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班主任突然咳嗽了两声，“文科班嘛，数学随便应付应付就行。”
“但我要告诉你们，高考阅卷时没有人会在意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又刺耳。
她站在讲台上，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成绩单。
“现在所有人都站起来，站到走廊。”
她伸出食指，指向门口，“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我叫到一个进来一个，按照成绩选座位。”
乔书妤悄悄松了口气。
祝好是第一名。
她们上学期突击补习了，现在成绩在前排。
她们看好的座位不是什么黄金座位，也没有尖子生会去和她们抢。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文科班的学生鱼贯而出，将本就不宽敞的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班主任瘦削的身影就站在教室前门门口。
“祝好。”
被点到名的祝好从人群中走出，经过班主任身边时对方微不可见地冲她点了点头。
祝好看向空荡荡的教室，在众人的目送中径直走向她刚刚坐着的位置。
又进去了三个女生，乔书妤踮起脚尖，在后门看见她们选了前排靠中间的位置。
乔书妤是第五名。
听到老师喊到她的名字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后门走向前门。
经过班主任身边时被她拍了下肩膀，“你数学挺好的，可千万不要因为来了文科班就松懈啊。”
乔书妤上学期期末数学科目考试成绩为满分。
班主任的手在她肩膀上留下的触感格外清晰，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师表扬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不会的，老师。”
轻声回应了班主任后乔书妤快步走向后排，身后传来班主任不紧不慢继续点名的声音。
祝好早已坐定，见她走过来站起身让她进去。
乔书妤刚坐好就看见明遥紧跟着走了进来，他是第六名。
明遥懒洋洋地往早上他选好的位置走去，经过乔书妤和祝好身边时冲她们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乔书妤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他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祝好在一旁看得清楚，差点笑出声来。
她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赶紧用作业本挡住脸。
明遥晃到乔书妤身后落座，两条腿往前一伸，正好抵在乔书妤的椅子腿上。
乔书妤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明遥正歪着身子，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转着笔。
明遥突然倾身靠前，下巴几乎要搁在乔书妤的椅背上。
“看啥呢？这么入迷？”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擦过乔书妤的耳廓。
乔书妤索性直接侧过身，指尖点在明遥贴在课桌左上角的那张便利贴。
“你的字好好看，给我也写一个。”
明遥闻言挑了挑眉，二话不说拿起记号笔，在便利贴上再次写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
“喏，给你。”
他利索地撕下便利贴，两根手指夹着递到乔书妤面前。
便利贴在他指尖轻轻晃动，上面的墨迹还没干，在阳光下泛着轻微的光泽。
乔书妤刚要伸手去接，明遥突然翻转手腕，将便利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小猫便利贴就应该贴在小猫头上！
明遥得意地往后一靠，嘴角咧到耳根。
乔书妤一把扯下便利贴，愤怒地看向明遥，手里的便利贴也被捏成一团。
明遥双手合十，立马滑跪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他拖长语调，眨巴着眼睛装可怜。
乔书妤感觉他好像小狗。
明遥拿出便利贴，第三次在上面写字。
乔书妤盯着他，刚写完她就拿过便利贴自己在上面撕下来，小心翼翼贴在课桌左上角，用指腹轻轻压平每个边角。
手里的那团废纸则被她扔到了明遥的桌子上。
明遥拿起废纸想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把它揣进校服口袋里。
过了一会他又把废纸拿出来，一丝不苟地将它展开，夹在了那天买的手帐本里。
当所有人全部选完座位时，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明遥旁边坐了个戴着厚重镜片的男生，留着平头，看起来很内向。
名字也很符合他的气质，叫陈默。
“每一次期中考和期末考后，我们都会按照成绩单重新排座。”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眼神扫过每个同学，“所以感觉这次没考好的同学，下一次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在我这个班，成绩就是一切。”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现在所有人收拾一下你们的东西换好座位，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到其他班的同学。”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窸窸窣窣的桌椅挪动声。
乔书妤和祝好对视一眼，默契地坐在原地不动。
她们早上就是这个位置，不用再去和其他人一样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等最后一个人坐好，早自习下课铃也恰好响起。
早餐时间到。
虽然在家楼下刚吃过早餐，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乔书妤的食欲，况且祝好早上没吃。
她不是那种看着别人在她旁边吃东西而自己能忍住无动于衷的人。
班主任的身影刚从教室消失，乔书妤就拉着祝好要去校门口买早餐。
学校食堂的早餐太难吃了，而且品种也没有学校门口多，她宁愿多走一段路去校门口买。
“你还吃不吃？”乔书妤站起来往教室门口走时看向明遥。
“吃。”明遥起身跟在她们后面。
等到三楼时迎面就看见李月柔抱着手臂靠在走廊上和祝宁说着什么。
贺远乔站在一旁，正低头看着手表。
“你们怎么这么慢！”李月柔跺了跺脚，“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你别说了，我们那个新班主任按成绩分座位，折腾了整整一个早自习。”
乔书妤无奈地撇了撇嘴，“而且她还说每次大型考试后都要按照成绩重新分座位。”
李月柔哀嚎一声，“我们也是。幸好我成绩还行，不然座位都被别人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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