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祭的筹备如火如荼。
排练教室里,每天下午都流淌美妙的弦乐合鸣。
西方小提琴的悠扬与东方琵琶的清越,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奇妙融合。
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忍足站在谱架前,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琴弓,深邃的目光时而落在乐谱上,时而专注地看向几步之外的人影。
如月遥抱着那把她从不让别人碰的檀木琵琶,指尖灵活地在丝弦上拨捻挑抹,清冽如泉的乐音便流淌而出。
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小提琴如泣如诉的旋律,如同梁山伯深情的低语;琵琶铮铮淙淙的音符,时而如祝英台明媚的欢笑,时而如她悲愤的抗争。
东西方的碰撞,没有生硬的割裂,反而在忍足精心的改编和无数次磨合下,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缠绵悱恻,张力十足。
水谷雅子成了他们的“专属粉丝”兼“艺术顾问”,经常拎着小点心溜达过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托着腮听得入神,时不时还提出些天马行空但意外的很有启发性的建议。
迹部也来过几次,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眼眸带着挑剔审视。
“嗯,还算华丽。”
“能进本大爷的耳朵。”
排练的间隙,忍足会拿出《梁祝》的中文故事书。
神情认真得如同在研究医学文献。
“英台……吾爱……”
他尝试着用生涩但努力标准的中文念出书中的经典段落,发音虽然带着明显的日语腔调,显得有点奇怪,却透着一股令人心软的认真劲儿。
“……生前不能同衾,死后……”
“停。”如月遥打断了他。
忍足疑惑。
如月遥走到他身边,扫过书页上的文字,然后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清晰而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是‘同衾(qīn)’,”她纠正着他的发音,“生前不能同衾,死后当同穴。”
声音没什么波澜,却耐心地跟他讲述起梁祝故事里那些动人的细节。
草桥结拜、十八相送、楼台相会、哭坟化蝶……
她很冷静,如同在阐述一个既定的历史事实,但那份属于东方爱情的含蓄、热烈与悲壮,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气氛安静而融洽。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听着她的讲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轮廓,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份融洽的氛围太过美好,以至于他晚上入梦,梦境里都是两只翩跹相依、冲破一切阻碍的彩色蝴蝶。
一次排练休息。
忍足合上故事书,望向正在调试琵琶弦的如月遥,询问道:“大小姐,”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如果,你遇到了像梁祝一样的阻拦……”
“家族的压力,世俗的眼光,重重阻碍……你会怎么做?”
手指一顿,她没有惊愕,只有沉静的思考。
几秒后,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清泠而不容置疑: “我会扭转局面。”
“让他们无法成为阻碍。”
“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
她的声音低沉了些许,近乎冷酷的清醒,目光悠远而坚定: “那起码……”
“我的心是自由的。”
“无人可以束缚我。”
“也不能管束我的爱。”
这答案,冷静,强大,带着属于如月遥独有的、近乎狂妄的自信和掌控力。
忍足的心脏被狠狠撼动,眼眸里充满更深的迷恋。
“我的话……”他开口,是与平时温和模样截然不同的、近乎偏执的炽热。
“我会不顾一切。”
“不惜一切代价。”
一定要取得胜利。”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什么手段都可以。”
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我都不惜去尝试。”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有一丝自嘲,“只盼着我的‘祝英台’……”
“别嫌弃我‘百无一用是书生’。”
如月遥打量了他几眼,目光重点在他包裹在白衬衫下、线条分明而充满力量感的肩臂线条上停留了片刻。
“百无一用是书生?”她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
“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毫不留情的客观评价,指尖隔空点了点他的手臂:“你肌肉挺扎实的。”
“看起来能挨几顿揍。”
忍足侑士:“……”
他脸上的深情告白戛然而止,错愕又哭笑不得。
最终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有气无力: “你可真会夸人啊……”
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忍足无奈又纵容的脸上,如月遥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笑意。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惊动了树梢上栖息的小鸟。
小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像极了忍足梦里那两只勇敢翩跹的蝴蝶。
夜晚的忍足家灯火通明,充满了久违的热闹和温馨。
客厅里,刚从澳洲度假归来的父母和姐姐正兴致勃勃地分发着带回来的礼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忍足靠在楼梯扶手旁,看着姐姐惠里奈像献宝一样举着一件印着巨大卡通袋鼠、色彩极其鲜艳的T恤冲到他面前。
“小侑,看!姐姐特意给你挑的!可爱吧!澳洲特色!”惠里奈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忍足看着那件足以闪瞎人眼的T恤,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无奈很快被笑意取代。
他接过T恤,动作自然地叠好, “嗯,姐姐的审美很棒,很有特色。”
他巧妙地避开了“喜欢”这个词。
温柔的弟弟,永远包容着姐姐这份脱线又充满爱的“心意”。
好不容易从客厅的“礼物风暴”中脱身,忍足回到自己房间。
门一关,隔绝了楼下的喧闹。
坐到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点了点,一起期待升腾而起。
点开置顶的【Moon】。
【周末有安排吗?】
【没有。】
简洁利落,是她的风格。
忍足的心跳微微加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为了感谢大小姐之前照顾我,想请你去镰仓玩。】
他抛出了诱饵,理由冠冕堂皇。
很快,如月遥的回复带着点直白的戳穿意味:
【这周不是你生日吗?不需要在家和亲人过生日?】
耳边清晰地听到楼下家人们的说笑声。
他面不改色,语气“凄惨”:
【他们还在澳洲没回来呢……(可怜.jpg)】
【自己一个人过生日有点太凄凉了。】
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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