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过后,就到了这天固有的仪式,跨年。

其实从一年的最后一天到另一年的第一天,跟无数个今天到明天一样,没有转折,没有蜕变。

但人们喜欢看到从头开始的日历,因为新的一年充满未知,在三百多个明天里,哪几天喜,哪几天悲,选择权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院子里,涛涛和几个同辈的小孩儿玩仙女棒,八怪从来没见过烟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圈圈,尾巴摇得飞快。

大人不比小孩儿好动,搬椅子围坐在院子里,中间摆着火盆取暖,闲话家常。

柴火把人烤的晕乎乎的,卓桢桢撑着脑袋,眯着眼看院中稚童与黄狗互动。她回想起去年的这时候,她和好朋友们一起聚集在广场上,和千万个陌生人一起倒数新年。

昨天热闹非凡,今天恬静闲淡。

两者都好,但卓桢桢更爱前者。

她点开好久没看的朋友圈,页面刷新都用了好几秒。指尖划过屏幕,她点开每一张图片,放大缩小看得仔细。有人在火锅店举杯,有人在中心广场人挤人,有人在郊区放烟花。

卓桢桢给每一条都点了赞,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伸出手继续烤火,盯着焰火发呆。

“想不想去解放碑跨年?”耳边突然传来这一句话,卓桢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转头,正好对上严濡非的目光。

他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明明灭灭,带着笃定。

但怎么可能呢,解放碑离这儿百来公里,现在九点,赶不赶得上新年倒数另说,一来一回就要折腾到凌晨。卓桢桢不敢答应:“开玩笑吧,这太远了......”

“想不想?”他这次问得更认真。

在卓桢桢看朋友圈时,严濡非在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羡慕,怀念,向往,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也想像他们一样,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倒数新年。

所以不管有多远,不管要多久,他只想听她想不想。

卓桢桢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在柴火的噼啪声里,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想就能去吗?”

随后,她得到了肯定答案:“想就能去。”

*

卓桢桢看了看车窗外倒退的路灯,又转头看向驾驶座的严濡非,觉得一切好不真实。明明十分钟前她还坐在院子里发呆,十分钟后她就坐上行驶在城乡快速公路的车。

疯狂的举动,让人隐隐激动,甚至超过了跨年本身。

卓桢桢连上车载音响,手机播放动感的音乐,整个人手舞足蹈,边唱边跳,还假装成跟歌迷互动的歌星,时不时骚扰严濡非。

“I'mnotscaredtobeseen

Imakenoapologies,thisisme!”

唱完,她把空气麦克风递到严濡非嘴边。严濡非目视前方车道,随意地哼唱间奏的旋律,磁性的声音很抓耳。

“你唱歌还蛮好听的嘛!”卓桢桢惊喜,让他再唱两句。

“不会唱英文歌,只会哼个调。”严濡非笑着摇头,“我想听你唱,刚好给我提神。”

他喜欢在做开车这类枯燥的事情时,有卓桢桢在旁边嬉笑闹腾,就像现在这样,能感受到真实的幸福,把心脏的每一处填满,鼓囊囊的。

卓桢桢从不羞于展示自己,她点了十几首拿手曲目,都是中文歌,方便她和“粉丝”互动递麦。

车内开了一场演唱会,独属于严濡非的。

唱嗨了,卓桢桢开窗冲着外面唱。冷风灌进车里,吹得发丝凌乱,脸也凉丝丝的刺痛。但她只觉得畅快,扯着嗓子唱到副歌,尾音被风刮得飘向远方,这状态像喝了假酒。

严濡非眼角的余光一直追着她,见她冻得脸颊泛红,嘴巴都不利索了还在唱歌,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她开心就让她疯,反正在快速路上,打扰不到其他人。

演唱会持续了半个小时,卓桢桢还在摇摆,但音量降了很多,应该是唱累了。严濡非瞥了眼导航上显示的剩余路程,开启右转灯,将车开到最右侧车道。

“快进匝道了。”他腾出一只手,关上副驾驶的车窗,“一会儿被别人听见了。”

“你嫌我丢人是不是?”卓桢桢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严濡非什么反应,是极力辩解,还是无言以对?不管是哪种,都挺好玩的。

可严濡非只是侧过头看她一眼,面色如常:“不丢人。”

“但我只想留给自己听。”

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现在随口就是小情话,撩人而自知。卓桢桢又把车窗打开,尽管脸发麻她也乐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中和过了头的兴奋。

“再吹风,回去等着头疼吧。”严濡非这回没惯着她,强硬关窗,再捏住那只不听话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他皱了皱眉,把空调暖风调高了两度。

呼啸的夜风被隔绝在外,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音响里循环的音乐。

卓桢桢随着旋律轻晃,感受着手背上干燥发烫的掌温,莫名其妙咯咯笑起来。

严濡非问:“晚饭喝酒了?”

卓桢桢笑着晃脑袋,眼睛亮亮的:“没有呀。”

“没喝酒怎么看起来呆呆的,还在这儿傻笑。”严濡非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单手操控方向盘驶入匝道。

“因为我开心!”卓桢桢将手一翻,故意挠他的掌心,“马上就能和你一起在解放碑跨年啦!”

“因为跨年开心,还是因为有我陪着开心?”

“不告诉你——”卓桢桢把脸扭向窗外,故意拉长尾调。严濡非也不追问,扯着唇角,掌心捏了捏她的手。

车刚驶下高速,车流就明显慢了下来。越往解放碑方向走,霓虹灯越来越亮,红黄粉的光映向各处,代表着繁华。路边的行人三五成群,手里拿着气球和荧光棒,跨年的热闹气氛拉满。

“这也太堵了吧!”卓桢桢盯着前面纹丝不动的车龙,抬手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多,离零点不到一小时。

广场跨年一般需要提早几小时占位置,现在到不到得了都是问题,更别说有没有位置了。

卓桢桢扒着车窗往前探,前方有条岔路,通向不远处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她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好点子:“开下去停车,我们上大厦楼顶。”

严濡非打转向灯,慢慢往车库入口挪,空车位不多,他们在车库绕了几圈。好不容易停好车,两人争分夺秒往电梯跑,进了电梯才发现按楼层需要电梯卡。

“现在回头去解放碑也来不及了。”卓桢桢有一点小失落,但很快藏好,“没关系,我们停车场看直播吧。”

严濡非没说话,只是四处打量,目光最后落在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指示牌上。他拉了拉卓桢桢的胳膊,冲那儿抬了抬下巴:“爬楼梯?”

这座大厦34层,爬上去肯定累得半死,可一想到能在楼顶俯瞰解放碑的跨年盛况,她又觉得浑身是劲。她用力点头:“走!”

卓桢桢再次确认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敢不敢跟明年的自己打个赌。”她玩性大发,“如果我们在零点前到达顶楼,那新年愿望一定会实现。”

严濡非摘下眼镜收好:“那就试试看。”

“踏踏”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声控灯应声亮起,两人借着冲劲,一口气跑到第十层,用了不到五分钟。

可再往上爬,体力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卓桢桢扶着栏杆弯腰喘气,腿跟灌了铅似的走不快。

“歇,歇十秒……”她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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