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二春心浮动了
剩下的时辰，程岚将誊写出来的誓言交给芹儿和李雪蓉。
这些人不识字，但这上面的字早晚都是要学会的，现在只要能记住就行，背下来更好。
芹儿大半日都心潮澎湃，全家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兴奋和雀跃，她自己却没察觉。
晚上，芹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心翼翼的转身一看，才发现程岚也醒着。
“娘，你不睡吗？
程岚从空间中切换出来，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激动得睡不着？
芹儿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发现她好像有些太过头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朝着程岚这边小心翼翼靠了过来，母女俩挨在一起。
“娘，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虽然二哥是行医的，但我对医术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之后自己能做什么，可我就是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芹儿很努力的在跟程岚描述自己的感受，却发现语言如此贫瘠，她说不出来。
程岚却轻声笑了，无意识的摸了摸她脑袋，“芹儿，感觉也未必是虚幻的，直觉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感觉。
“或许你的感觉没有错，你就是站在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生大事面前，只是你看不见、摸不到它罢了。
芹儿似懂非懂的，还有一些对未来不确定的忐忑，让她看起来有些茫然。
程岚微微动身，枕着自己的胳膊，微微朝向萧芹儿这边。
“战争时期，除了孩子，女人是最难活下来的。
“在乱世，你必须要展示自己的价值，在有战争的地方，规则和人性都会崩塌，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能做，也许可以保命，但别人对待你的态度，甚至比和平年代在路边看到一只野猫还不如。
程岚握住她的手，芹儿恍惚中甚至觉得，有力量随着这只手传来。
“你要记得，人要有底气，就要让自己拥有力量，而且相信自己的力量。
芹儿若有所思：“这就是为什么，娘你让我们识字学医吗？
程岚点头：“福利院里无依无靠的女子，让他们一朝一夕锻炼身体打得过男人，是很难的。但人不止有身体上的力量，知识是、技、能力也是。
“当你避不开战场的时候，那就成为战士。
这个话，芹儿听懂了，那日守城胜利，她也帮忙给伤员伤药包扎，虽然只是帮忙。
他们那日的伤亡很小，而若是有一日天下大乱，到处打仗，那么军中一样也需要救人的人。
“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好好学！”芹儿一字一句，将这番话深深刻在了自己心底。
程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意识重新进入空间。
另一头的房间里，李雪蓉刚洗漱完进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她今日经常嘟嘟囔囔的，萧慕尘也没听清过是什么，只觉得她有些迷糊得紧，刚要张嘴逗几句，忽然听清了她嘴里的话。
“……我将继承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我将分享我的医学知识，造福患者和推动医疗进步……”
萧慕尘心中一震！
他跟福利院的女子们一样，有些词也不明白，但他学习能力更强，联系上下文就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你说这是今日娘教你们背的？”
他想起今日李雪蓉说起的话。
“对啊，她说姑娘们不识字，不着急背，但早晚都要记，我跟芹儿比谁背得快呢！”
萧慕尘愣了片刻，眼底尽是复杂之色：“我只是没想到娘会说这样的话……她还真是变了很多。”
李雪蓉抿了抿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眨着眼问道：“相公，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煮碗面？”
萧慕尘有些儿魂不守舍的摇头：“没事，今日在军营吃了，才吃不下的。”
李雪蓉便走到床边，看着大摇篮里的囡囡睡得正香甜，这摇篮还是程岚给他们的。
没过一会儿，这一家人的灯也熄了。
而此时，独自睡觉的萧云清辗转反侧，跟芹儿的感觉不同，他心里的感受太过复杂，憋得他难受。
咚咚咚。
萧云清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
敲门，而且他几乎没听到什么脚步声。
他起身披上外衣：“谁啊？”
门外传来阮青慈温温柔柔的声音：“云清哥，是我。”
萧云清一听是她，赶紧把外衣穿好，免得在姑娘面前邋里邋遢的，然后才打开门：“有什么事吗？你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青慈摇摇头道：“不是的云清哥哥，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我有些事想拜托你。”
萧云清见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有事的话，你要不要进来说？”
他担心阮青慈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万一站在门口叫人听了去，不太好。
阮青慈走进屋子，萧云清也没关门，坐在她对面：“有什么事你说吧，你现在也没有亲人在身边，有事只要是我能帮忙的，自然会帮你。
”
阮青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我是听说了那个医生队的事，知道是程姨办的，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能替我跟程姨说一说，我也想去学习。”
萧云清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在他看来，阮青慈是典型的官家小姐，也没听说她竟然对治病救人感兴趣。
一瞬间，他想到这件事是他娘定下，虽说也没听说要继续收人，但阮青慈如今孤苦伶仃，严格来说也算是能够进入福利院的，多这样一个帮手，想来也没人会说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有怎么好意思拒绝她呢？
“好，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去跟我娘说，让你加入医生队的。”
“真的吗？！”
阮青慈忽然非常高兴，仿佛已经看到程岚同意了似的，一把激动的握住萧云清的手。
“云清哥哥，太谢谢你了，我好高兴！”
萧云清俊脸一红，还没来得及抽手，就听阮青慈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埋怨我。”
“只是，我依然不好意思麻烦你们……”
萧云清难得有些羞赧的微微垂眼，“你这叫什么麻烦？放心吧，你跟芹儿是好友，娘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