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已经决定,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会动摇,也不会后悔,对么。”
“我已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而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可回头的路了吧。”
“不错。但你会得到渴望的回报。”
她声音冷冷的,像是一块坚冰。伸出手,抛给宋无咎一块小小的铁石,那铁石在银白的月光之下,竟泛着琉璃样的五彩辉光,好似今日雨后横亘山间的那道虹光。
“可是,为什么是那一天?”
宋无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出身名门正派,学的也是正经的心法与武功,对那些奇诡的秘术并不熟悉,因而在被告知那个看起来并不特殊的日子的时候,难免觉得困惑。
但事关重大,他还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们的眼中太过自负,自以为仅凭凡人之躯就当真能够上启星辰,妄想着能够以凡人之身抗衡这天地的规则,甚至登临神仙之境飞升于九天之外,却不知群星之中的力量是何等精妙宏伟,绝非人所能抗衡之物。如果你学会抬头,哪怕只有一点,就不会继续汲汲于那些可笑的无用之功。至于你的疑问——那日近十年来月相之力最为高涨的时刻。也是破除唯一一个机会,机不可失。”
她的话不着边际,简直就像是一个臆想症发作的患者,但见过此人手中掌握的能力后,宋无咎实在无法将她看作一个单纯的妄想家与患者。她抬起头看着头顶浩渺的群星:
“可是如今的你,又有多久没有抬头看看这天穹了呢?”
宋无咎疑惑着,却发现她并非在与自己讲话,而是望着头顶浩瀚苍茫的星辰,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尊石塑的雕像,来自许多许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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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酥,新鲜出炉的桃酥嘞!”
新出锅的桃酥配上一盏清茶是最合适的搭配,但程衍有点吃不下了。他们下山前没有吃晚饭,挑完剑穗后逛的有些累了,随意找了家食肆一人要了一碗馄饨。
沈渊也不经常做带馅儿的东西,似乎是因为不喜欢吃。于是程衍也从没提过,因为干坐着只会白吃饭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指手画脚为好。
只是吃饱喝足后路过一处茶点摊子,闻着新鲜出锅的点心的甜腻香气,她舌尖那点馋虫又被勾得跳起来了,拉着人在街边寻了个座,要了一小壶清茶与几块桃酥点心,可惜只吃了一小块就实在吃不下了,一时左右为难。
沈渊看了,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没吃掉的另一半拿过去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起来。
他吃饭一向很慢,显得有些斯文。这是从前还在帝都的家中时,为数不多被教导的东西,是每个世家子弟都该学会,或者至少该学会装装样子的最基础的餐桌上的礼节,好不至于有人在外客面前丢了侯府的面子。
现在他虽然不必再面对任何“外客”也没有什么面子可丢,但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下来,并未改变。
而任何一个稍微讲究一些的人,都是不会吃别人剩下的食物的,沈渊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对方是某个特别的人,他才这般全不介意的。
程衍喝了一大口清好解一解嘴里腻人的甜味,盘算着等等去看过后街那家小书铺后就可以回山去,夜已渐深,有些收工早的小贩已经开始悄悄收拾摊位了,游客也在渐渐散去,来时喧声震天的闹市逐渐趋于安静。
只是如游鱼一样穿行的过客之中,她忽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伸出手拍了拍沈渊的手臂:
“欸,等一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她目露疑惑,眯起眼睛仔细张望。就见得一个宽袍白袜的山羊胡老人,正手脚忙乱地从地上一大堆器皿杂物之中爬起身,动作之间很是狼狈,面前站着几个结实精壮的持刀花臂大汉。可隔着一重重人影,她看不清晰,只得做罢了。
那头沈渊将手里的两块桃酥吃完,摸出小手巾擦擦嘴和手指,偏头去看,街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走吧,在看什么?”
“……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吧。”程衍揉揉眼,二人起身向着长街尽头走去。
怎知才跨出一步,她就立时汗寒毛倒竖,凭空中居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属于修士敏锐至极的神经紧绷而起,一个挪步脚下正要飞身而起,却听地上传来一个虚弱又带着些惶恐的尖细声音:
“别别别别踩!是人,是人啊!”
程衍大惊,和沈渊对视一眼,两人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趴着的人留着两缕山羊胡,正是她方才见到的那从地上爬起来的老人。
也是此前二人遇见的,那个售卖赝品的老摊贩,谎称程衍相中的一顶博山炉乃前朝遗物,开口便是二两黄金。
见是此人,程衍立时就安下心来。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为何要这样躲在人流里贴地爬行?
“哎吓死我了。您没事在地上乱爬什么?方才我要是踩下去你这手腕怕是就别想要了。”
“这,在下也是被迫,这样走隐蔽,躲着点走,不能叫那些人发现了。”
“那些?哪些,有人在追你么?”
“卖赝品被人发现,对方来讨说法了吧。”沈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啊,是这样么?”程衍低头看他。
山羊胡额头冒出冷汗,见被人戳穿了,一时说不清是心虚还是因为丑事败露而感到羞愧自惭。
原是他平日嘴上胡说八道招摇撞骗,骗到了哪位颇有些不干净的势力的大人物,以大价钱卖给对方假古董,却没想到事情败露,对方寻上门来要报仇了。
当真是夜路走多会装鬼,多行不义必自毙。
程衍没忍住讪讪地笑了笑,从他身边退开一点,正要开口,只听得不远处一声气势如虎声威震天的怒喝。
她一转头,看向不远处阴沉着脸逼上前的几名高大壮实的花臂汉子,正是方才一瞥间那几位肌肉虬结的孔武汉子,原来并非是她错看了。
“个老不死的,可叫咱哥几个找着了,还敢跑是吧!”
为首之人逼上一步,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听得出是个非同常人的练家子。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程衍二人,随即面露狞笑:
“可以啊,哪儿找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敢出来多管老子的闲事。”
“什么?不是,等一下啊,我们不认识,也完全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不要误会了。”程衍忙解释道。
哪知道那山羊胡竟是赖上他们了,一把抱住沈渊的腿整个人贴上来。
沈渊平日从不准程衍以外的任何人近身,这一招突如其来,叫人毫无防备,直把他吓得浑身的寒毛都在这一瞬之间乍起来,顿时失声道:
“你干什么,快放开!”
“二位少侠江湖救急,帮小人这一回日后定当十倍奉还啊小人可以歃血,啊不,对天发誓!”
“奶奶的,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你快放开我!放开!”
“少侠救命啊你答应救我就放开!”
“我让你放手,你!你松不松手,不松我拔剑了!”
“弟兄们,来,叫这老骗子跟这俩小崽子尝尝厉害。今儿不把你们揍得满地爬老子就不姓霍。”
“什么?停,几位等等啊,说了和我们没关系——”程衍大声试图解释。
为首的花臂大汉怒容更甚,而沈渊手已经抓在剑柄上了,看他那样子,简直恨不得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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