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夫人了。”

盛阙略有慌乱地低头,想遮挡住自己的侧脸,又想起自己右脸的蛊线面积极大,赶紧抬手想把银面具带回去。

“不许戴!”

阿愿怒得浑身发抖,又因为长时间未进水,嗓子干涩,一开口就咳了起来。

老太监原本在屏风后,伴在帝王驾侧,闻声出了屏风,急忙倒了杯水递给阿愿,却被阿愿挥退。

阿愿努力平息咳嗽声,“多谢公公,我没事。”

她说什么都不肯喝水,老太监只好放下水杯回到屏风后。

阿愿喘息间,握住了盛阙瘦骨嶙峋的手腕。

——长生蛊几乎耗干了他的血肉。

“夫人,属下是自愿的。”

盛阙生怕阿愿动气影响腹中胎儿,急声开口道:“那日属下若是能再强点,定然不会让夫人被宋国虎卫掳走,万幸他们是想用夫人威胁太子殿下,若不是,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阿愿气红了眼,“盛阙,要离开东宫的是我,你没必要为此赔上一生。”

盛阙垂头,“夫人,一切都是属下自愿的。”

阿愿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再度从屏风后出来的老太监打断道:“夫人,陛下有请。”

阿愿平淡又带着冷意的眸子看向屏风后,在盛阙的搀扶下缓缓从榻上起身,盛阙没有离开她身侧,像影子一样跟着阿愿。

老太监微微皱眉看着这个“不懂规矩”的侍卫,刚要出声阻止,盛阙也察觉到老太监不善的目光,无声对老太监说了两字——“太子”。

老太监默然,吞回了到嘴边的话。

陛下已经不行了,这江山终究会是太子的,老太监也要掂量掂量。

屏风后,素来端庄稳重的皇后此刻泪眼婆娑地陪在帝王身边,见阿愿进来,她擦了擦泪水,收起脆弱模样。

周文帝是醒着的,于病榻上扭头看向阿愿,声音是病中的沙哑,“丫头,听说你来了御书房后,一口水、一口饭都不肯用,是在担心什么吗?”

那是第一次。

阿愿眼中没有了对皇家的敬畏,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帝后行礼的意思,目光平静地看着日落西山的帝王,反问道:“陛下不知吗?”

“你在怪朕吗?咳咳……”

周文帝看向阿愿的眼神怜悯又带着悲痛,“怪朕没有拦着太子?丫头,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很多无奈,国师应该见过你了,他的话皆无虚言,亦是朕想和你说的……”

阿愿的琉璃眸一眨不眨,冷声反问:“陛下的无奈凭什么需要我来填补?国师说的天命就对吗?便是蝼蚁,就不能质疑天吗?”

皇后一惊,斥道:“阿愿!”

周文帝握住皇后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继续看向阿愿,“你心中有怨,朕理解。可是丫头,朕从没有想过伤害你腹中的孩子,顾偿……阿偿他,亦是朕的血亲,那是朕的亲外甥,朕亲手养大的孩子……”

阿愿瞳孔一缩。

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在一瞬间都想通了。

“所以不用担心朕在饮食里动什么手脚,就算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安胎药在后厢温着,一会儿让御医端来,放心喝。”

皇后微微蹙眉,对帝王的做法,眼中充斥着不赞同。

周文帝说完,似是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阿愿在老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了屏风,回到了软榻坐下,用了几口晚膳,喝完安胎药后,她垂眸坐了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因为太累,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盛阙向老太监要了一床被褥,小心翼翼给阿愿盖上。

阿愿再醒来时,是被御书房外震耳的厮杀声和内室惊惧的哭泣声吵醒的。

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众宫妃和公主被放进了内室,齐齐跪在帝王病榻前。

为首的宫妃哭得悲痛欲绝,“陛下,昭和公主才五岁,叛军让她去阵前献传位诏书,是想要了她的命啊……陛下陛下!臣妾求您了,让臣妾去吧,臣妾是昭和的生母,臣妾愿代公主前往!”

“胡言!”

是皇后的声音,疾言厉色道:“陛下何时说要写传位诏书了?”

另一名宫妃闻言哭嚎起来,焦急开口:“陛下,六皇子还不满三岁,若是一炷香内,陛下不写下传位诏书,他们就要杀了六皇子祭旗!您不能只疼爱太子,六皇子亦是您的儿子啊!”

阿愿垂眸坐在软榻上,听着一众宫妃此起彼伏的哭诉,大概清楚了当前的局势。

叛军杀入内宫了,正与禁军在御书房的高台下对峙,甚至抓了六皇子,意欲逼迫周文帝写下传位诏书。

叛军首领是四皇子的舅舅李丰泽,掌管京畿重地五成兵马的李家,也不怪能这么快攻进内宫。

李丰泽年轻的时候就是杀场猛将,以心思缜密、行兵毒辣著称。

——以稚子威逼帝王,挟幼女送诏书。

想得委实周全。

“拿纸笔来!”

在一众女子喋喋不休的哭声中,周文帝虽然虚弱但气势犹在的声音响起。

“陛下!”

皇后急急开口阻拦。

“诏书写了还可以废,但小六的命只有一条。”周文帝皱眉看着皇后道。

虽然在理,但皇后还是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和后知后觉的失望,她以为她和帝王情深,后宫女子皆是得不到帝王之心的可怜人,但伉俪情深也敌不过一个孩子吗?

诏书写了是可以废,但那需要帝王尚在,一旦写下诏书,叛军又攻上高台,江山岂不是要旁落他人?

周文帝似是看出了皇后所想,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要相信尧儿定能及时回来。”

皇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周文帝再度开口道:“纸笔伺候。”

六皇子的生母赵妃闻言总算不哭了,可昭和公主的生母齐嫔听了,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陛下,昭和不能去送诏书啊!她会死的!”

赵妃急了,“齐嫔,昭和公主去送诏书不一定会死,但若不去,我儿必死无疑!”

这种关头,齐嫔也怪不得礼仪尊卑,一把推开赵妃,“为什么一定要我女儿去?你的女儿呢?六皇子还是柔嘉公主的亲弟弟,她才应该去!”

被点名的柔嘉一脸惊吓,着急忙慌地扑向帝王榻侧,扑进赵妃怀中,“父皇,母妃,我不要去!他们杀了好多人,高台下血水足足漫过脚踝,女儿害怕,女儿不要去!而且他们点名是要昭和去,换做女儿去,他们肯定会不高兴,杀了女儿的!”

一个犄角旮旯的嫔妃眼瞅着乱局,怨毒地看了一眼皇后,哭哭啼啼开口道:“陛下,手心手背都是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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