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音乐中,尽管脸上依旧挂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与忍耐,但踏入舞池的瞬间,康斯坦丁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束在背后的银发,随着流畅的转身划出冷冽的弧光。挺直的背脊,精准的步伐,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即使是在拥挤的舞池,每一次旋转仍显得游刃有余,如同一尾灵活的游鱼。

前提是,他的舞伴能跟上这种节奏。

当康斯坦丁优雅地准备完成一个侧滑步,“咚!”游羽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他锃亮的皮鞋尖上。

银发男人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眉头猛地一跳,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强的力道带着游羽转向。

“哎呀!”游羽似乎被转得有点晕,脚下一绊,本能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臂以保持平衡。

康斯坦丁猝不及防,不得不紧急调整重心,原本流畅如水的舞步顿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趔趄和停顿,差点与旁边的人撞上。

银发男人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直跳。他低头,金棕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和难以置信,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格外低沉危险:

“你,到底会不会跳舞?!”

游羽抬起头,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脸颊有些微红,呼吸也有点急促,眼神却清澈坦荡,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

“不会啊。”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的理智的弦快要崩断了:“不会你还答应?!”

“你也没问我啊。”游羽眨了眨眼,一脸坦荡,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伯爵大人,你只剩一次提问的机会了哟。”

“你……!”康斯坦丁额角青筋跳动,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傻瓜。

他看着游羽那张明晃晃写满“不服”和“算计”的脸,还有那黑曜石般毫不退缩的眼睛,一股邪火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涌上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最后一个问题,我留着,你先问!”

游羽微微垂下眼帘,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看似随意地问:

“听说王都有一些,能满足特殊‘需求’的场所,甚至包括来自北境深渊的‘服务人员’,伯爵大人见多识广,有听说过相关的传闻吗?”

康斯坦丁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缺钱了?就你这姿色和平板身材,想应聘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

话虽难听,但游羽心中却是一动——康斯坦丁知道!他果然知道关于魅魔妓院的事情!

她忍住回敬的冲动,继续试探:“地方难找吗?或许伯爵大人能‘指点’一二?”

银发男人金棕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警惕:“王都这么大,‘有趣’的地方多了。能不能找到,看你的‘门路’和‘诚意’。有些‘门’,不是谁都能敲开的。”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就在游羽想讽刺两句时,康斯坦丁突然搂她入怀,堪堪避过隔壁搭档的“事故现场”。

一阵凛冽的冷香袭来,灯光掠过男人的侧脸,银发如月华流淌,同色的睫毛在光线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盖住那双亮的惊人的金棕色眸子,如同雕塑大师用冰雪精心打磨的杰作,精致到近乎虚幻,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与他对视时,游羽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半拍,而康斯坦丁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音乐达到了高潮,民风开放的布列塔尼贵族们已经开始互相拥吻,男人薄唇抿起一抹讥诮又傲慢的弧度,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只是一个礼仪性的吻而已。

但下一秒,艾米莉母亲悲痛的脸、湖底未消化的残骸、雷克斯染血的笑容……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片刻的恍惚。

眼前如同钻石般闪闪发亮的男人,漂亮的蕾丝手套上沾满了鲜血。

游羽猛地推开了康斯坦丁,声音比之前更冷:“为什么要在橡树村那么做?”

直白、尖锐的问题,像一把淬冰的匕首,毫无预兆地刺破了方才的绮丽暧昧。

康斯坦丁那惊人的美貌瞬间凝固,脸色变得阴鸷起来,但即使如此,他仍旧拉回了游羽,只是揽着她腰的手更加用力,低声道:“注意你的措辞,贱民。谁给你的资格,用这种语气质问一位伯爵?”

游羽毫不退缩地回视他,仍由康斯坦丁怎么拽,都一动不动。

僵持了几秒,银发男人忽然扯出一个近乎缴械投降的无奈笑容,他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近乎情人间的呢喃:“因为我可以。勇者小姐,你满意了吗?”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游羽知道,眼前的贵族将面子视作一切,这个答案也许只是为了安抚她、好维持体面的无心之语。但正因如此,这种并非刻意而为的恶意,格外让人心寒。

音乐声恰好在此时缓缓停歇,一支舞结束了。

周围的舞伴们纷纷松开彼此,优雅地躬身、行礼,互相致谢,脸上带着社交性的微笑。

康斯坦丁的动作如天鹅般优雅,但游羽并没有像其他淑女一样屈膝回礼。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距离,宣告道:

“我果然很讨厌你,讨厌到连一点虚与委蛇都忍受不了。”

说完,她不再看康斯坦丁任何反应,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穿过尚未完全散开的人群,迅速消失在华丽的门廊阴影之中。

舞池中央,康斯坦丁伯爵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半伸出手的姿势,仿佛一尊突然被剥离了灵魂的雕像。他那张足以令任何人失神的绝美脸庞上,先是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暴怒、难堪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空落落的茫然所取代。

音乐已停,人声嗡嗡,灯光依旧璀璨,周围的贵族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悄然漫开,奥蕾莉夫人用羽毛扇掩着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和兴味。

接下来的拍卖会,游羽兴致缺缺,但她的某位同伴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爱德里安频频举牌,拍下了一些游羽完全看不懂、甚至觉得毫无用处的东西:一瓶闪着可疑绿光的液体“神之泪”,一个镶嵌着“哭泣珍珠”的纯银鼻烟壶,一幅描绘月光下枯萎玫瑰园的诡异油画……

游羽看着拍卖师一次次落锤,报出一个个让她心跳骤停的数字,手心开始冒汗。她忍不住压低声音:“喂,爱德里安,我的钱包可是已经见底了,你打算用什么付钱?!”

爱德里安连眼皮都没抬,气定神闲地回道:“急什么。安静看着。”

新一轮竞价开始。爱德里安刚刚举牌示意,另一个声音就立刻跟上,直接将报价抬高了一倍。

是康斯坦丁。

银发男人坐在最前方的显眼位置,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并未回头,但爱德里安每拍必跟的抬价行为,又在毫不掩饰地释放其恶意。

“啧。”爱德里安猩红的眸子扫过游羽,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愚蠢又聒噪的孔雀,拍不到想要的羽毛,就只会用噪音试图引起注意。”

“你在跟我说话吗?”还沉浸在付不起账单被投入监狱而惶恐的游羽转过头来,大力摇着爱德里安的肩膀:“该死的吸血鬼,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游羽小姐。”一直沉默的沃尔夫冈突然解释道,样子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爱德里安大人可能是在为大家购置合适的装备,他现在正在拍的这柄【黎明之剑】,据说是由矮人冶金大师艾尔弗雷德以【无敌骄阳】的神庙圣火铸造而成。”

金发骑士的声音因羞赧而变得更加不安:“对于【太阳骑士】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武器。”

那个只想着自己的吸血鬼会为大家考虑?游羽有点懵,但全身心投入到拍卖的爱德里安吝啬于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大手笔地拍下【黎明之剑】后,转向了下一件展品【逆生之轮】。

“是真货吗?”爱德里安问艾尔弗。

展台上,拍卖师举起了一枚约掌心大小的灰色圆形挂坠,质地像是古玉,但表面保留着逆时针旋转螺旋年轮的纹路,搭配着一根深褐色藤蔓编织的细绳。

精灵闭上眼,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感受某种气息,再次睁开眼时,TA笃定地点了点头。

“拍了。”爱德里安打手一挥,但康斯坦丁又来抬价。

这次,吸血鬼没有给他反复纠缠的机会,直接报出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高价,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看向康斯坦丁的方向。银发伯爵脸色阴沉地回头,目光在四人脸上逡巡扫过,最终冷哼了一声,放弃了。

毕竟,即使是舌灿莲花的拍卖师,也只能语焉不详地介绍“这枚宝物经魔法师工会鉴定,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逆生之轮】落槌,归入爱德里安名下,吸血鬼瞥了一眼游羽、沃尔夫冈和艾尔弗,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明显嘲讽的弧度:

“一群弱小的虫子,凑在一起也还是虫子。照你们这个成长速度,想打倒魔王?怕是等到尤克特拉希尔树彻底枯萎,都未必能摸到魔王城的边。”

他的目光尤其在游羽脸上停留了一瞬,“要是哪天我不在,随便来个魔王军干部,就能把你们像碾碎虫卵一样轻松解决。”

游羽心头一震,想起了月亮湖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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