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住了，当然有人住啊，那里有专门收垃圾的大爷。”张朵朵想了想道。
而张朵朵她妈妈补充道：“不止，垃圾站是咱们机械厂最边上，隔着道围墙就是老树胡同，胡同里住着不少人家，那围墙不高，有时候经常有老树胡同那边的小孩爬墙进来。”
“也不知道那堆孩子爬进来干嘛，这是家属区，又不是动物园。”张朵朵她妈疑惑道。
云薇想到什么，但又不太敢确定。
忽然听见下面吵闹起来，有人在喊“公安来了。”
云薇起身走到走廊，隔着走廊护栏往外看，看到夏父带着几个男公安在外面，外面冷得很，几人说话时吞吐着白气，冷得直搓手。
夏家房子的窗户被打开来，夏老太太站在窗户里面，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撇了撇嘴。
不就是个丫头片子，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自己说她两句都说不得，还弄得这么多人冒着雪找她。
还不如死外面得了，省得花她孙子的钱。
夏父抬头看到云薇，喊道：“云老师，我叫了公安，他们会找到文文的，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云薇没回应，只是快步跑下楼，跑到公安面前。
公安看到她也是有些怔愣。
云薇：“公安同志，我是夏文文的班主任，刚刚了解到一些情况，我跟您说一下。”
说完她把刚从张朵朵那问到的情况告知公安。
公安面色凝重，带着人去了趟张家。
从张家出来后，几位公安面色微沉，为首的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公安看向夏父：“你不是说你女儿今天没回家过吗，为什么刚刚隔壁邻居又说夏文文回来过呢？”
夏父面色苍白地辩解：“她是回来了一趟，但这不是没待多久就又出去了么，这又不影响什么，我就没说。”
老公安闻言怒气翻涌，鼻孔喘着粗气，暴躁地撸了把头上的帽子：“走，带我们去你家。”
夏父：“不是去找文文吗，为什么去我家？”
老公安没好气：“了解情况！”
见公安真生气了，夏父不敢违抗，只得将他们带到自己家里。
夏老太太听到敲门声，心中一突，抱着孩子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几位公安不由得面色更冷。
房间里炉火烧得旺，一股又一股的热气直往外冒，收音机开着，放着呕哑嘲哳的乐曲，老太太抱着婴儿，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
要不是夏父亲自带路来敲的门，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这户人家看着没有一点走丢了孙女的紧张担心！
最后还是老公安先开的口：“你家孙女不见了，我们接到报案过来帮忙找人，先来你家里了解下情况。”
夏老太太闻言不敢对公安不满，但忍不住抱怨夏父：“一个丫头片子能走多远，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夏父道：“妈，人公安都来了，您先让人进去吧。”
夏老太太这才让开来，让众人进门。
他们进去后不久，一个长相柔美的女人走了出来，接过夏老太太怀里的婴儿：“阳阳该睡觉了，妈，我去哄他睡觉。”
夏老太太松手，这才转身正视客厅里的一行人。
从开门到现在，她的脸皮一直是耷拉着的，削薄的嘴唇显得刻薄又冷漠，显然是不欢迎他们的样子。
老公安打量了一眼房子，而后问老太太：“平时都是你带着孙子在家吗？”
老太太道：“我媳妇也在。”
“今天夏文文回来之后，你们发生过争吵。”老公安又问。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肯定。
“什么争吵，我就是问她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她就不高兴了，一下子冲了出去。真不知道这脾气是像了谁，说也说不得一点。”老太太道。
云薇皱起眉头，公安显然也不信事情跟老太太说的这样轻松：“隔壁邻居说听到你们当时吵起来了，吵的什么？”
“公安同志，她一个丫头片子，让她上学她就该感恩戴德了，每天放了学还不赶紧回家带弟弟做家务，天天不知道干嘛去了疯到大晚上才回家，一家人因为她挨饿，公安同志，我骂她两句难道也错了吗？”
老太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但这套逻辑听得在场的正常人忍不住眉头皱紧。
“老太太，不是你这样说的，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人人都有上学的权利。”
“你这意思还是我的错了？”老太太顿时眉眼一竖，“你们这些人，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太吗？”
公安看出老太太不是说得通话的人，无奈转移话题：“我们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平时夏文文会往哪去？”
“那我哪里知道，你们不是公安吗，你们找啊。”老太太翘着二郎腿，刻薄着脸也不看其他人，眼珠子乱转。
“啪——”老公安没时间和她绕圈子下去，猛地拍案而起。
老太太身子抖了抖，看着她：“怎么，我就是不知道，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公安们相视一眼，看向夏父。
夏父被人看到家里的丑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夏老太太道：“妈，您想想，文文能去哪，这么晚了，她到底是您的孙女，是我的女儿。”
夏老太太被儿子一说，神情松动一些，但依旧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又不跟我说话。”
众人无奈，夏父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后悔。
他一直知道母亲对女儿的苛待，自从前妻去世后，这种苛待越发明显，但他娶了新美娇妻，又有了传宗接代的儿子，便不怎么关注女儿和母亲的矛盾了。
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外面停了半天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积雪压弯树枝，树枝不堪重负，积雪簌簌落下。
几个公安带着人去垃圾站那边走了一趟，发现上面有人翻爬过的痕迹，夏文文可能是从垃圾站翻出去的。
但翻出去后去了哪，众人依旧一筹莫展。
夜晚很静，夏父的心却躁动不安。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我知道了。”
众人朝他望去：“文文可能是去找她外婆了。”
说完他看向公安：“文文外婆就住在纺织厂家属区，我们去那里找找吧。”
“好。”老公安点头，用眼神示意其他公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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