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娇电没说话,等水声彻底消失,才蔫蔫地说:“你都听到了。”

她的哭腔很明显。韩敕捏了捏她后脖颈的肉,“就当没听到,以后都不提这事儿。”

“那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怎么是自欺欺人?”韩敕说,“这四个字常见用在不肯面对事实的语境里,以后又不用你面对,哪儿来的让你自欺欺人?”

……诡辩。

她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韩敕感觉腹部的衣服湿了。

有点儿不理解,真哭了?

他松开卫娇电,却见她猛地侧过脸去,莹白如玉的手擦着脸颊上的水。

竟然真的在哭。

“这么委屈?”韩敕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被泪水洇湿一小片。

卫娇电两眼泪汪汪,刚拭去的泪水很快积回眼睛里,摇了摇头,却说:“疼。”

“哪里疼?”韩敕看着她说,对着她的表情一探究竟。

卫娇电牵过他的手,往疼的地方摸去。

韩敕知道了。

他半道折返,收回手说:“行了,手脏,不摸。”

韩敕打开旁边的抽屉,抽了两张无菌湿纸巾,避开插管的地方擦拭。

“不能这么擦,”卫娇电的声音里憋着湿气,有点委屈的样子,又有点羞恼,“你会不会啊!”

韩敕一顿,蹲着看她,“要怎么?你说。”

卫娇电眉细长,眉骨处微微转个弯儿道,侧过脸来像是出鞘的刀锋,做哭哭表情时更是加倍的惹人怜爱。

卫娇电低着头看他,很烦躁,憋了好一会儿才没发作,说:“不能擦,擦是擦不干净的,你没学过小便怎么擦吗?”

她眼睛红红的,小手颤颤巍巍盖在韩敕手背上,似乎真的很疼,不敢用力,只轻轻往他手背按压下去。

“要摁,让纸巾把尿道和外面残留的尿液充分吸收。”

韩敕本来觉得她气的没道理,有点儿冤,大家生理结构都不一样……

下一秒,手指好像陷进去了,软软的……

我的天啊。

卫娇电一手捞着自己的衣摆叠在肚子上,一手摁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身体皮肤都在散热。

感觉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她默默移开了视线。

沉默中,韩敕想起一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待会让姜医生来帮你看看,你记得叫她帮你清理打了孔的地方,久不戴钉,里头会积分泌物。”

“什么打了孔的地方?耳洞吗?”她的声音仍带着湿气,眼尾红红的。

“你不知道?”韩敕扔掉纸巾,撕开新的护理内裤给她穿上。

卫娇电摇了摇头。

“那算了,不用说。”

韩敕不与她多说,只当十三岁的她还没有打这些孔。

至于清洁……那就让他来吧。

一通折腾下来,卫娇电充了几个小时的电又耗完了。

她打了个呵欠,任由韩敕抱自己出去。

卫娇电沾了床就睡,姜医生何时来的她毫无所觉。

依稀在进入深度睡眠前,感觉到韩敕贴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迷迷糊糊“嗯”了声。

晚上被护工叫醒,吃的依然是一些半流质的食物,吃完了被抱到轮椅去洗漱,然后想起一件事。

这是她自昏迷中醒来第一次刷牙。

卫娇电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晴天霹雳地问护工,她昏迷时是怎么刷牙的?

她边问,边对着掌心哈气,刚才喝了一碗鲫鱼汤。

营养师说她现在要大补蛋白质,这会儿口腔里除了少许鱼腥味,还有一点儿酸果味,源自和鲫鱼汤一起熬煮的阳桃,除此之外便没其他味道了。

晚上例行报备,护工说到这件事时,韩敕忽然间发现,这是卫娇电自昏迷中醒来,第一件让她主动关心和关注的事情。

有没有搞好牙齿的卫生,似乎比什么都重要,比她结婚了还重要。

搞不懂她什么脑回路。

护工为她解答,说每晚都会帮她例行清洁,用软毛牙刷或棉签,也会定期使用湿润棉球轻柔涂抹嘴唇和口腔内部,保持湿润,以及无糖的润唇膏防止嘴唇干裂。

卫娇电讶然地摸了摸嘴唇,难怪她醒来也不觉渴。

*

几天后,卫娇电终于被允许吃流质以外的食物,并开始康复训练。

这是一个漫长而消磨意志力的过程,几天下来效果甚微,不过总好过??杳无进展。

每次复健结束她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虚脱一样汗流浃背,绑起来的长发因复健而掉了几绺,全数被汗黏着牢牢粘在纤颈上。

护工嬢嬢在一旁给她擦汗,康复师给她端来她的水杯,劝她休息两天再来。

康复这个过程比起身体的承受力,更看重心理上的承受能力。

卫娇电低头咬着杯子吸管喝水,因累而气喘吁吁的,却不是很有所谓的样子,说起庭院里有棵桂花树。

康复师习惯性附和雇主,笑道:“是啊,阳光照得很好,那叶子真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花,一定很香。”

“九到十月呢。”她却给出了准确的回答,悠悠喝完水,又说,“如果能在这之前站起来,就可以摘桂花,做桂花酒酿圆子,喝桂花茶,桂花粥,吃桂花馒头……”

她比着手指说起桂花的美食,手腕是玫瑰金手环微微晃动。

护工嬢嬢笑道:“你要上树摘桂花啊?”

“不可以吗?花不就是用来采的吗?”

“虽然这么说,只是就算现在能站起来,伤筋动骨也要一百日,先生叮嘱了要你好好养着腰和腿,可不好让你爬树,那棵桂花树养的是好,可太高了,可有三五米高啊,万一再摔了就惨了。”

“他可管不了我。”卫娇电却好像只听到了‘先生可不会让你爬树’这一句,拣着反驳了。

护工笑着鼓励她:“那这段时间可得注意不要操劳到腰了。”,偏头无意间发现雇主站在门口。

韩敕靠着门框好不惬意,目睹了这个小插曲。

卫娇电休息了十几分钟,渐渐不再出汗,正准备继续复健,却发现康复师和护工不知何时都消失了。

韩敕坐在她背后的按摩床上,安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别墅二楼的这个房间专门开辟来给她复健,遍布各种蓝色医疗设施和休息的区域,卫娇电不想躺着,亦不能久坐,便在窗边的美人榻靠着。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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