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田野间平稳地飞驰,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冬日下午苍白的光线透过宽大的车窗,将包厢内映照得一片暖融。
莉莉正在研究佩妮制作的那块由镜木与黄铜齿轮构成的怀表。她将它举在眼前,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着表盖上精细雕刻的霍格沃茨校徽,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冰冷而光滑的齿轮边缘。
“它真美,不是吗,西弗?”莉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与赞叹,“佩妮总是能做出最奇妙的东西,你瞧这些齿轮,它们看起来真的在互相咬合、运转,虽然我不知道它们驱动的是什么。”
西弗勒斯坐在她对面的靠窗位置,膝上已经摊开了那本崭新的《强力药剂》。
他闻声从复杂的魔药成分表中抬起眼,目光在那怀表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落回书页:“效率至上,将预警、记录功能集成到一个便携载体上,这符合佩妮一贯的逻辑。”
莉莉轻轻放下怀表,温润的镜木外壳贴着她的胸口。她注意到西弗勒斯几乎一上车就沉浸在那本厚得吓人的魔药书里,这让她想起了假期里他狂热的钻研状态。
为了打破这微妙的沉默,莉莉身体前倾,好奇地指向他摊开的书页:“你在看什么?是新学期的内容吗?看起来很深奥。”
西弗勒斯的眼神几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似乎很乐意分享他的发现,他指向书页上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副复杂的魔法解剖图。
“一种改良的‘活地狱汤剂’,”他解释道,“看这里,传统的配方要求使用‘绝音鸟的羽毛’来稳定药剂在沸腾时的魔力场,但这位作者提出,可以用‘人面狮身兽尾羽的血管纤维’替代。”
他抬起眼,看向莉莉,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面狮身兽的纤维内部是中空的,天然形成微观的魔力导管,不仅能起到稳定作用,还能在药剂完成的瞬间,将一丝‘绝对寂静’的属性导入其中,让药效提升至少百分之十五,这个构思非常精妙。”
他的描述精准客观,甚至带着一种对魔法造物巧妙结构的纯粹欣赏。
然而,莉莉脸上的好奇却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难以掩饰的不适。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人面狮身兽尾羽的血管”这个冰冷词汇背后,可能涉及的采集过程。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西弗?”她轻声问,翠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用……另一种魔法生物的身体部分?听起来有点……残酷。”
西弗勒斯正准备深入阐述纤维的魔力传导效率,听到这句话,他顿住了。他看着莉莉脸上的抵触神情,感觉有些失落,他忘了,莉莉一向不喜欢听这些,但是……
西弗勒斯微微挺直了背脊,下颌线绷紧了些:“残酷?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莉莉。魔法材料的内在属性决定了魔药的效果上限,魔法本身不分善恶,区分它们的是巫师的意图和……”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出后面的话:“……如何使用这种力量。”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包厢里原本还算平静的空气。
莉莉沉默了。她看着西弗勒斯,看着他眼中那种为了“效率”和“力量”而摒弃其他考量的执着,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脊柱悄然爬升。
还没等莉莉细细探究这股凉意的来源,包厢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拉开。玛丽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莉莉!级长在召集我们,说有些开学注意事项要提前说一下!就在前面第三个包厢!”
“哦,好的,我马上来。”莉莉几乎是立刻应道,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动作有些匆忙,她需要一点空间来消化刚才那一刻的不适。
她看向西弗勒斯,努力让语气显得正常:“我过去一下。”
西弗勒斯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已经重新落回《强力药剂》的书页上,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但他内心却感到一阵烦躁,既因为莉莉的不理解,也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于那条追求“力量”道路的隐约不安。
包厢门“咔哒”一声轻响,将莉莉离去时带起的最后一丝暖意也彻底隔绝,骤然降临的寂静中,只剩下车轮规律的轰鸣在耳膜上震动。
西弗勒斯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目光死死钉在书页上,但那些复杂的魔文和配方此刻却像一团团游动的黑色蝌蚪,无法再汇聚成有意义的信息。
莉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混合着不适与困惑的神情,在他脑海中反复映现,让他心烦意乱。
“残酷……”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猛地合上书,厚重的封面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突兀。
不够,仅仅是魔药上的天赋还远远不够。在斯莱特林,在那个人人都被衡量价值的地窖,他需要的是更直接、更不容置疑的力量!
带着一种决绝,西弗勒斯伸手从随身携带的龙皮口袋底层,抽出了一本用作掩护的《魔法防御理论》。
这本书他早已翻烂,但此刻它的价值在于夹层。他的指尖探入书脊与内页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捻出了一张对折的、边缘粗糙泛黄的羊皮纸碎片。
纸张本身散发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铁锈般的魔法余韵。他缓缓将碎片展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郑重。
【指刺咒 】
那潦草、尖锐的字迹如同用指甲刻上去的,墨迹是深褐色的,仿佛干涸的血。下面简略地勾勒出魔杖的挥舞轨迹,以及一行冰冷的注解:
“让目标的指尖体验被钢针持续穿刺的滋味,效果显著,足以打断任何精细动作,且不易留下永久痕迹,极具说服力。”
纸上每一个单词都像带着倒钩,死死勾住了西弗勒斯此刻内心最渴望的角落,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想象中,埃弗里那张带着嘲弄笑容的脸在眼前放大,正举起魔杖准备念咒,却突然惨叫一声,魔杖脱手,双手颤抖着,仿佛有看不见的钢针在反复刺穿他的指尖……一股灼热的、带着禁忌快感的颤栗沿着他的脊柱窜上来。
但紧接着,是强烈的恶心感,西弗勒斯几乎能“听到”想象中的惨叫,佩妮那张冷静无波的脸似乎也在脑海中浮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力量吗……”他对着空气无声地嘶语,右手不自觉地模拟着碎片上描述的魔杖动作,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诱惑与恐惧在他体内疯狂角力,将他撕扯。
就在这时,一阵放肆的喧哗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内心风暴。包厢的毛玻璃门外,映出几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是埃弗里、穆尔塞伯,还有威尔克斯,他们似乎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包厢。
西弗勒斯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快速将羊皮纸碎片重新折好,塞进《魔法防御理论》的封底夹层,然后将《强力药剂》盖在上面,整套动作流畅而隐蔽,仿佛已演练过无数次。
他刚做完这一切,包厢门就被粗暴地拉开了。埃维奇站在门口,脸上挂着那种西弗勒斯深恶痛绝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包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斯内普和他面前的书本上。
“哟,瞧瞧这是谁?”埃维奇拖长了腔调,带着夸张的惊讶,“我们勤奋的……魔药大师。这么迫不及待就开始用功了?”
西弗勒斯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
穆尔塞伯从他身后挤过来,他歪头看了看书名:“《强力药剂》……啧啧,野心不小啊,斯内普。”
埃弗里没有走进来,只是倚在门框上,用一种重新评估货物价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那目光里除了轻蔑,还掺杂了一丝权衡与算计。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同伴,用一种恰好能让对方清晰听到的音量说道:“看来有些人终于明白,光靠那点可怜的混血身份是活不下去的,知道提前给自己增加点……‘筹码’了。”他刻意加重了“筹码”这个词。
“识时务的话,或许将来能有点用处。”威尔克斯在一旁嘎嘎地笑着附和。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西弗勒斯普的自尊,他感到脸颊在发烧,屈辱感几乎要冲破喉咙。他们把他看作一件有待估价的工具!而他,竟然可悲地需要向这些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埃弗里似乎很满意西弗勒斯那僵硬的沉默和瞬间苍白的脸色,他嗤笑一声,觉得无趣,便带着他那群跟班,喧哗着继续向前走去。
羞辱的余温还在皮肤下灼烧,西弗勒斯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他需要力量,前所未有的需要!他几乎要再次将手伸向那张羊皮纸碎片。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安静地从方才埃弗里等人停留的走廊尽头走过。
他穿着合体的崭新巫师袍,深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姿态从容,仿佛只是恰好路过,前往级长包厢,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朝包厢内看一眼。
然而,在他经过门口的那一刹那,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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