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眺从灵府中取剑。

不是他平时打小怪用的那把,而是他作为剑修的本命剑。

这种剑过于显眼,昭示主人的身份,在外行走不宜常用,会惹来许多本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用岁雪。已经死过一次,自刎时剑身染血长啸,仿佛和他的灵一并散去了。

眼下握住剑柄,它还会发出微光来回应。

看到齐眺的剑,宁沅眼睛一瞬发亮。实在是很好看的剑,雪白的剑身,只在剑柄挂了一条红绳,剑身萦绕的灵是浅桃色的。俯身看时,脸上被吹拂了水雾般的凉气。

“哇……”

猪也从背包里探出头,爪子勾宁沅的肩膀,不知想到什么,力度紧了一紧。

宁沅期待地抬眼:“我想用用!可以吗?”

作为役神,齐眺无法拒绝主人的要求。但他还是忍耐着惩罚的电流,告诉她:“剑认……”

宁沅已从他手里接过岁雪,学他用剑的姿势玩了起来。

淡粉流光在空中围绕着她,曾几何时,这般剑光被视为稀释的血色,在她身上却宛若女儿家柔顺的披帛。

齐眺转向猪妖,很是亲和地询问:“小猪,你想拿剑试试吗?”

猗傩变成人形,勉为其难:“那就试试吧。”

像小孩子玩玩具,一人玩一会儿,宁沅把剑交到他手里。

但握住剑柄的瞬间,迎头劈来一道白电。猗傩反应快躲掉,地上被劈出一块焦黑的痕迹,石板碎了大半。

街上的行人惊恐于这边的巨响,乌泱泱散开,商户跟着收摊,眨眼的功夫门户紧闭,街上空无一人。

百姓住在魔域外围,对修士斗法之事习以为常,天长地久,代代相传,形成了训练有素的应对方式。

猗傩愤怒朝齐眺迈了一步:“你故意的!”

他有推卸责任的习惯,常说这类话。但这次他是真心实意,也有理有据。

齐眺平静道:“我以为岁雪已不再认主。”

猗傩骂他:“然后就拿我试是吧!!”

“你不是安然无恙?”

“好了好了。”宁沅把剑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抱在怀里,“别吵架呀。”

将剑还给齐眺,她轻轻盯他一眼,“你不要欺负他。”

齐眺眼神极淡,却仍抿出一丝笑。“你在意的话,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

宁沅:“生气了?我也在意你。”

他的笑意凝住。

什么意思?

猗傩不悦:“宁沅!”

鸟拍拍翅膀,张嘴发出嘲笑的叫声,被他一脚踹到旁边。

城中空荡,日头一点点被黑云遮住,在缝隙间透出血色。

齐眺两鬓的发丝被风撩起,轻盈在空中飘动。他凝视其中一处,握剑把宁沅挡在身后。

“有人来了吗?”

“是你一直记挂的那位名叫魏枕山的魔将。别轻举妄动,若想打他出气,可以偷袭着来。”

“好!”

不见其人,空中却回荡着冷冽惑人的声音。

“堂堂仙尊,竟这样卑鄙,教手下些什么。”

齐眺微笑起来:“不比你,御下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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