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原来是这样的道
“伤什么无辜，你助纣为虐那就不无辜。”
依弄珠的声音冷静而藏有锋芒。
她纤细的手牢牢握住那贯穿天神身体的刀。
天神不可思议地侧头。
她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被这小小的“凡人”给伤到。
“你……”她嘴唇轻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魔原本在一旁笑着看白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可见自己的心上人受了伤，他瞬间变得不淡定。
浑身的魔气炸开，白昼被他的力量一下子弹飞结结实实摔在一颗树上。
而依弄珠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她吃痛地摔在地上。
口腔之中瞬间多了一丝腥甜的味道。她满不在乎地起身，擦擦嘴角，手中紧紧攥着那伤了天神的刀。
她垂眸看向那刀尖，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上落下鲜红的痕迹。
依弄珠轻哼一声：“我以为有什么不一样呢，原来你体内流的和我们是一样的血。”
魔冲来稳稳接住天神。
他满眼恼怒：“你也敢伤她？”
“她害了我夫君，我为何不能伤她？”依弄珠虽说此时已深受重伤，可她仍撑着一口气。
一口想要杀死天神和魔的性命。
如果神不配为神，那她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依弄珠心中有自己的“道”，若是这“公平”不为人，不为凡人，那她就亲手毁了这“道”。
“一群杂碎。”魔搂住天神，咬牙道，“死了就死了，你们的命如何能与我们比。”
“是吗？”依弄珠强撑着身体站起来，“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值不值吧。”
风渐渐停止，落叶停滞在空中，万物于一瞬之间静默无声。
依弄珠手上的刀不知何时绕到了魔的身后。
“雕虫小技。”魔轻勾唇，反手握住了前来“偷袭”的刀。
“你就这点儿本事吗？”
依弄珠嘴角微勾，没有回答魔的话。
下一瞬，魔像握住什么烫手山芋似得，径直甩开手上的刀刃。
那刀刃不知何时在他的掌心留下一丝暗色的痕迹，深入他的血肉之中。
魔顿时哀嚎一声：“你！！！”
依弄珠左手拔下自己的簪子，盘起的墨色长发散落在肩头，她眸色凌然：“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能……”
第一步，依弄珠仿佛看到了秦止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来到这里。
她的夫君非常兴奋：“师兄师姐，我们在这里会获得我们的机缘吗？”
师兄笑着勾住秦止的胳膊：“当然了，我们的师弟可是顶顶好的修者，肯定会在这里获得自己的机缘！”
师姐在一旁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步，依弄珠的泪水划过脸庞，她看到那是的魔和天神在远处争吵，她的夫君和师兄弟们打算上前替天神杀了魔。
“师弟，虽然我们的能力不及天神，但是我们也要帮她，帮她打败魔。”
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那时的少年们眸中露出的是骄傲自豪。
他们想到了自己会死，却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最信任的天神手中。
第三步，她看到那些人怀着一腔热血，抱着为民除害的心，上前打算杀死魔。
可，他们最信赖的天神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有人在黑暗中前行，有人身居高位，却干着猪狗不如的事。
待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那些怀揣着笑容的少年，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踩着他们的血肉。
“我不能让你们伤害他。”
凡人该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和天神抗衡？
依弄珠不知道，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凡人也不知道。
他们最后只来得及用自己最后的灵力护住秦止，可天神的泪透过他们用生命筑起的最后屏障，落到了秦止的身上。
待他醒来，心智已经被天神污染。
他掀开师兄弟们的尸体，踩在他们的血肉之上，一步一步回到了秦家……
依弄珠看到了一切。
她知道了一切。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看到这些，可这些记忆无疑会加深她想要杀死天神和魔的心思。
如果说魔是纯粹的坏，那天神就是拥有着天使外表的“魔”，这样的东西更令人可恨。
依弄珠将自己的灵力灌入发簪中。
“你们都去死！”
依弄珠用尽全力的一击，却被天神一只手指挡下。
她在魔的怀中侧头，那双美艳的眼眸流露出不忍：“抱歉。”
依弄珠像是早有所料，她自嘲一笑：“你又在道歉，可你真的知道自己对不起谁吗？”
天神痛苦地闭上眼，只是一遍又一遍道：“抱歉。”
依弄珠冷哼一声，她想再次上前取天神和魔的性命，却被魔禁锢在原地。
魔像是看够了戏，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谁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伤害她？”
依弄珠手攥成拳头：“我若不杀她，等着她去祸害人间吗？”
“哈哈哈。”魔闻言朗声大笑，“看到了吗，我亲爱的神，这就是你要守护的人？”
天神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依弄珠讥讽道：“她？守护？她守护了谁？她自己干了什么，她自己应当是最清楚的吧！”
依弄珠的话狠狠掀开了这块遮羞布。
天神双手捂住耳朵：“对不起，不对，对不起……”
一遍一遍地喃喃自语。
魔将怀中的天神放在一旁安顿好，下一瞬，他一只手掐住依弄珠的脖颈。
“你知道的，我现在就能掐死你。”魔虽说是笑着，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想杀了她。
依弄珠看得出来。
他们都是为了爱人而战。
依弄珠不想认命：“你要杀我，杀就是，否则我定然会将你们千刀万剐！”
虚伪的东西，一起下地狱吧！
魔像是起了玩弄她的心思，他一拳打向依弄珠，力道却是收敛了几分。
饶是这样，依弄珠依旧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魔踩着枯枝，手上动作不停，一拳又一拳挥在依弄珠身上。
依弄珠被这频繁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
摇诗岳在一旁看得很是着急。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白昼就这么放心带依弄珠来面对这两个人？
他难道不知道依弄珠其实根本没有能力对抗他们两人吗？！
摇诗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方才白昼所在的方向，那里早就没有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摇诗岳想明白，魔就对这一场“折磨”游戏没了心思。
“既然你一心求死。”魔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那就陪你那可怜的人一起去死吧！”
他用尽全力，手上出现了暗紫色的波纹，周遭的树叶在一瞬间被毁。
依弄珠绝望地闭上眼。
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吗？
她好不甘心啊。
忽然她感觉身前发热，她怀中的护身符飞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
“这……”
眼前的护身符，渐渐化作一个人影。
依弄珠喃喃道：“秦止……”
那身影她不会看错。
他虚幻的身影逐渐变为实体。
是他用自己的神识为依弄珠挡下了致命一击。
“别哭。”他转身为依弄珠擦去眼泪，“你做得很好，所以别哭。”
依弄珠闻言泣不成声：“夫君……”
他们没有几天美好的日子可言，回看这一生，他们都在分别重逢。
秦止牵起她的手：“如果可以，你逃出去吧，之后也不要想为我报仇了。”
机会太渺茫。
秦止用自己的神识为依弄珠搏出一条活路，而他自己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他没有下辈子了。
“真有意思，死到临头还要拉个人为你垫背啊……”魔在一旁看得嗤笑了一声，“不过你以为这样你就逃得出去了吗？”
说罢，魔迅速朝依弄珠攻去。
——“如果打不过，翻开我给你的书，它会帮你。”
依弄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白昼的这句话。
她从怀中拿出那本书，翻开了第一页。
曾经记录功法的书页，此刻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那熟悉的字迹，是母亲留给她的书！
来不及思考为何白昼给她的书会变成母亲留给她的书。
她现在只想从中找到一个方法，哪怕与魔鱼死网破都可以。
一命换一命。
依弄珠觉得很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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