年纪,邀她去京城长住,为她谋一门好亲事。

陆婉容幼时在京城时便很得舅舅喜欢,舅舅没有女儿,跟亲闺女似的疼爱她。后来她跟随父母辗转各地,舅舅时常给她写信并寄一些自己得到的好物。再后来,母亲病逝,父亲续弦,舅舅更是心疼她,多次来信提议接她回京城住,但都被父亲以年纪小路上不安全为由拒绝了。

以前陆婉容做不了自己的主,也因着心有所依不愿离开。如今情境已然不同,她长大了,心里的期待也落空了,继母三年前给父亲生了一儿一女,父亲对她的关注日益减少,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像是多余的。

这元门县的适龄男子,她觉得没人配得上自己,不愿意将就着嫁人过完平庸的一生。

此时舅舅的来信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天下英才汇聚权贵云集的京城显然比这边境小县城机会多得多。她当即去找父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书房详谈一个时辰后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准许。至于继母那边,巴不得她早点离开。

陆婉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没有蜀王的伤心地,他们一家搬来元门县不过三载有余,陆婉容对这边境小县城没什么感情,唯一特别的就是蜀王曾跟她一同在这里停留过。

所以,她决定三日后便启程。

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自是要做一番准备。父亲给她安排了几名衙役随行护送,她自己则要准备路上的用度和送给京城舅舅一家的土产礼物等。

是以,今日一大早就带着贴身丫鬟紫竹上街采办。

陆婉容是县令千金,平日出门在外十分安全,虽然会携带帏帽,但只在人特别多的地方才戴,毕竟戴着帏帽逛街买东西并不方便。

锦绣坊是县城最好的成衣铺子,陆婉容是这里的常客,跟老板伙计都认识,所以来到这里就摘了帏帽,岂料在挑御寒衣物时遇到了登徒子。

这登徒子便是杨冬雷。

他本是为博美人一笑陪着本地名妓来买衣服的,没成想却看到了一位有诗书气的小家碧玉,这样干净的气质美人可比名妓有趣多了。在蜀都时忌惮蜀王,好女色的他不敢明目张胆对良家女子动手,但在这小小的元门县,他为所欲为也无人敢奈何。

于是,锦绣坊上演了一场强抢民女的戏码。

正巧,此时陈家二少爷也来锦绣坊置办赶考的衣物,他认识陆婉容,不止因为她是县令千金,还因为她曾是青山书院女学的学生,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同窗。

蜀王才离开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欺负女子,别说他还认识这女子,就算不认识,陈家二少爷也是要路见不平管一管的。

“陈公子上前说理,这歹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了陈公子,两人扭打在一起,陈公子处于下风,我心内万分着急,幸好紫竹趁乱去街上叫了巡逻的衙役,不然女儿和陈公子今天怕是……”

陆婉容说完来龙去脉,陆弘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登徒子仗着干爹势大竟然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了!

杨冬雷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道:“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本公子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气,哭哭啼啼的真晦气!”

陆弘闭了闭眼,深呼吸三口气,他得冷静一下,不能让怒气冲昏头脑。

他是蜀王一派的,蜀王和朝廷派来的阉狗面和心不和,削藩在即,蜀王要么顺从朝廷失势,要么反抗自立为王。如果是前者,他要想不被牵连,就得忍气吞声讨好杨冬雷这畜生,若是后者,他就该按律处置。

陆弘快速地分析各种利弊,脑袋里过了一遍蜀王这三年来在元门县的所作所为。

这三年,蜀王把阉狗总管留在了蜀都,整顿吏治,大力支持青山书院培养人才,剿匪,加强边防军力,这种种行迹,不像是甘心把权力交给朝廷的样子。

陆弘私心里确实是想跟随蜀王的,但保全自身是前提。原本想着在这即将削藩的节骨眼儿上低调再低调,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他有明显的倾向以求自保。

没想到这当口出了这事儿,这不是逼他明确站队么!

想两全其美是不可能了。

怎么站队也不能意气用事,毕竟事关一家人的安危。

事实如此清晰明了,是非对错一听便知,更何况苦主还是县令千金,陈明却见陆弘犹豫不决,迟迟不发话,心道不好,自己儿子怕是要蒙冤。

当即跪下陈词:“陆大人,此事我儿既无错处,还请大人准许草民带他离开。”

遇到有后台的瘟神,哪敢讨公道啊,吃亏也认了,赶紧离开不要耽误秋闱要紧。

哪知陆弘没开口,杨冬雷倒是不干了。

“要不是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本公子的好事,何至于闹到这里?你想这么容易就走?想得美!”

陈明跟陆弘是老相识了,他是本地的生意人,少不了跟官府打交道,而且,他经营的五芝庐是蜀王身边的大红人林曲的产业。

陆弘不想太过得罪他,况且人家儿子救了自家闺女。

踟躇再三,陆弘终是下定了决心,他赌年轻的蜀王有野心,若是杨冬雷的阉狗干爹整他,他和陈明一道向蜀王求助。

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

惊堂木再响。

陆弘义正言辞道:“本县令乃一方父母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依律办案,绝不徇私枉法。”

杨冬雷斜眼看着陆弘,嗤笑道:“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想怎样?”

陆弘直视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既已做出选择就只能勇往直前,不卑不亢道:“被告杨冬雷,小女陆婉容状告你之事是否属实?”

这小县令竟然不给他干爹面子,杨冬雷心道还真是小瞧了他,道:“你可知上一个不给我干爹面子的官员是什么下场?”

陆弘心里打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律法严明乃国之根本,这事就是告到朝廷也要依律办理,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向你干爹干爷爷告状,到时我们请蜀王或是皇上来决断。”

这种于杨冬雷来说不大不小的破事儿,陆弘谅他不敢去麻烦所谓的干爹。就算敢,他那干爹也未必愿意为了这种于己无利的事儿跟蜀王闹翻,这藩还没削呢。

“算你有种。”杨冬雷气急,他的身份,除蜀都之外的蜀地,他去哪儿都是被当地官员供起来讨好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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