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并不平泽的马路,石子在一圈圈轮转后迸溅,尘沙扬起又弥到后面一辆马车上去了。
两辆马车挨得并不远,后面的车夫也不知想着什么念头逼着前面这辆很紧,模糊中还能听见些许元杳抱怨路上颠簸的声音。
倏然,车道两侧的林间枝头几只云鸟腾风而起,翅膀在云幕之中振动,眨眼间又从一行车架中跃过去了。
“你们居然骗我!明明说好了就离云京三十里外的,启程了又告诉我说是百里之外!哎哎哎我父王要是知道我这次出行这么远,打死也不会同意我出门的!”
后面传来哇啦哇啦的声响,从一出城门开始告知了元杳目的地距离之后,她就一直拽着车门死活不肯上去。
后来还是被程淮烨一把扛在肩膀上甩进去的。
摇晃的马车里,南书捏着眉头将手中的兵书放下,拂过车帘单手支颐朝着后面的马车说着:“元杳,多留些体力吧,距离下一个亭休整还有两个时辰呢。”
元杳探出头,做了个鬼脸,飞快地说着:“反正等一下了马车我就连夜逃回去!”
刚说完又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前头骑着马的程淮烨毫不掩饰的放声嘲笑,“等到下一个亭都晚上了!你一路跑回去哪儿知道会不会遇见什么林间野兽山中强盗啊!还是好好的安安生生跟咱把这趟走完!”
“程淮烨!!”元杳举着拳头伸出半个身体。
马车夫捏紧缰绳,“郡主!”
“......哼!”
南书摇头失笑,正放下车帘那刻——一抹光影在树林中猝然闪过,升起又湮灭。
南书视线猝然定住。
流云在蓝天漂浮,穿插而过的阳光直射大地。
树林从中,枝头几只鸟不断跃动翅膀从中穿梭,风声呼啸,影间簌簌而动,仿佛能将潜藏在暗中的一切细碎眼线都给掩埋。
车驾缓慢前行,车厢晃动,南书眯起眼睛,手已经不自觉伸向摆立在一旁护身用的长剑。
“窣窣——”
南书咬牙唇齿翕动,另一只手已经朝正在睡梦中的孟婼笙伸过去准备把她叫醒,朝着程淮烨关延辞他们正打算放声预示警惕。
一只兔子这时突然从树丛荆棘里蹦跳了出来。
那些仿佛先前还存在的若有若无视线也倏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兔子一蹦一跳,光落在它身上,不时一会儿也就离开消失在了视线外,重新躲回树丛中去了。
只剩下一小簇光团顺过斑驳的叶间落在原地。
南书深深呼出一口气,哂笑了会儿,接着转过头看向开头单骑着马的两人,咳嗽了声,高声大喊:“元杳说康王会来追杀我们!”
“......”
后面元杳猛地再次探出脑袋,“对!我父王会来追杀我们的!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现在掉回头回云京还来得及啊!!我们就放弃这个吧!我衣裳发饰根本没带够,呜——”
南书:“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现在快马加鞭速速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吧!”
前头的程淮烨不用她说就已经扬起了马鞭,甩得更用力了。
马鸣高叫,蹄声阵阵,在扬起尘沙前一刻放声大笑:“那我先逃命了!”
程锦芸还没来得及将元杳拉回车厢一听这话自己也将半个身子伸了出去!
“程淮烨你小子给我慢些!!!!”
关延辞眉头微蹙,捏紧马缰侧过头疑惑着回望南书。
怎么回事?
在收到她暗含深意的眼神示意后则转回头没有多问,接着在元杳的怒骂声中挥扬马鞭追赶起了前面的程淮烨。
“三郎!你这速度姑且怕是跑不赢我!”
南书紧接着告诉马车夫快些,跟上前面那两人。
车轮阵阵扬起尘沙,不一会儿,身后的马车也跟了上来。
一行人就这样很快从这片被晦涩绿意包裹的林道中穿梭而过。
南书回望后头的树林,直到再也瞧不清楚里面躲藏着的影子后才收回视线,对着前面已经慢下步伐的两人说着:“你们注意些,我刚过那片的时候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啊?!”
程淮烨捏紧缰绳放慢步伐正准备好好问个清楚,南书摇头又说:“我也不确定,可能只是错觉,不过还是警惕些好。”
“嗯。”
关延辞点头应道。
程淮烨则是颌首,调转方向走向了最后头守着。
程锦芸掀过帘布,“发生什么了?”
程淮烨摇头爽朗笑道:“没事!就是婼笙需要喝药了,想快些到客栈,阿姐你们就安心在里面坐着就好。”
程锦芸望了他一眼,随即轻轻笑了笑,“也是,那你要多注意些。”
注意什么程淮烨也没问,点头称是,就越过她走到最后头守着去了。
“表姐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镇国公回来前好起来。”
身后的元杳托着腮说着。
程锦芸放下车帘,侧头对着元杳说:“希望吧。但...你说......”
“什么?”
“......没什么。”
锦芸不禁回忆起两个多月前发生的事。
婼笙毫无预兆地晕倒让大家都措手不及,甚至于当时他们其实也有些慌不择路了起来。
淮烨横抱起婼笙就往外面走,元杳刚一打开门——门外乌泱泱一行人穿着宫装有序垂首提灯站在两侧。
她当时一抬眼就看见了从中缓步走近的平阳长公主......婼笙的母亲。
这是除开那些宴会外,那些远远的瞧上一眼之外,她第一次,见上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的母亲。
长发挽于头上,簪缨玉翠点缀着,以及——即使在这样的夏日里也穿着的颇显厚重的端丽华服。
她走近,慢慢走近,走到他们面前。
视线落在淮烨手上,又挪开,分不清含着怎样情绪的双眸看着昏迷闭眼的婼笙。
神情淡淡,仿佛多生出一点多余的心绪就会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疲倦,眉头却又是微挑的,让在她眼前的他们无端发不出声来。
南书是他们中最快反应过来的,“殿下,这里太过血腥,婼笙身体不舒服,晕了过去。”
“是吗。”平阳殿下朝外面残留的肢块睨去一眼,随即又对着南书,顺着她的话再说了一边:“原来是过于血腥所以金果晕过去了啊。”
她当时站在人群中,旁边站在关延辞,烛火映照的火光落在他们脸上,一闪一闪之中,她注意到南书十分僵硬地愣住了一瞬。
只是一瞬,她不确定平阳殿下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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