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冯斯疾见他久久不语,不由拧眉,警告的目光扫向王默。

王默感受到一把尖刀似的眼神,手脚一凉,下意识看过去,对上冯斯疾阴冷的目光。

刹那,仿佛又看见了那昏暗狭窄的小屋子里,冯斯疾灰暗的身影,唯有一双满焊杀意的眼睛明亮,手里拿着匕首,一下下剜他的肉骨。

小腿似乎又疼痛起来,王默双脚一软,往后踉跄几步,恐惧的双眼前仿似又看见自己小腿上的斑斑血迹。

就算有了新的考量,可对冯斯疾的恐惧早已经深深刻入了骨髓里,不免多深思几分,倘若冯斯疾没有后招,怎么会将自己就这般公然大胆地带到朝上来?

王默顿时不敢乱来,将心中那快要蹦出头的蠢想法给强按下,跪朝龙椅上的梁帝,哀嚎道:

“陛下明察秋毫,这桩案子被人特意沉浸多年,幸得陛下此等明君,才有如今重见天日的一日!”

王默激动得涕泗横流,下跪着对梁帝做出信徒跪拜的模样。

梁帝很是受用,眼神有稍许的得意。

这些话都是冯斯疾交给王默的,王默为了活命,牢记于心,一字不落地激动说道:“当年云洲千谷湾一战,确是何大人与节度使魏大人联手而为之,当时草民还是节度使身边的近人,对节度使的一些事知道得很是清楚。

“那年何大人来到黔洲,说有一批老兵弱兵需要速速处理,让魏大人延迟支援,交给他办……云洲的千谷湾一战才会失败,造成云洲失守!”

王默一边说一边哭:“小的也劝过节度使,可没有办法,因为何大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说得潸然泪下,哭得双眼发红,胸口抽搐,甚至是两手捶地,末了,还为云洲的将士枯骨和无家可归至今还在南燕军的虐待下的百姓们痛哭不已。

此番真情打动些许文官,以冯斯疾为首的,纷纷向那轮椅上的人投去探查的目光。

只听恢弘的大殿内,响起梁帝有气无力的呵斥:“何章敬,你还有何话可说!”

何章敬抓住轮椅边缘的两只手用力到发白,一张文秀清寡的脸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但却还端着从一如初的高官架子,平心静气的朗声道:

“仅凭王默一人之说,陛下怎能就这么信了?”说完这句,何章敬暗中看了眼陈护。

陈护却没有看他。

梁帝冷哼一声,这时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蒙骗朕,你不要忘了,前几年朕可是去过黔洲的,你以为朕去黔洲做什么?”

何章敬微愣。

这是已经拿到他罪证的意思?不,不太可能,何章敬不断在心内安抚自己,那件事做得干干净净,魏鸣也已经死了,节度府早就不复当初,陈年旧案,哪能这般容易翻出来?

虽是想到这一层,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应对的法子,龙椅上的人已经毫不留情地下令:“冯案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人!”

冯斯疾招招手,大殿外顿时涌入一批穿甲带刀之人,跑动时鳞甲咣咣作响,他们整齐有素的来到何章敬身边,将他团团包围。

何章敬握紧双拳,呼吸急促地盯着冯斯疾,眼睛里仿似能在一瞬之间喷出怒火来。

这一切是谁所做,显然明朗。

何章敬才被父亲与陈护联手从刑狱里捞出来,转眼又面临回炉重来,教他如何甘心。

只是心中却有疑惑,梁帝向来不管朝政,张洲竹跑了,这几日却没乱套,谁在主理朝政?

冯斯疾拒了上任枢密使,自然不可能是他。

何章敬想至此,盯着冯斯疾咬牙道:“你只是探查丽妃娘娘一案的特案使,没有资格查云洲失守一案,你拿什么抓我?别忘了你这个使职的本分。”

“是吗?”

他话音落下,却没见冯斯疾开口,反倒是龙椅那边传来一道粗噶但极具威严的声音。

这声音不属于梁帝,很耳熟,也让他本就忧虑的心眨眼间提到了嗓子眼。

殿内排排有序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扭头去望,那模样好像一片地里的向日葵,只见龙椅旁立着个紫袍之人,手持拂尘,戴幞帽,一张脸白净如小生,身形偏瘦,却脊背笔直如山。

竟是李恪。

何章敬愣住,看向李恪的眼神惊讶不安。

立在他后方的何汝成,本来想为儿子开脱两句,可看眼前这模样,一下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颤颤巍巍的,手里的长笏也拿不稳了,好半晌才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

“李枢密?你怎么……”

李恪一扬拂尘,笑盈盈道:“如若不说早已离京,你们又怎会放下戒心?你与大理寺卿陈护联手黑案,趁着冯案使事务繁忙无暇顾及时将何章敬私自放出刑狱,此事还没找你算账!

“现在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冯案使没格子捉拿你们,我可有?”

随他不含情面的一声令下,方才涌入的鳞甲士兵们双双拿住了何氏父子与陈护三人。

何章敬不甘心地与他对视,只见李恪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仿佛他才是江山之主。

他也的确占据了半壁江山。

何章敬看看缩在他后面的梁帝,瞬间便明白了,难怪这几日朝政不乱,原来是有李恪坐镇。

难怪今日梁帝思绪清晰,说话毫不含糊,没有往日张洲竹在时的慵懒,原来他方才那番话,想必也是李恪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的。

何章敬的揣测的确没错。

李恪当初做出烟雾弹这个决定,只为彻底铲除何氏父子和陈护。

只要铲除这几支势力较大之人,便没有能再拦住他们发兵南燕收复云洲的声音。

自己虽有些权力,却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除非梁帝出马。

那夜李恪便找到与焦兰寻欢作乐的梁帝,与他分析道:“张洲竹就快不成气候了,剩下与宰相有瓜葛的还有陈护,何氏父子等势利,只要彻底根除他们,陛下就能拿回一些权,至少不用再被人管着。

“您不是一直想给县主修宫殿吗,不是这个月想接县主入宫吗,只要铲除他们,没人会再拦着您。国库都是您一个人的,谁能拦您支取?”

一番话把梁帝说得极为动心,迷蒙地问:“朕该怎么做?”

“陛下只要配合奴婢,奴婢定能为您周全。”

李恪从往事里回神时,士卒们已经将那三个蛀虫逮了下去。

大殿之内只剩下惶恐的窃窃私语,以及那吓得已经跌在地上的王默。

李恪也不打算放过,寒声道:“此人也带下去吧,好生‘伺候’着,别让他死了,他还要为云洲一案佐证呢。”

王默便被人拖了出去。

大殿之上终于清净了,仿佛这一刻才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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