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脸上,扶怀让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双臂撑开,半躺着往身后匆忙退去。

李拾虞悠闲地收了手,没有跟上去。

扶怀让再次站稳后,佯装生气地冲李拾虞喊道:“喂!小十六!你看清楚,我是你七哥!你下手也太果断了!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谁让你藏在树上不说话,还突然跳到我面前!”李拾虞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看他拍身上的雪土。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七哥想给你个惊喜嘛!还好我身姿敏捷,不然我这张英俊的面庞就要受苦了。”扶怀让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以后不许冲着脸来!”

“知道了。”李拾虞继续往前走,“给你留着你这张白净的小脸儿。”

“你看你,去边关待了两年,人变黑了,脸也糙了。我那儿有一些养颜的药膏,回头让人给你送来。”扶怀让紧跟上去,在她耳边说个不停,“父皇赏赐的东西,你见到了吗?我从三哥那里讨了两个稀罕玩意儿,好说歹说,他才愿意给我的。”

扶怀让把琉璃镜和白玉白虎举到李拾虞面前,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晃动白玉坠,“我本来是一眼就看中了这只白虎的,但是转念一想,好东西当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所以也给你挑了一个。”

剔透明净的琉璃镜映出一缕日光,晃得人很难忽略它的美丽。

李拾虞转动眼珠,看向扶怀让手中的琉璃镜,却并没有很欢喜,“多谢七哥惦记我。可是,我用不着这个,华而不实,看起来十分易碎。”

她伸手推还给扶怀让,“七哥自个儿留着吧,还能当个摆件儿。”

反正她和母妃的宫中,向来都没有什么好的珍宝玉石,她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

“哎~这个可不一样!”扶怀让转了个身,走在李拾虞身旁,他不由分说地将琉璃镜贴到她眼前,“你看!”

透过无色的镜片,李拾虞看到不远处的宫殿之上萦绕着淡淡金色之气,她歪头躲开琉璃镜,那金色之气便恍然不可见了,而当她又摆正脑袋,通过镜片看去时,才又看到了那飘逸的金气。

李拾虞扭头去看扶怀让,只见他一脸得意,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东西?”他把琉璃镜塞到李拾虞手中,“留着吧!它周身一圈是用玄铁框着的,这几颗镶嵌的红宝石也能保护一二,它没那么容易碎的。”

“它有名字吗?”李拾虞来了兴趣。

“嗯……我拿来的时候,没听说有。”扶怀让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随即打了个响指,“就叫‘绛显’吧!”

“不错,绛色宝石浓烈庄重,琉璃镜片可以显现寻常不可见之物,那它以后便叫绛显了!我会好好儿带在身边,尽量不让它碎掉的。”李拾虞笑着把绛显收进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蹬了扶怀让一眼,“对了,在宫里收一收你那副世家纨绔的样子,若是让父皇看到你打响指,你又要挨板子了。”

“父皇正在接见别国使臣呢,不会来这里的。”扶怀让大摇大摆地给李拾虞开路,“你就放心吧。”

李拾虞眼前闪过几幅旧回忆,在她还没有离宫的时候,扶怀让拉着她在宫墙下堆雪人儿。

那年,李拾虞只有六岁大,刚开始有了清晰的长久记忆。

因为两人在冰天雪地中玩了近一个时辰,不光堆了雪人,还用雪堆挖了一个做饭的灶台,被嬷嬷们发现后,揪着后腰带一把拎起来,小跑着送进了殿内。

“两位小皇子啊,这大冷的天儿,怎么跑到外面吹风啊?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办才好哇?!”

嬷嬷们把火炉端到两人面前,又给他们围上厚厚的被子,紧接着匆匆忙忙地熬姜汤去了。

趁屋里没人,扶怀让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雪人,递给李拾虞。

“你什么时候藏的?”李拾虞倏忽亮了眼睛,她赶紧接到手里。

扶怀让骄傲地昂起头,小声说道:“我看到嬷嬷们要过来,就赶紧藏起来了。”

“七哥,这个屋里有点儿热,它在化了。”李拾虞手心里的雪人儿变得更加圆润,像是出了汗一样哗哗往下淌水。

扶怀让裹紧李拾虞身上的被子,“没事儿,外面的雪多的是,我们明天再去堆。”

可是,次日天晴,积雪化了大半,仅剩的一些残雪染了脏污,也堆不成了。

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些。

隆冬到来之际,课业繁重,琐事众多,渐渐的,两人都没再记起要一起堆雪人儿的约定。

意识兀自回笼,眼前笑着看向自己的,正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扶怀让抓住李拾虞的手腕,拉她站起身。

“小十六,走,七哥带你堆雪人儿!我跟你说,七哥学会了一个新法子,可以把雪球滚得又大又圆,你就等着我给你露一手吧!”

他披了一件墨蓝色的厚实大氅,手掌暖暖的,像是刚捧过火炉一样。

李拾虞怔怔地望着扶怀让,嘴唇开合:“好啊。”

扶怀仁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往大殿之外走。

一旁,扶怀让攥住李拾虞的手腕不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打趣道:“小十六,你怎么穿上女子的衣裳了?小时候,我让你穿,你还要打我呢。如今来看,我的眼光果然不错,你着红妆果然好看!以后要多穿,这样才对得起你这张白玉容颜嘛~”

七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很多,一说起来就吵吵闹闹的,不得消停。

不过,李拾虞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他的吵闹了,任由他多说一会儿,也没什么。

“我穿什么都好看。”李拾虞扬起唇角,小声说道。

“那是,我们小十六打小儿就长得俊,宫里的娘娘、嬷嬷们见了都要夸几句的。七哥那儿有几匹上好的布料,是仙织阁新出的款,回头我差人给你送去,都给你做新衣裳。”

“都给了我,那你穿什么啊?”李拾虞的嘴角虽噙着笑意,眼尾却不禁又泛起泪花。

“七哥在京城认识的纨绔公子哥儿可多了去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做衣裳的布料。”扶怀让捏了捏李拾虞的脸颊,“你不用操心这些。”

两人并肩而行,一齐迈过门槛,而身后的扶怀仁停下不走了,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之内,安静地望着他俩。

刹那间,天空飘洒的雪花停了,太阳始终挂在天上,在大殿内投下一片光亮。

“皇兄,你怎么不走了?”李拾虞转身等他,心中有一种难言的不安。

扶怀仁站在殿内阴影中,冲殿外光亮中的二人笑了笑,“为兄有些困倦了,想去歇一会儿。”

他摆摆手,温柔说道:“你们先去玩儿吧,等我歇好了,便去寻你们。”

“好嘞!三哥,那你要快些来哦!”扶怀让大力挥着手臂,随即拽起李拾虞,转身没入一片白茫茫的雪光中。

预料中脚踩大地的坚实感并没有出现,随着扶怀让往前踏了一步,李拾虞踩在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上,随之传入耳边的,还有踩水的“吧唧”响声。

李拾虞低头一看,她和扶怀让都踩在稠稠糊糊的淤泥上,清水自四面八方流淌过来,转眼便淹没了她二人的脚踝。

“七哥?”李拾虞很是疑惑,向扶怀让投去求助的目光。

紧接着,两人身上的冬装不知去了哪里,李拾虞再一睁眼,两人都换上了清凉的夏衫。

“自你离宫之后,便不曾在宫中见过夏日。你我一起种的这几颗莲子,早就长满好几方池塘了。如今,莲藕已经长大,可以挖了!”扶怀让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弯身往池塘淤泥里摸去。

“好在这里离父皇的寝宫是最远的,父皇懒得管。等过了黄昏,我带你去捉蝉。对了,司天监上报说后日会有雨水,我们还可以趁着未降雨时,再去逮几只蜻蜓回来。”

说话间,扶怀让就已经摸出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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