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长生并没有什么举动,默默将碗放置一旁。

咔嗒一声后,整个元愈堂归于死寂,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人,江凌月弄不懂究竟是身上哪里疼,反正总觉着有什么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软针不断刺穿着内脏。

疼,却又能忍受。

半晌,顾长生轻笑一声,说:“这么好的夜,我们真的要把时间耽误到吵架上吗?”

月光突破云层,流水般泻入室内,银辉照亮空气中上下浮动的微尘,也勾勒出顾长生近在咫尺,含情的眉眼。

江凌月甚至能从他的瞳孔中看见倔强的自己。

“……”莫名的,她感觉自己的舌根有些发干,但还是不想低头。

是了,低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低头”这个词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反正就这么自然地跃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轻轻开口,说:“……不是吵架。”

声线有些发干,但她还在说:“我认为我先前说得很清楚。”

说出第一句话后,再补充思维就简单很多。

“我想要的是对我足够坦诚,能够完全站在我这边的人,而不是任何事都藏着掖着,浑身都是秘密的人。”

江凌月盯着他,连呼吸都有些静止。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离我远点。”

顾长生的瞳孔很是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先前的种种不断浮现,却又顺着那抹悄无声息的月光溜走,徒留下静谧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顾长生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很是平静:“我还认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江凌月,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追随你,我爱你。”

“可你——”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他轻轻歪头,躲开江凌月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也很好奇,就比如师姐那看破魔族魔核藏在何处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呢?”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人会。”

云层走得更远了点,银白色的光层层叠荡,将顾长生彻底笼罩进光影交错处,犹如镀上层神圣的光。

从这个角度,她能十分清楚地看见半明半暗中顾长生的一举一动,眼角微微上扬,唇角勾起。

她觉着心脏停跳了,整个世界悄无声息,所有的一切现实都伴随着那句“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人会。”而彻底远离她。

她痛恨这种被再次提醒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失控感。

“我……”江凌月只觉着呼吸有些急促,她眨了眨眼,刚想辩解什么,就看着一旁的顾长生垂下眼眸。

他笑着,极其温柔,满目柔情:“但我不在意,江凌月,所有人都有秘密,我也是。”

这话说得认真极了,远比先前那声告白还要郑重。

这是第三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名字了,想来也奇怪,她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而她也在这一声名字中平静了下来,不再急躁,没有了那被偷窥到内心秘密的感觉。

她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要一直叫她师姐,可她从刚开始的懒得管,到现在他真不这么叫了,心底有仿佛多了个奇怪的洞。

良久,她闭上了眼,喃喃道:“我真是疯了。”

“疯什么呢?”顾长生牵起她的手,向她体内注入灵力,“我只是想说,你的秘密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她加快语速,“我——”

“师姐,我不是在逼问你。”他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显得异常柔和,“我只是想说,你可以信任我。”

“哪怕我们之间隔着再多的秘密,甚至我有可能会背叛你。你也……应该信任我,并且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只有我才是最值得信赖的,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温润的灵力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带着无穷的生机流淌过她受损严重的经脉。

真过分啊,江凌月心想,一边用这种甜言蜜语说服她,一边又展现出她最需要的实力。

可偏偏她就吃这套怎么办呢?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却听见一旁的顾长生啧了一声,低头一看,血液像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再次从纱布下无声地渗出,在纱布上晕开成朵殷红的花。

他松开她的手,窸窸窣窣的在旁边翻找纱布,元愈堂的东西被乔雪收得很好,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洁白的纱布重新包裹在她的小臂上,江凌月没有反对,十分安静地任他操作。

不得不说顾长生的手法很温柔,没有让她有任何的不适,就好像他经常这么做一般。

最后,他打好一个十分美丽的结,轻笑一声:“这样就好了,不过没事,这个副作用明天就能好。”

江凌月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把心底那最奇怪的异样感问了出来:“这是什么秘法,为什么会让我不断出血?我记得昏迷前,我没有外伤,最严重的伤全部都在五脏六腑内。”

言下之意,太上长老用的到底是什么秘法?

顾长生自然而然地坐回她身边,床榻陷下去半边,他掖了掖盖在她身上的锦罗,随后有些粗糙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落,经过脆弱的咽喉,最后停留在锁骨。

好似在确认她还存在。

良久,他收回手,也收回充满爱意的目光,声音极轻:

“嗯,是啊,很怪吧?”

江凌月:“……”

她并不想听这人弯弯绕,只能这么看着他。

顾长生伸手将碗拿来,舀起一汤匙粥,送至江凌月唇边。

“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江凌月没有去看唇边那勺粥,她的目光依旧锁在顾长生脸上,带着一种固执的探究,元愈堂内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顾长生举着勺子的手稳如磐石,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打定了主意不会松手。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瓦片松动的响声,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去,又同时收回,顾长生警惕了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慵懒。

月光很美,空气中微动的浮尘将这片小天地渲染得更加静谧,江凌月不知道顾长生到底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但从先前乔雪的态度能看出很多——

他正通过各种方式与手段与她进行绑定,而绑定的后果就是让她落入到了一个除了面前这人,彻底无人可用的境地。

她自嘲式地笑出了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她,但她却意外并不反感这人是顾长生,只得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面前一切,然后乖乖张口将那汤匙粥吞下。

温热的汤水伴着软糯的米粒充斥着口腔,这具身体早已辟谷,但经此一难,还是渴望着饭食。

江凌月发誓,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白粥,米粒与口腔的碰撞瞬间,愣是让她明白了到底什么叫饿死鬼投胎。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碗白粥已经见了底。

顾长生笑着将空碗放到一旁,笑着举了举手。

“没有了,明天再带点来。”

江凌月看着他,迟疑了数秒,才缓缓道:“好。”

随后目光就这么耿直地看着他,满脸明摆着写着“说清楚副作用到底是为什么”这句话。

她是动不了,但有时候眼神也是一种无声的要求。

顾长生握住她的手,继续帮她温养经脉,声音低沉:“我在想怎么跟你说,总觉得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件事。”

“……”江凌月无奈地转过头,嘲讽道:“你和魔尊长得一样我都能接受,还能有什么接受不了?”

顾长生发出声闷笑,“也是,师姐接受能力多强了啊。”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江凌月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在接触到她那有些微蹙的眉头时立刻松开了手,说:

“雷劫度完后,天地之力会根据雷劫强度反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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