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丹?”
宋青瑛点了点头。
“殿下从哪里知道这种东西的?”韩濯严肃道。
不知怎地,宋青瑛有点怕韩濯叫他“殿下”,他整理了一番头绪,谨慎道:“这东西在西京城的官宦富贵人家流通已久,不算秘密,我在宫中便见过。”
“谁?在谁那里见过?”
“二皇兄。”
永王?
韩濯脑中的线索理到一半,又成了浆糊,她又问道:“殿下又为何觉得这丹药和此案有牵扯?”
宋青瑛不语,伸开手掌,他的手心躺着一颗指甲大的赤色药丸,如同凝固的鲜血。
韩濯被这孩子吓得半死,怎么什么都敢拿:“你这东西哪来的!”
“那日,白县令府上。”
那天白县令听闻女儿被劫,气急攻心险些丢了性命,旁边的侍女手忙脚乱拿了常服的药物喂给他,混乱间掉出一粒,恰好被后来的宋青瑛捡到。
“这东西我印象深刻,三年前父皇寿宴,永王把这药献给了父皇,父皇...心情很好,还赏了永王一件狐裘。”
宋青瑛又一句话如惊雷炸响:“这金粉阁,也是三年前才开的张......”
韩濯立在当地,突然发现这件事的背后连着她不敢想象的巨大根系。
“朝中现在不太平......”韩胤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她拿定了主意,明日等韩胤找回嫂嫂,一定要和他好生谈谈此事。
“这东西给我,万一有毒怎么办?”
宋青瑛无奈地看着韩濯土匪一般把他手里的丸药抢走了。
清晨,英武侯府。
韩濯不敢耽搁,早早去便找韩胤,她还是大学生时,每天仿佛冬眠一样睡不醒,如今倒是过上了夙兴夜寐的公务员日子。李三三和宋青瑛二人所言非虚,白兰茵昨晚就被护送回了侯府,现下大概率还在和韩胤闹脾气,不过,韩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胤这些日子憔悴了很多,他本来身体就比常人差些,这几日茶饭不思,难以安眠,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韩胤也没想到韩濯这么快便找到了妻子,和她逞勇斗气的念头早早便没了,但他到底还是傲的,这么一句话他踟蹰片刻才说出口。
韩濯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也没答话,她也觉得别扭,只好直接糊弄了过去。
“兄长,我今日来,是有事想问你。”
“知无不言。”
韩濯深吸一口气道:“兄长可听说过长生丹?”
韩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道:“自然,这东西在西京流通很久了,那些昏了头的老家伙什么都信,觉得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羽化登仙,怕是忘了前朝那烧丹炼汞的哀帝是怎么死的。”
韩濯道:“那兄长可知,白大人也在用这个?”
韩胤皱了皱眉,看来是不大知道。
“不瞒你说,我和白大人其实不算熟识,阿茵是乳母在乡下带大的,见她爹一面十分艰难,她很少和我提岳父大人......我也只是年节时带着阿茵送些礼品问候一声罢了。”
韩濯点头,她大哥和大嫂是少年相识,感情甚笃,难得不是政治联姻。
“那永王呢?”
“你提他做甚?”韩胤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
“兄长为何如此紧张?”韩濯疑道:“兄长,你突然要离开京城驻守断雁关,和永王殿下也有关系吧。”
韩胤神色紧绷,思索片刻才道:“你在查什么?”
韩濯十分坦荡:“金粉阁。近年西京城无数女子失踪被害,小?便是其中之一,我怀疑,这和长生丹,永王都脱不开关系。”
韩胤听了她的话坐不住了,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韩濯看得出来他内心焦躁,也不搅扰他,她眼神一错不错盯着韩胤,像是要看透什么一般。
“你不要查下去了。”韩胤终于停下来,沉声道。
“为何?”韩濯站起身来:“兄长,你可知这关系多少女子的性命!”
韩胤摆了摆手:“这也不过是你的臆断,阿濯,从前你醉心诗书与刀剑,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你了解多少,西京世家大族之间的勾连你又知道几何?你自诩聪明,可如今你也成了皇亲国戚,身家性命与这大齐息息相关,我离京之后,你还要这样懵懂不知事吗?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如此意气用事?”
“我懵懂不知事。”韩濯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就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却不肯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说,韩胤,这种把我蒙在鼓里自己手握权柄的感觉让你上了瘾?高高在上指点我的滋味很好吧?兄长大可放心,我会尽量当好这个废物驸马来满足你的虚荣心,你这靠祖荫承袭的爵位,我不稀罕!”
“我是为了你的性命考虑!”
韩濯冷笑一声:“性命?真有意思,难不成那碗砒霜是鬼上身给我灌的?”
“啪!”
韩胤和韩濯都愣住了。
韩濯没想到韩胤真能下手打她这一巴掌,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去触碰自己的脸,整个身体狠狠绷紧和他对视,可汹涌的情绪冲刷上来,她明白自己是在虚张声势。
韩胤喘着气,咳嗽连连,他被韩濯一番话一激,涌上来一阵被戳破的恼怒,竟然伸手打了人,一巴掌下去他就后悔了,看着韩濯倔驴一般表情的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他一时间愧怒交集,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发黑起来,只好摸索到身后的椅子粗粗喘了好几口气。
韩濯看他这样,也放下了不少恼怒,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话,确实过分了些,她别别扭扭道:“我给你找郎中去。”
“别去!”韩胤伸手。
他缓了半晌,看见韩濯站在他身侧,脸上的担忧有如实质,曾经种种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走过。
他终究有愧于韩濯。
韩濯没有童年,这他是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被郎中判了缓期的死刑,从小他就颇受疼爱,他的记忆是从韩濯出生开始的,英武侯夫妇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自己,而对韩濯则极尽严苛,韩濯也曾爱哭过,练武磕破了膝盖,伤口深可见骨,手上水泡破成血泡,缠上纱布再提刀继续,老英武侯只会拎着她的脖子让她起身从头再来,那时他害怕向来慈爱的父亲,又同情自己的妹妹,与此同时,心里隐隐羡慕着不必缠绵病榻的她,被寄予了全家上下所有的厚望。
韩濯没有香帐锦褥,没有胭脂金钗,没有粉黛罗裙,也不再有眼泪,她同时也羡慕着自己一人独享父母的偏爱,这一点韩胤清楚,他与她之间,隔着难以翻越的围城。于是年少时相看两厌,她换着法子捉弄自己,而自己也毫不犹豫地揭露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种种小聪明。
但他二人之间,也并不完全如此。
韩胤记得书院里郑侍郎的两个儿子取笑他那时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和羸弱的身体,是韩濯下了学把他们堵在墙脚扭脱了二人的胳膊,等追究到老英武侯夫妇头上来,她却放弃了不受罚的机会,只仰着脸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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