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觉得事情很糟糕的时候,现实不一定很破碎,兴许还有一丝可行的余地。
沁舒山庄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夫妇游玩。慕月桃本以为以小菇的性格,定然受不了她的约束,背地里偷摸地给人家使绊子。
出乎意料的是,小菇这两天安安分分待在她身边,哪都不去,属实令慕月桃有些费解。
小菇听话归听话,嘴巴是不可能闲着的,尤其规定了不能撒谎,干脆什么都叭叭叭一通说,没有一点忌讳。
“打听到臭和尚的寺庙,我们打算什么时候找他算账呀?”小菇像一只连线风筝般紧紧粘飘在身侧,不肯放过慕月桃在山庄内任何的行终轨迹。
慕月桃行走在长廊上,目送迎面而来的伙计走过,控制嘴巴说话的幅度,声音压得很低,“在外不要跟我讲话。”
小菇撅着嘴巴,不甚在意地小声嘟囔:“又没人听得到我声音。”
慕月桃没空搭理它,走快几步回到房间,立刻翻开刚刚找荣叁借来住宿登记薄,年份是建光三年的。
“你还记得洪安伯家二小姐的名讳吗?”慕月桃头都没抬,边翻页边问小菇。
“哈?”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一句,小菇有一瞬没反应过来,“她?我得好好想想,平日二小姐叫惯了,都有点记不太清。”
“你最好想起来,因为这关乎你能否离开结界的关键。”慕月桃抬眸瞥向它,语气平静坚定,不像是开玩笑的。
小菇猛地一下来精神了,不可思议地叫道:“真的吗,什么办法?!”
“立衣冠冢,”慕月桃认真地正视小菇,逐字逐句地告诉它,“客死他乡,遗体无法下葬故乡者,取其生前遗物立衣冠冢,逝者便能落黄泉过奈何。我不仅要查到你的忌日,更重要的是找到你的遗物,哪怕是一方小小的手帕。”
小菇大为震惊,它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路子,倏然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太好啦!我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先别高兴得太早,洪安伯府没那么容易混进去,还有,”慕月桃叫住那个上蹿下跳的白团,将住宿登记薄推向它,“过来看是不是这个名字?”
薄上某个名字旁标了洪伯爷府的字样,小小一行,写得明明白白,还得是富家老爷子的小心思,要不然光靠小菇的迷糊脑子,她都不知要翻多久。
小菇识的字不多,犹豫地瞅了好几眼,底气不是很足地念道:“是……郑红……鸢吧?我听过没见过,但是我可以保证,二小姐就叫这个名字!”生怕慕月桃怀疑,小菇信誓旦旦地拍胸脯。
“知道了。”
事关它的脱身大计,慕月桃不担心它会说谎。把登记薄拧向自己面前,打算抄下退宿日期,刚一提笔,她抬头谨慎地询问:“你出事的晚上是否过了子时?”
“没有,”临死前的事情小菇记得最清楚,很笃定地回答,“那会儿才打二更不久。”
“家仆出事,想必郑红鸢也不会多留,姑且按照她离开的时间来推算,你是建光三年一月四日晚出的事,具体时辰墓碑上可以不写。”
慕月桃见小菇没意见,着手抄了份纸条放好。将两本登记薄还回去之前,她又看了一遍慕誉的信息,发现一月七号那天有不少人离开,其中包括慕誉。
小菇见慕月桃盯着那一页不说话,以为察觉出什么问题,飞身过去探头询问:“咋啦咋啦?”
突然挤过来一个脑袋,慕月桃偏了下头避免金光伤到小菇,若有所思地点了下郑红鸢的名字,“你知道那晚赴会的书生叫什么名字吗?也许从他口中问出一些有关我父亲的下落。”
“这……我只晓得是二小姐买字画时结识的,没见过他人,”小菇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我在二小姐院中是个粗使丫鬟,没什么机会外出,之所以让我来山庄也是看在劲大份上。不过,我那夜听见二小姐唤了一声余什么?余郎,他应该是姓余的。”
慕月桃闻言开始低头翻页,果真的找到一位姓余的举人,且取得进士出身的功名。
这无异于是个意外之喜,慕月桃的思绪豁然开朗,自己竟把这么重要细节给忽略了。
哪怕静游长老如城隍爷一样故作神秘,不肯泄露一点信息,她还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自古考取进士者能入朝为官,她只需打听一下这人在何处任职,道明来意,父亲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就能拨云见日了。
有了这一条线索,慕月桃心中有把握许多,次日去了一趟静归寺,得知静游长老归期未定,便留下信息麻烦小沙弥第一时间告知。
无论静游长老的态度如何,她都得和找他聊聊,知晓一些前因后果。
这头慕月桃忙得焦头烂额,那头京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以涉嫌泄露军秘、谋害德庆候一家的罪名,揪出主谋抄家问斩,同时处置了一批官员。
寒露雁南飞,枯叶铺成席。天气转凉的山庄客人迎来淡季,伙计们没事干少不得说闲话,三三两两围着一起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围绕着京中发生的大事件。
小菇从外头溜达了一圈回来,迫不及待地想跟慕月桃分享听来的八卦,却发现她换上一身破旧裙衫,梳起一个妇人发式,坐在铜镜面往脸上摸黑粉。
“不是说下山去洪安伯府吗,你怎么这副装扮?”小菇盯着她左看右看,满脸写着不理解,打扮得那么寒酸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慕月桃给黑黄的脸上点了一颗痣,把脸庞拉远细看一眼,瞧起来跟寻常妇人无异,然后满意地收好梳妆台的东西。
“光明正大进不去,旁门歪道的法子还是有的,张老伯认识一个运送采购物资的人,能捎我一同入候府。”
张老伯是山庄做了十来年的马夫,为人仁厚老实,荣叁接管山庄后没有遣散他,按照市场的薪酬留他继续干。要知道富家给的月薪可不及现在的一半,张老伯感恩戴德,知晓慕月桃是荣叁好友的胞妹,说什么都不要她塞过来的钱。
相较于欠江徽的人情,慕月桃对于蹭荣叁的名头反而坦荡许多,或许是她跟荣叁的关系能做到公私分明,有来有往,而江徽……可能她这辈子都不帮什么忙。
慕月桃戴上帷帽遮挡脸容,出门前不忘嘱咐小菇别乱跑。
张老伯早早在山下候着,见人来连忙放好脚凳,说道:“慕姑娘,都安排好了,老赵在街口等我们呢。”
“多谢,”慕月桃将一包小物件塞到张老伯手上,不容拒绝地道,“这些小玩意是买给您孙儿的,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今后都不敢坐您的马车了。”
张老伯连声说不,包布因两人推让而散开一角,露出一只布老虎的尾巴和拨浪鼓,慕月桃趁机麻溜地钻上马车。
张老伯一时不好推脱,愣神地盯着手中的物品,手背轻轻拭了下眼角,“俺替孙儿谢过姑娘的心意!”
张老伯将物品收宝贝地收在怀中,跨上车头,抽鞭驾马朝城中驶去。
险险踩着约定的时间点汇合,慕月桃摘了帷帽下马车,张老伯回身一瞧差点吓呆,明媚的大姑娘转眼成了一个质朴的农妇样,简直大变活人。
慕月桃冲张老伯使眼色,摇了下头。张老伯马上会意了,一个黄花大闺女混入洪安伯府势必引人注目,这样的打扮是为了更好行事。
张老伯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给老赵介绍简单慕月桃。
老赵只当她是从乡下来的没有多想,催促着赶紧去送东西。一路上,老赵不停地嘱咐她府中的规矩,让她抓紧时间叙旧,不要多加逗留。
慕月桃一边低眉顺耳地听着,一边跟在运物资的车后方,顺利地进入洪安伯府。
洪安伯府内住了一大家子,嫡系旁支尚未分家,比冷清德庆候府要热闹好几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外出采买几车物资。
老赵按照先前的约定,把慕月桃分到去老夫人的队伍上,不忘提醒她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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