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的心尖儿一颤,这大理寺少卿眼睛未免也太毒辣……

陆让的大拇指漫不经心一般搭在腰扣上,一双眼却像看穿了她一般。

她悄悄吞了一团口水,“小女子是否说谎,待陈大人回来便知……”

若是陈大人回来,那桩无头双尸案与她说的对不上,她只说……

她真的该去寺里拜一拜了……

若是对得上。

她更该去拜一拜!

陆让神色未变,只是眼眸轻抬,“这样的杀人魔,手段残忍,下手干脆利落,就连现场也寻不出多的蛛丝马迹。”

“姑娘不仅能旁观全过程,还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若是不是同党,本官怎么相信姑娘所言。”

哈?同党?!

阮玉薇现在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跳了,她可是最本分不过的小老百姓了!堂堂大理寺居然怀疑她是同党!

好歹当了一个多月的邻居,她的人品在朗朗乾坤下,就算不能闪闪发光,那也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再说,就她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哪里长得像同党?!

像是知道她所想一样,陆让微微抬起头来,唇角勾起似是嘲讽一笑,“姑娘莫不是以为,大理寺办案凭借的是外貌。”

一旁的焦阳听了他的话,还赞同地点点头,“陆大人说得是,往往最不起眼的人,才是最狠的人,去年那桩抢劫凶杀案,谁能知道就是城西的那个弱小的小乞丐。”

马绍仁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起来阮娘子的刀工了得,我吃了这么多次的肉,几乎都是厚薄一致,放眼整个燕京,确实上乘。”

阮玉薇咬牙切齿,“大人,哪个厨子刀工不好……”

马绍仁抿着唇角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上回望春楼,那土豆丝儿就切得跟棍子似的。”

阮玉薇,“……”

“大人……有没有可能,那是学徒切的……”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陆让瞥见她手指上已经浸红的发带。

阮玉薇看向自己的手,不说还没有感觉,一说她的手指又开始隐隐作痛。

“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

陆让看向旁边靠墙的架子上,“那边有药。”

大理寺的人受伤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抓捕,和审讯。

焦阳立刻意会,从架子上取下药箱子。

药箱里的药不多,但是简简单单的处理,也比她裹着发带要强。

焦阳将她手指上的发带麻利地取下,手指上的伤口已经干涸,剥离的发带牵扯着已经黏合的伤口,手指上的伤口立刻涌出鲜血。

阮玉薇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这是手,我活生生的手!”

焦阳麻利地掏出一块帕子摁在她的手指上,“知道知道,这点儿小伤而已。”

阮玉薇,“……”

她后悔了,她应该去京兆府报案的。

鲜血被帕子吸干,露出整齐的伤口,还好她切菜的力气不大,伤口虽然深了些,但还没有见骨。

焦阳微微转动着她的手指,“切口整齐,边缘没有毛刺,伤口浅,不到半寸,初步判断为菜刀切伤。”

阮玉薇,“……”

说着焦阳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抬头,“阮娘子,你对自己的还挺狠,切这么深,明天食肆还能照常开门吗?”

阮玉薇,“……”

她咬着牙收回已经上了药的手指,“当然要开门!不开门,小女子赚不到钱吃什么!”

焦阳打趣,“阮娘子的吃食,养十个在下都不成问题,养娘子自己更是绰绰有余。”

陆让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从里面的卷宗架上拿出一个墨蓝色的册子,册子的书缝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成了灰黑色。

一看就是这个册子就是陈年旧案的卷宗。

陆让将册子扔给焦阳,“你看看,五年前的一桩案子。”

焦阳手忙脚乱地接住册子,册子扬起的灰尘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着册子上写着“悬案”,下面的的一角还写着,定武十五年。

“大人怀疑这桩案子的凶犯是惯犯?”

陆让的神色不变,但是眼底满是深思,“这桩旧案不在京城,在并州。”

“卷宗上所记录的的线索也只有受害者,和现场极少数的痕迹。”

“这次的现场和五年前的那场案子一样,没有多少有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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