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图斯之死没有勾起两人恐惧,反倒让中森树理生出些希望——她想和威尼说句话,道歉也好感谢也罢,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憋闷。

可她现在念力被封,再怎么查探也找不着线索。

中森树理不死心,绕着这鬼地方一遍一遍走,直到缝隙不再漏入阳光,五条悟硬扛着她往上回返。

“再等眼睛都要看瞎,还走什么走?老子又累又饿,你要负责今晚的晚餐,还要找住宿的地方……”

胃部刚巧架在五条悟肩上,中森树理有些想吐,条件反射般蹬了下腿,想让他自己先回去,扭头却注意到他眼角稍带疲惫,颊侧软肉也似乎没有平安夜时留心到的那么饱满。

她咽回到嘴边的话,开始回忆五条悟有多久没睡了。似乎……他们再次见面后只抓紧时间眯过一次,那一段时间并不够修复大脑身体。

是为照顾她。

想到此处,原将出口的拒绝溃散在喉咙中,换为提议:“放我下来,我们走任意门出去。回友克鑫城内容易被mafia打扰,去猎人公会里又有被帕里斯通缠歪的风险,不如到城外搭帐篷。”

五条悟一秒同意,利落将人放下。可中森树理注意到他有只手一直虚虚搭在自己肩上,显然是在做防范措施,看来她上次逃跑给五条悟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过这次真没什么花招,她也并不想甩掉五条悟单独行动。

扎帐地点选在某处沙漠绿洲旁,两人就着霓虹国内难得一见的景色佐餐。「万能帐篷」外点起的篝火只够照亮一小片区域,没看多久也就腻味了,中森树理按下另一个按钮,餐桌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小床。

在开口让五条悟去休息前,她反被这人推着肩膀到床边:“你先睡!”

五条悟垂眼看她,满脸不信任:“你喜欢想东想西这点真的很让人恼火。不用猜都知道,老子前脚睡下,你后脚就能缩去帐篷外吹风发呆,甚至跑了都有可能。张什么嘴?不接受反驳!”

他伸手拿被子蒙她:“快点,老子看着你睡。”

看着睡?中森树里目光呆滞,迫于白毛同期淫威僵硬闭上眼。视觉受限,五感更是敏锐,轻易察觉那道凝在脸上的目光。

中森树理很想叫他别看了,却又不想推拒五条悟别扭的温柔,只得硬着头皮数羊。

许是精神过于疲惫,又或是深知身边这人可以信任,在第99只羊跳出脑海时,她顶着不久前还觉难熬的目光缓缓沉入梦境。

五条悟一直看着,确认树理呼吸清浅平稳,已然进入睡眠,这才放下心。这几天节奏实在太快,大脑一片混乱,直到此刻才算安定下来、有余裕重新整理思绪。

他靠坐在床边,第一个念头便是翻新对树理的定义。

拿到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五条悟才能理解幸福家庭出身的中森树理哪来那么些他看不太惯的毛病。

是的,“毛病”。

于五条悟而言,体贴周到、长袖善舞和世故圆滑没甚区别,都是不该出现在青少年和学生身上的特点,那意味着被规训。

而“规训”,正是五条悟最烦的东西,这也是最初他和中森树理关系一般的原因。

要不是这人后来浅露锋芒,又裹着秘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们两个应该会是同期四人中最不搭调的。

可现在,五条悟有些理解树理的“周到”和“小心思”了——

她尚来不及保留懵懂童心,已然在术式催化下跳过青涩天真,被迫成为一个权衡利弊、计较得失的“大人”,只有偶尔能窥见她高度社会化表皮下的一角真实。

是为求活,不该被苛责。

五条悟由靠转躺,在床上滚了一转,又在树理翻身的动静下僵成一条棍。

他保持那副姿势,胡乱想着今天听到那些破三观的论调,怕树理真把那番狗屎讲话听进去,毕竟有的人心思重思虑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眨巴了下眼,视角转到中森树理正上方——她方才翻了身,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余小半个鼻子和闭成一条线的眼睛露在外面。

这副模样连鼻息都很难听见,可却让五条悟慢慢平静下来,随那方被子起伏一呼一吸,慢慢也沉进梦里。

与五条悟的黒甜梦境不同,中森树理的梦乱成一团。

她仿佛还置身“储藏室”,捂住双耳试图躲避“守卫”和“管教”的吼声,画面一转又变成挤挨着奔向地面,兵戈碰撞声不绝于耳,又在下一秒一头撞进一片黑暗,威尼似乎就在不远处惨叫。

她麻木地回想,自己死前是否真有听见这几声惨叫?

似乎没有?

应该没有?

可她不太确定,是大脑为保护自己而选择遗忘,还是布鲁补足了威尼的死讯而让她有所联想。真分不清了。

即使思绪乱成团,梦境也没放过她——

【“瓦洛拉,你跟我们一起吧!”

红发少女拍拍她的头,“抱歉树理,我要领导,也要断后,很难看顾你,和我一路更危险。南路出城轻松些,你已经学会坚强,这次也要靠自己的力量跟上道夫,别掉队!”】

【“同伴能值几个钱?能这么精准布控截住你们还不能说明问题?”】

【“可她看着温柔,性子却烈。我提出放过威尼时,她已经张嘴咬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其他男人惊惧之下下了狠手,我过去时她头上破了个大洞,已经没气了……”】

【“别说孩子气的话,在这残酷的世界还能有什么其他活法?”

“你懂的,需求从未消失。只要需求还在,人口贩卖问题不可能得到根治,即使当时赢了、跑出去了又怎样?”

“不加入?还能有什么办法?”】

某些话一句一句飞过耳边,烦得她想怒吼出声,深感不该睡觉。

就在中森树理挣扎着试图脱离梦境时,一切杂音都消失无踪,一双温暖的手绕到后脑,轻轻松开缚布。

银白与湛蓝映满眼眶,一根手指点上脸颊,面目模糊不清的少女嗓音模糊:“树理,你还好吗?”

点压改为轻抚,那双手还和那时一样温暖,“很辛苦吧?疲惫成这样,得好好歇息才行!”

酸涩骤然上涌,中森树理哑着嗓子问:“威尼……?”

“还有我。”

手臂被捏了一把,腕部腿部束缚松开来,中森树理落回地面,抬眼只见生命力磅礴的绯红色从背后出现,一路走到银白身影旁边,“结实不少,不赖嘛树理。”

“你们……”

“你或许不太清楚,[念]不见得会在死后消失。”瓦洛拉冲她点头,接着解释,“如果怀着深沉恨意或不甘死去,[念]多半会留下来,还可能变得更强,寻找怨恨的去处。”

中森树理故作轻松:“所以那些传言是事实?”

威尼点头:“我干的。”

“西路没有全灭,我在最后让大家散开了,还是有部分成功逃脱。可惜我不是战斗型念能力者,伤重被俘,拖回来时刚好看到布鲁靠在栏边和‘守卫’说话,什么都懂了。”

中森树理又望向瓦洛拉,盯得人嘴角抽搐。

“我断后,北路全部逃脱。”瓦洛拉挠挠头,似乎不知如何表述,“可听追击者说西路、南路出问题了,我想回去救你们。

返程时刚好撞上特林那老东西,顺手就挟持了,想着一起带去‘储藏室’要求放人。没想到正中他大儿子下怀,慷慨陈词让各家别管他亲爹,我……”

威尼接着没说完的部分讲,表情忿忿:“我想第一个解决布鲁来着,可他没在‘储藏室’停留,滑溜的跟耗子一样,后来又有了个保命利器念能力,很难杀!”

瓦洛拉拍拍威尼,“我们时间紧,不说这个了。”她转向树理:“要不要聊聊?你这些年怎么样?”

中森树理哽咽着,在两道好奇目光中张口。她们同从前般挤在一起,低声交谈着,那些苦闷和酸楚随句子一起被吐出,竟真如不曾存在,有了片刻轻松。

威尼轻轻环住中森树理,额头抵上太阳穴:“真好,长成厉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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