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阳光从门窗的缝隙中挤了进来，云衫坊内一片明亮。

店内新来了四个理货丫头，秀姐早已带着她们熟悉了一遍店内的理货流程。眼下店中今日上工的两个丫头穿着店内的主打样式显得整个人更加青春洋溢了。让店中的姑娘来穿版，一来是为了能够把直观的上身效果呈现给给顾客看，二来也是因为丫头们穿来的衣服看起来灰扑扑的，站在店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舒锦看着她们的模样，心中愈发满意。只是目光从她们的身上逐渐向店中打量后，眉毛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结。

如今仔细瞧瞧，店内看起来竟如此寒酸：灰扑扑的地板、简陋的货架、苍白的墙壁。当日因着资金紧张的缘故，又为了尽早开业，店内只得草草装修。现在钱包终于鼓起来了，那么店内的硬件也要跟的上。舒锦打量着店内上下，想着改日要将店内翻新一番，心中规划着翻新哪些地方。

此时两位衣着朴素，头发花白，约莫六十岁上下的老两口怯生生的走进了店内。一眼便能看见他们身上那洗的发白的粗布衫，手肘肩膀处打着整齐的补丁，但整个人收拾的却很干净整洁。

他们站在门口处，不住的向内张望，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舒锦瞧见她们后，便冲着他们招呼：“两位可以进来随便看看，自行挑选，喜欢的可以试一下再来结账。”老两口这才拘谨的冲舒锦笑笑，便小心的往店内的货架走去。

几位年轻的女子在店中挑选新衣，两个丫头也在各自整理着试衣间里的衣服。两位老人看着满店的漂亮衣服，小心的沿着衣架慢慢的走，一边走一边看。

这时老妇小心的伸手拿起衣架将一件晴山蓝绣玉兰花的长裙拿了下来，一边同身旁的老汉说话：“这个真好看，妞妞就喜欢蓝色的衣服，这个花可真精致呀。”老汉赞同的点点头，两人只是看着这衣架上的衣服，甚至都没敢伸手摸一下。两人左看右看，眼中满是欢喜。

店中本就是年轻女子的服饰居多，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来也是为别人挑选，舒锦便招呼新来的姑娘巧慧帮他们挑选一下合适的衣裙。

听到舒锦的话，巧慧应了下来，却在转过身的那瞬间撇了撇嘴。

巧慧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了过去，站在老人的身旁，但对两位老人说出的话却带着些不耐烦：“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啊？”

老两口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讨好的笑着说：“我们想买一件蓝色……”

甚至都没听完老人说的话，巧慧便随手从一排衣服中扯出一件蓝色衣裙递给她们：“这个可以吧？”老人接过衣裙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指着刚刚看过那件的绣白玉兰的裙子踌躇道：“我们想看看那件，可以吗？”

巧慧却语气尖酸道：“你们挑什么呀？就这个可以了。我们店里的衣服虽然便宜，但看你们穿的这个样子，也就能买这个了。”两位老人窘迫的搓了搓手，那老汉讨好的笑着：“那就这个吧。”

巧慧翻了个白眼，几乎是扯着将衣服拿下来塞到老人手中，语气生硬道：“柜台在那边，自己去柜台结账。”说完，便将两位老人扔下，自己转身走了。

舒锦在柜台看到这一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舒锦快步过去，温和的拿过老人手中的那件衣服，温柔和他们说话：“你们是给谁买衣服呀？我来帮你们挑一挑，我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温柔和善的舒锦，让老人放下了拘谨，这才小声说道：“我想给我们姑娘买衣服。我们看街上的姑娘都穿这种新鲜样式的衣服，问了人之后才知道是您这卖的，想给自家闺女也买一件。”

舒锦看着老妇人的脸上带着些许希冀，心中不免有些触动：“可以的呀，不知道你闺女喜欢什么颜色呀，我来帮你挑挑。”

老汉忙道：“我家闺女喜欢蓝色的。”说着，又打量了两眼舒锦，补充道：“我家姑娘就和你差不多高。”

舒锦点头，走到衣架钱帮他们挑选出来几件蓝色调的衣服，又将老人一开始看中的那件晴山蓝绣白玉兰样式的裙子一并拿了出来“你们看看喜欢哪件？这几件都是店中卖的好的，穿上又显皮肤白，绣花也好看，都是小姑娘喜欢的样式。”

听着舒锦的介绍，老两口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舒锦劝说几句之后，老两口这才敢伸手摸摸衣服的料子，舒锦这才看清老人的手上满是茧子。注意到舒锦的目光，老汉又将手缩了回去，语气讪讪道：“俺们手上都是茧子，怕把你这衣服刮坏喽。”

舒锦笑着劝解他们：“没关系的，你不摸摸怎么知道料子穿着舒不舒服。”老两口这才小心仔细的摸摸绣花摸摸袖口。

说着，又同他们说起了家常：“怎么没带姑娘一起来啊？带姑娘一起来，还能试一试合不合适。”

眼看舒锦如此平易近人，两位老人也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自家姑娘的事情，说起女儿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家姑娘平日里在城南员外家做丫鬟，现在都被提拔到大丫鬟了，每次发了月钱就回家给我们买东西，自己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东西。”

“上次她回家就念叨说看街上的姑娘们穿的衣服真好看，我们现在买了等她下次回家给她一个惊喜。”

最后，两位老人还是选中了一开始看中的那件晴山蓝绣白玉兰的裙子。舒锦温柔的叮嘱他们：“你们带回家让姑娘穿上试一试，不合适再回来换。”

说着又亲自带领他们到柜台边结账，老两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的打开，露出里面的随意子。

看着老人的衣着打满补丁，但又有着满满的爱女之心，舒锦的心中被触动。她悄悄叮嘱柜台结账的灵灵：“给他们算便宜一些。”

灵灵会意，故意少报了价钱，舒锦在一旁将衣服仔细打包，待他们结完账，笑着将衣服递给他们，目送他们离去。

看着两位老人欢天喜地的走了，舒锦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回到柜台后，舒锦的面上一片阴沉，灵灵在一旁也不敢吭声。

“巧慧，你随我过来。”舒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转身走进了内间。

巧慧不情不愿的挪着脚步过来了，面上仍然是一片满不在乎的神情：“掌柜的，怎么了？”

舒锦的脸色黑到快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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