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南征百越,朝廷在各地临时征发,郡县正卒奉调出战,将士奋勇杀敌、才数月、初有战果。这日下雨,军队暂作休整,兵卒们三三两两挤扎营小憩,几人挤一团,原地休息。

南方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一时间停不下来。一个草棚角落,一名妲姓小卒正蹲着用一块粗布擦拭着铜剑,看年纪也不过十几岁,脸上没有战争带来的沧桑,只有疲惫。三个月前,他还是会稽郡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应征成为征伐百越的秦军正卒。他身边也挤着几个人避寒,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几个人的关系已然很熟。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远处传来伤兵压抑的呻吟声。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闲来无事,几个人聊起天来。

"妲小弟,听说你爹娘给你说了门好亲事?"先开口的是妲姓小卒的同乡,这人看起来比妲姓小卒壮实了不少,蛄蛹着屁股,怼了怼他,调侃地说道。

从草棚上滴落的雨,溅起泥水又弄脏了妲姓小卒刚擦干净的剑。他皱了皱眉,嫌弃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剑抱在了怀里,不知道是嫌弃雨水,还是另有所指,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嫌弃,没好气地回答道:"别提了。"

"怎么,小娘子不俊俏?"另一个小卒听到这边说话,赶紧把头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来之前你不是都买好镯子了?怎么不拜完堂再来?"

草棚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正在磨刀的小卒也抬起头,加入了调侃的行列。

"拜完堂再过个花烛夜,现在腿哪能这么有劲?"妲姓小卒的同乡拍着大腿、嚷嚷道、"上回追击越人,他跑得跟我们村的野狗一样快,我们都追不上他!"

妲姓小卒擦的是把短剑,应是防身武器,抱在怀里又觉得不合适,来回捣鼓着别在了身后,这期间还抽空翻了这个大嘴巴的同乡一个白眼:"我可没想着娶她。那镯子是我爹娘硬拉着我去买的,花了三石粮食!"

他声音突然提高,"那是我上次杀敌赢来的奖赏,我家才几口人,本可以吃到秋收的!心疼死我了。"

"你小子就是不知好歹。"一个小卒用长矛捅了捅他,语气有些嫉妒地说,"你可别骗人,你同乡在这里呢,人家可说了,那家姑娘长得可好看了,手脚还有力气,说是你家爹娘满意得很。"

"好看?"妲姓小卒嗤笑一声,"再好看能当饭吃?现在家里口粮紧张,我娘脑子转不过来了,还要省下粮食换那个破镯子。"

他抓起地上的一把湿土,狠狠捏成团,"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这么拼命挣军功换粮饷。"

同乡对他的话不认可,摇摇头,不满地说道:"你劲足,跑的快,多杀几个越人,分的就多,还在这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估计,你那军功都够你娶十个媳妇。"

众人又笑起来,妲姓小卒却沉默下来。他想起离家那天的情景——母亲红肿的眼睛,父亲沉默的背影,还有那个被他随手塞进行囊、没来得及送出去,也从未打算送出的玉镯。越想心里就越窝火,娶亲哪有吃饱饭重要,真是麻烦事。

笑声未落,营门处传来一阵骚动。南方小雨说小就小,刚才还大雨倾盆,这会雨势渐歇,守卫冒着毛毛雨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对妲姓小卒喊道:"妲家小子,营外有个姑娘找你,说是要讨个说法。"他挤挤眼睛、"怎么、定了亲就跑?"

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起哄声响成一片。妲姓小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猛地站起来:"胡说八道!真是麻烦死了,这么远都能追来,有病。"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同乡嘿嘿笑着,"那姑娘说是从会稽郡赶来,起码走了半个月、哎呦、真是有情有义啊!"

听了同乡的话,妲姓小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僵硬地拍掉裤子上的泥土,在众人的哄笑中向营门走去。

靠近百越,天气就诡异得很,走到营门处,小雨已经停了,但地面依然泥泞。营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粗布衣裳湿透了,裤腿上沾满泥浆,头发被一根木簪草草挽起。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妲梁也能看出他脸上的疲惫。

还真的是她。妲姓小卒脸色更黑了,眉头皱紧巴巴的。妲姓小卒停下脚步,没有走出营门。他远远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胸口涌上一股烦躁。打仗又不是儿戏,谁家女子乱世时,奔走这么远来找男人?来干什么?就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难堪吗?门口的女子站得有点远,可目光一直锁定在他身上,那双杏眼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看着像期待,怎么还委屈上了?

妲姓小卒别开脸,转向身旁的守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跟守卫说道:"哥,帮个忙。"

两人说了什么,那女子站得远、听不清、就见那守卫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接过小卒递来的东西,几步跑到女子跟前,把东西递了过来,语气里都是惋惜地对她说:“那小子说、没拜堂、没见过、叫你在寻个好人家,莫要再来了。你跑这么远不容易,这个镯子送你,算是补偿。”说完还把拿着镯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女子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远远站着的小卒。

那守卫看着女子表情很难过,又于心不忍地小心安慰道:“这个小子没心肝、莫伤心、营里也有好儿郎,你要是愿意,我能给你介绍一个。”

女子听了守卫的话,怒色骤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守卫吓得不好再开口,只是僵硬地举着镯子递给她。女子一把夺过镯子,愤愤地盯着妲姓小卒,越过守卫,向前走了几步。营门口另一个守卫举着刀喝退道:“不可往前!兵营重地,不得放肆。”

那女子被喝住,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来是生气了。妲姓小卒尴尬地挠挠头,硬着头皮冲她摆摆手,扯着嗓子喊道:"走吧走吧,回去吧!这里的兵卒都是为了杀敌,哪里有时间顾得上你?你要寻夫,回去寻。"

这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女子眼中的怒意。妲姓小卒的话,无疑是在羞辱她,她越想越气,握紧镯子的手青筋暴起,突然就向守卫的刀扑去,这是想不开要寻死。那守卫慌忙收刀,一把将她推倒在泥地里。那女子跌坐在地上,眼睛里里含着泪瞪着周围的人,冲着小卒挤出几个字:“你,这么羞辱我?”

妲姓小卒被吓了一跳,冲上前扶起她,触手之处全是骨头,妲姓小卒惊了一瞬、临走时、母亲说她壮实,可她这么瘦,和壮实也不搭边呀,怕是来的路上受了不少苦头。想到这里,妲姓小卒有些愧疚,又不想就此作罢,责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哪句话得罪你了?要死要活的?"

女子甩开他的手,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水流了下来,妲姓小卒语塞。他看着虞清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离家前夜,母亲说的话:"那姑娘性子烈,认准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你可不能辜负她。"

"我……"妲姓小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管女子再怎么梨花带雨,小卒和守卫始终没有让步、僵持间、女子已经挣开他,将玉镯狠狠扔在地上,抹着眼泪跑了。

镯子落在泥水里,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妲姓小卒弯腰捡起它,玉面上沾了泥,却掩不住那抹奶白的色泽。他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沉闷不已。

"傻站着干什么?"传话的守卫拍拍他的肩,"要追就快去、一会儿、天快黑了,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小卒摇摇头,呆看着那女子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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