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他若跌落
【她没有一次颤抖,是想要离开。】
在青雀试探着向前的手指,触碰到楚王左腰的伤疤之前,她的眼前,被一只熟悉的手,虚虚地盖住了视线。
同时,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别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再低一分,也很轻,“这没什么好看的。
他用着随意的语气:“既征沙场,人人有伤,并不值得为奇。
说着,他原本抚在她肩上的手也松开,开始收拢自己解下一半的里衣。
左肩倏然一空。
青雀听着他与平时不同的话音,也听着他的动作。她原本离他腰腹还有不到一寸的手也随着他的举动,离他更远了些许。
那些没能触碰到他的手指微微蜷曲起来,停顿在了半空。
继而,在他拢好衣襟前,她张开手指,又展开双臂,把自己投到了他怀里——抱住了他。
楚王原本掩住她双眼的手急促撤走,险之又险地没有伤到她的脸。
但他整理衣衫的另一侧手臂,或许是没来得及反应,被压在了他们之间,将他与她的身体,又稍稍分离出片许空隙。
而青雀抱得很实、很紧。
她脸埋在他肩上,急促的呼吸带着潮热洒向他没被里衣遮盖的皮肤,似在压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
须臾,她的脸向外一偏。
楚王几乎以为她要离开。
可她又没有再动。
片刻后,一点濡湿透过单薄的衣料,染上了他的肩头。
……哭了。
楚王静静站着,垂着眼眸。
他听得见青雀竭力放缓的抽泣,更感受得到她在颤抖的身躯。
即便他僵着,并无回应,她也没有放松他,也没有一次颤抖,是想要离开他。
或许只过了一瞬,也或许过去了一段时间……楚王不再僵硬着身体,先用自由的那只手,环住了青雀的肩背。
随后,他将挡在他们身体之间的手臂,缓缓抽离至外,又在另一侧,抚上了青雀的后颈和发髻。
此刻,他们相拥无间。
青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哭音了。
“好了,好了。楚王却笑起来,像是无奈,“都是几年前的旧伤,也值得你掉这么多泪。
青雀摇着头,没有答,只将环在他背上的手又探向他腰后。
她记得——黑暗里情迷的时刻,她记得——他这处和左肩的触感也和旁边平整的皮肤不一样——
楚王向后,握住了她的手。
“快把我脱光了,又不让我去洗澡?
“夜里再摸。他覆在她耳边说。
这几个字他说得太清楚,混着稍显轻浮的暧昧与似乎认真的笑意,一字不漏,滑进了青雀耳朵里。
青雀——青雀不禁一笑,又着恼,便有些哭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好像,好像她多么馋他……只馋他的身体,连白日里都只想着那件事一样!
很快,她收住了泪。
楚王环她也环得很紧,青雀不想挣开,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混了过去,一时“恶向胆边生,索性一手虚握,照着他后背上没有伤痕的地方就是一拳!
“嘶!
这一拳不痛不痒,楚王还是先发出一声痛呼,才笑道:“八个月不见,夫人的武功是见长了。
出拳力道不大,但速度快,手臂也稳。
“殿下快去沐浴吧!青雀懊恼又无奈,“一会真受了凉,我……
“抱着你呢,不冷。
楚王又说了这一句,才缓缓地松开她,看她哭红了的眼睛和脸。
青雀立刻双手捂住脸,也不想让他看。
“我很快就回来。楚王轻声一叹,“……别再哭了。
“嗯。青雀闷闷应着,“殿下快去。
楚王环她坐向榻边,唤侍女进来服侍,又无声看了她片时,才披上中衣,迈步出去。
等他走出房门,青雀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听见他吩咐张岫:“等定国公他们来了,说父皇不许我年前再吃酒,让他们自便吃饭,我戌时过后,‘醒酒’再去。
戌时之后再去。
青雀想,他应是要在云起堂和她一起用晚饭了。
虽然不知今日紫宸殿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若真能遵照圣人的话,年前不沾酒,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几个月呢。
去年冬日他回京那两个月,便是几乎每一旬都没断了应酬,有时只吃几杯,有时身上酒气浓得要先换过衣裳,才来看她和女儿。
洗过脸,青雀唤张岫到卧房门边。
她笑问:“我见殿下身上很有几道深疤,殿下说都是旧伤,没叫我细问,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那些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明说楚王不想她问,张岫能答就答,不能答,她也不会怪他。
张岫的确沉吟了一时。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思索后,他笑道,“夫人便不问我,过上几日问旁人,也是一样。
他便说:“殿下的伤,大半是征伐东夏那两年受的,确实已有七八年了,早就养好了的。这几年虽说也偶有损伤,都不在要害,也都是小伤,殿下不提,我们也不会特别和人说起。
“我知道了。青雀笑,“多谢你。
“嗐,几句话罢了,夫人也太客气了。张岫叹
道“不想殿下再有伤病我们和夫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他又笑问:“既殿下先回来了那那句话就请夫人自己说?”
“嗯我自己说。”青雀垂下脸看自己的脚尖。
待楚王沐浴结束回到卧房她便立刻提起:“殿下说今夜不吃酒了”她问:“还会很晚席散吗?”
“这不一定。”系上腰带楚王笑问“怎么了?”
“殿下上午说叫我别等你我不依。”青雀低着头“我偏要等。”
“三更你也等?”楚王环住她“四更也等?”
“我等不及睡了殿下就不能回来了吗?”青雀不答只问。
楚王在榻边坐下将她抱在腿上失笑:“我回来。”
他笑着看向她低垂的眉眼和发红的耳郭认真说:“不管多晚我都回来。”
“每天?”青雀还要追问。
“每天。”
楚王收紧手臂身体向前将脸贴近她的脸笑问:“这下夫人可高兴了?”
“……勉强吧。”
青雀终于抬眸斜睨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又叫她“夫人”。
虽然楚王的妻子是“王妃”“夫人”二字不过府中每个有名位的侧妃、孺人都可用的尊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不过只是调侃与玩笑可为什么她的心又会跳得这般快。
不能再多想了。
强制中止自己的思绪青雀从楚王膝上下来打开榻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不算小的长木匣。
“殿下今年的生辰礼物”她笑道“其实还有两张。”
一共三幅画。
她提前随信送出去的那幅是去年冬日他生辰前在花园里陪她射箭。她记得那时自己的心动有多剧烈。
她喜欢他举重若轻意气风发随手放箭就轻轻松松百步穿杨的模样。她喜欢得不得了。
而被她藏起来的两幅:
一幅是去岁除夕夜在所有妃妾面前他独独先向她走来。
一幅是——
今年元日凌晨他在正房的另一侧处置李侧妃突发的病情察觉她正看他也隔着两间屋子向她看过来的样子。
下一瞬他就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晨起的他。
青雀原本害怕被他发现这两幅画——尤其是第二幅画——里暗藏的心思。
可就在方才她又忽然觉得
她喜欢他爱慕他想独占他想与他朝夕相见难道见不得人?
难道她不画、不说他就不知?
至于他会不会多想……青雀含笑望向他映着画卷的双眼。
他又不知道她早已清楚自己与谁相似。
细看了很久楚王终于将两幅画重新卷起动作轻柔。
“我若不回连生辰礼都只能收到半份。”他笑“看来明年也必要寻机回家一次才好。”
“倒不是因为殿下不回我才只送一半”青雀同他一起合上木匣“但若殿下哪年没能回来我就只能画前一年的殿下了才是真的。”
她又忙说:“可我也总还有得画。玩笑归玩笑殿下别真为玩话就赶着回来。——这大约也只是我多嘴叮嘱可……”
“西陲那么远”她抿唇“殿下每次来去都是快马赶路……太伤身体了。”
楚王在木匣上握住她的手。
“殿下夫人”碧蕊在门外说“是晚饭的时辰了。”
“摆饭吧。”楚王便命。
青雀又想起来:“我这个月初二送的信不知殿下收到没收到?承光现在吃饭只要自己吃总是弄得一塌糊涂……”
很快楚王就见识了什么是“一塌糊涂”。
他与青雀仍是相邻而坐承光单独坐在圆桌另一侧。他本想把孩子抱到身边被青雀急忙止住。
不到半刻钟他便庆幸没真把承光挪过来。
——她把饭菜甩得再远也还甩不到圆桌对面。
“其实十天前承光用错力还会甩到这边来的。”青雀悄悄对他笑
楚王也怕女儿听见低声地笑:“你画没画?我这几天也抽空画一张等她长大了给她看。”
“殿下可真促狭!”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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