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厢房内,温则述坐到了谢宁玉的对立面。

尽管与外宾的第一次见面,中途离席并不是一件合理的事。

但想到谢宁玉刚刚发着光的眸子,不知为何,温则述突然就意识到,有些事非得在此刻问清楚不可。

等下去,或许只会发生一些让他追悔莫及的事。

所以,他顾不得更多礼仪,姿态趋近于狼狈地把两个妹妹拉了出来。

“说吧。”

青年垂下眸看谢宁玉,一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罕见地带了几分温和。

谢宁玉有些踌躇,被这么直接地问话,她反倒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

于是迎上他的眼,不偏不倚,“说什么?”

“说你怎么想的?说你跟裴故那厮究极是怎么回事?说你现在密谋的事已经到哪一步了?”

温则述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许久,似乎是想到自己态度有些激进,缓过气后又看向温时序。

“还有你,阿玉的密谋,想法,你是否也曾参与其中?我不管你们先前怎么想,但此刻对我,都需得一五一十地回答。”

谢宁玉犹豫了。

对于严肃刻板的温则述,她不敢打着包票说了解。

但有两件事,她很确定。

一,如果她遇到危险,歹徒要人以命换命,温则述作为哥哥,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成为交换的人。

二,如果她想要走向跟男子一样的坦途,同样作为哥哥,温则述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皱眉。

谢宁玉不想赌他皱眉后的反应,在最终获得侯位之前,一切虚无缥缈的打气都只是喊口号,她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她沉默。

沉默到温则述读懂了她的意思,眼底染上愠怒。

“你不信我?”

温则述深吸口气,不想承认,自己这会儿有些气急败坏。

谢宁玉垂眸,“不是不信,只是不想到时东窗事发,给哥哥带来困扰。”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温则述怒极反笑,眯着眼,里头尽是凉意。

倘若面前坐的是旁人,早该在温则述露出这表情时便清楚自己被这活阎王盯上了。

可偏偏面前两个小姑娘,稚嫩又倔强,像两块石头一般顽固不化。

想撬开她们的嘴容易又艰难,偏偏容易的法子还个个不能用。

他叹了口气,再抬头,眼神多了几分坚定,“谢宁玉,如果你这事瞒着不告诉我,我便去求皇上取消你和裴故的婚礼。”

“哥哥,不可!”

“这是蛮夷作风!”

温时序和谢宁玉同时开口。

对上温则述好整以暇的神色,惊觉中计,头又低了回去。

青年抱臂,“谁先说?”

……

“我和裴故做了交易。”

到底,谢宁玉开了口,对上温则述的凝视,表情坦然沉静。

深吸了口气,“现在父亲不在,阿兄他……不知所踪,虽然皇室和民间都偏帮侯府,但我不想以后就这样任人摆布,嫁给宋少卿那样的人草草一生,妄想小孩能给我挣个门楣。”

“所以?”

“所以我也是父亲血脉,我也是武功出众的士兵,为什么我不可以继承侯位,撑起这个门楣?”

两点反问,音落,谢宁玉却没看见温则述皱眉。

相反,他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吟良久,“裴故答应帮你什么?”

“所有,不惜一切。”

谢宁玉答复得平和,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

温则述知道,不过往后如何,起码当下,裴故给的这些是认真的,谢宁玉能感受到的,也是真的。

他很快升起一股复杂的表情,不是欣喜,不是难过,而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惆怅。

是吗?

是这样吗?

他温则述的妹妹,想要获得跟男人一样的地位,竟然需要另一个男人的帮助嘛?

那他呢?

他在做什么?

温则述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连带着衣袖下的手都爆出青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定,看向温时序,“你呢?阿序,你也想跟阿玉一样,跟男子一样,去建功立业嘛?”

……

温时序没有说话,看向温则述的眼神却从怯懦,到犹疑,再到坚定。

“我懂了。”

没有再追问,温则述揉了揉眉心。

顺风顺水的前半生,头一次,他感受到了挫败,

为人兄长这门课,他似乎做得,远没有想得好。

——

再回到先前的包厢,温商砚发现温则述明显变沉默了许多。

同样有这个变化的还有温时序。

她本就不算多言的性子,在外人在场时尤甚。

但因为着实有才难以掩盖的原因,人多聚宴时,她偶也会有一语惊人的情况。

但看着她眼神此刻带着浓重的思虑,温商砚知道,这事不简单。

他想追问在场唯一还算如常的谢宁玉,对方对他却只是宽慰地笑了笑,没有过多的眼神提示。

“放心吧老弟,要我说,他们这次出去谈的肯定是好事,你用不着这么忧心忡忡。”

看着他跟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求认同,还是裴过捅了捅他,低着声音道。

温商砚听着,眼睛刹那间一亮,“你知道怎么回事?”

他可看明白了,这里头坐着的都是聪明人,就他和裴过多少沾点笨。

但笨蛋也分三六九等,像裴过明显就比他高几个段位。

这个段位不足以让他完全成为聪明人,但恰好够他看清眼前的局势,还能在闲暇之余,给他指点迷津。

裴过对此摇摇头,“不清楚,但看裴故那话,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裴故对许多事都有泰山崩于前不露风声的云淡风轻,但事关谢宁玉,再小的事也会被他放大成大事,他既然那么说,那么裴过就肯定,他们出去聊的不会是大事。

许是这沉稳的气场感染到温商砚,又或是周围几个都淡定的模样让他不好做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总之后半程,他没有表现得像先前一样慌张,而是静下心,参与到婚礼的具体讨论之中。

主导这场谈话的还是裴故,但因为参与这场对话的人心里各怀鬼胎,后半程的叙旧总显得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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